第二日,樂晨和凌伊稍作整理,便出發(fā)前往行舟團(tuán)旁??快`舟的廣場。
好在并沒有見到昨日的一臉雀斑,這讓樂晨心中感覺慶幸不少。
剛進(jìn)廣場,背負(fù)一柄長槍包裹的樂晨尤為醒目,立馬便吸引了眾多眼神打望過來,二人不做理會。
與昨日的旅客稀少不同,今天場上早已變得人影綽綽,喧鬧的聲波,如同魔音灌頂一般,沖措不及防的樂晨雙耳直接灌注進(jìn)去。
狠狠地甩了甩有些眩暈的腦袋,在這炎熱的氣候之下,這樣嘈雜的環(huán)境無疑讓人心中更添幾分焦躁。
樂晨舔了舔稍微有些干裂的嘴唇,跟凌伊徑直往自己那架靈舟走去。
靈舟很大,船上的空間早已被分隔成上百個單獨(dú)房屋。
此時甲板正站著不少男女,三五成群的交談著,時不時傳出陣歡聲笑語。
當(dāng)然了,基本上都是些納氣靈基修為,畢竟不會有哪個靈海境的強(qiáng)者,會跟這群雜魚一樣,乘坐這種靈舟。
見到樂晨他們上舟,在一旁等候接待的侍女立馬便走出兩位,笑盈盈地迎來,凌伊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票遞了上去。
年輕侍女雙手接過,稍微打量一下便說道:
“先生小姐您好,歡迎乘坐本次風(fēng)凌號靈舟,只是兩位票上所定的房間并不在一塊,請問需要更換么?”
樂晨擺了擺手。
凌伊看了眼票上所標(biāo)志的號碼,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低聲沖樂晨說道:“李兄,如此也好,到時候快到西角城我再來叫你?!?p> 樂晨點(diǎn)頭示意,便在一旁侍女的帶領(lǐng)下往自己房間走去。
女子一邊在前方帶路,一邊不停地恭聲介紹:
“先生,由于此次路途遙遠(yuǎn),一樓廳中配備了飲食處,房間中也有練功室。另外,若是感到途中寂寞,我們也可以提供特殊服務(wù)哦?!?p> 說完便用曖昧的眼神沖樂晨看來。
只是可惜,女子的此舉無異于給瞎子拋媚眼。
樂晨現(xiàn)在心中只惦記著盡快把蕩佬叫醒,然后準(zhǔn)備修煉玄冥身。
完全沒有給任何反應(yīng),在背后那道幽怨的目光中,直接往自己房門走去。
稍微停頓片刻,將門口的牌子翻轉(zhuǎn)過來。
一鎖門,樂晨便迫不及待將蕩佬掏出,一陣猛烈搖晃。
“蕩佬,快醒醒!快醒醒!”
“唉,唉,行了,龜兒子,別搖了,老祖這都散架了?!?p> 蕩佬緩緩睜開眼,忽地爬坐起來。
“上靈舟了?”
樂晨重重點(diǎn)了頭,急忙出聲說道:“蕩佬,快,修煉玄冥身了?!?p> 自從突破了靈基境,樂晨腦海中就增加了玄冥身的功法口訣,本來之前一直有事沒時間修煉,倒也不怎么著急。
可這事到臨頭,反而愈加壓抑不下心中的熱切。
“龜兒子,別急,老祖交代的都準(zhǔn)備好了?”
樂晨將一旁早已備好的包裹擺放在桌上。
蕩佬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時不時從身后摸出一柄莫名材質(zhì)的小旗子,極為隨意地擺放下去,又在中間部位放下一四方石盤。
空中立即便浮現(xiàn)出個透明的能量罩,將房屋籠罩起來,不過轉(zhuǎn)瞬又隱匿下去。
然后雙手一翻,便憑空出現(xiàn)一個比人還寬大許多的鐵鍋,和一個巨大的石爐,重重跌在地上,發(fā)出劇烈震動之聲。
大佬拍拍手,大聲說道:
“龜兒子,老祖我在房中設(shè)下了陣法,尋常靈海境的都無法輕易破去,你第一次修煉玄冥身,大約需要七天,這段時間,老祖沉睡,不能幫你護(hù)法。”
樂晨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一幕,那蕩佬層出不窮地掏出樣樣?xùn)|西,讓他極為吃驚。
許久才呆滯出聲:
“蕩…蕩佬,你這些東西那來的?”
“老祖從縉云山順的?!?p> 樂晨嘴角一抽,交流會那晚蕩佬都背著自己干了啥?
又是儲物戒,又是陣法旗,還有些一堆各種的亂七八糟,這怕是把縉云山藏寶庫給洗劫了吧?
蕩佬似乎很享受樂晨目光中的驚訝,伸出一只龜掌,隨意便將沉重的鐵鍋抬起,架在火爐之上。
眼前這大小體積極其懸殊的一幕,具有著強(qiáng)烈視覺沖擊感。
獨(dú)自鼓搗片刻,又開口說道:“這爐子使用使用靈石激發(fā),龜兒子,給老祖幾塊靈石使使?!?p> 樂晨隨手往身上摸去,突然又一怔,靈石?自己沒那玩意了啊,除了那靈石卡,剩下的全給了那個紫琳小姐姐。
“嘿嘿…”樂晨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那…那個…”
蕩佬低嘆一聲,手中憑空又出現(xiàn)十來靈石,全部投入火爐之中,頓時便燃起了熊熊火焰。
“你這龜兒子,真是讓老祖我操碎了心,幸好我從縉云山還順了不少靈石?!?p> 樂晨聽聞此言,更是驚為天人,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如同呆鵝一般待在一旁觀察著蕩佬的動作,不敢出聲。
只見蕩佬往鍋中倒入大半清水,又將旁邊的那些藥材一股腦全扔了進(jìn)去。
頓時房屋之中便騰起一股濃烈的苦臭味。
不過片刻,在騰騰烈火的熬煮下,鍋中就咕嚕沸騰起來,不斷汩汩冒著氣泡。
見狀,蕩佬身軀倏地又變回之前的成人大小,將龜掌伸了進(jìn)去不斷攪拌,視眼前沸水如同無物。
樂晨看得一陣齜牙咧嘴,感覺胳膊莫名生疼。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鍋中的清水變成混黑,蕩佬瞅準(zhǔn)時機(jī),將那一葫蘆的靈龜精血全部倒入。
殷紅的血液之中,隱約有著淡淡金光閃爍,如同神秘非凡的符印一般。
只是同鍋中沸水稍一接觸,便瞬間劇烈暴沸。
精血中那縷淡不可及的金色轉(zhuǎn)瞬就被染成烏黑。
看著火候差不多了,蕩佬沖一旁站立的樂晨催促出聲:
“快,脫掉衣服跳進(jìn)去,運(yùn)轉(zhuǎn)玄冥身,不斷熬煮,吸收其中力量?!?p> “啥玩意?進(jìn)…進(jìn)去?煮?”
樂晨望著眼前不停咕嚕沸騰的大鍋,嘴角直抽個不停。
此時離水面尚有幾尺的距離,撲面而來的熱氣就讓人感覺如同面對一池巖漿,這要是跳進(jìn)去,怕是要給燉成一鍋肉湯哦。
樂晨有些欲哭無淚,哆哆嗦嗦出聲說道:
“蕩…蕩佬,雖然我平時是對你差了些,但你也不至于把我煮了吧,我以后改還不行么。”
蕩佬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恨說道:“你再聒噪,老祖就把你逐出師門,趕緊進(jìn)去!”
樂晨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深深吸入一口氣,再徐徐吐出。
一咬牙,便將身前衣物全部脫去。
可當(dāng)站在鍋前,望著那上下翻滾不已的烏黑沸水,實(shí)在是鼓不起鐵鍋燉自己的勇氣。
“我能不能…”
“龜兒子,給老祖進(jìn)去吧!”
現(xiàn)在身后的蕩佬,沒有給樂晨任何猶豫的機(jī)會,冷不丁一腳朝樂晨屁股踢去。
“啊…我艸!”
“嗷嗚…”
噗通一聲,樂晨便跌入大鍋之中,手腳撲騰間不斷有狼嚎傳出。
底下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樂晨被鍋中沸騰高溫澆過,即使運(yùn)轉(zhuǎn)著全部的靈力護(hù)體,渾身仍然猶如被刀剮一般。
齜牙咧嘴,手抓腳蹬。
“臥槽,熟了熟了,真他么熟了!”
蕩佬絲毫不將樂晨的嚎叫放在心上,戲謔出聲:
“龜兒子你放心,死是死不了的,不過,你若再不運(yùn)轉(zhuǎn)玄冥身法訣修煉,身表那層皮肉怕是要熟了。嘿,你還別說,老祖我還真聞到了一股肉香?!?p> “我日…”
樂晨聽聞,嚇得急忙停下手中掙扎的動作,狠狠一咬牙,散去護(hù)體靈力,硬生將那股劇痛承受下來,努力在大鍋中保持盤坐的姿勢。
“等你什么時候把這鍋藥力吸收完,玄冥身就差不多修煉到了第一層。老祖突破在即,就不陪你了。”
蕩佬說完,又變成巴掌大小,轉(zhuǎn)身趴在床上沉睡過去。
整個房中,只剩下樂晨那時不時傳出的悶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