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真如梨兒所說的,這兩點都沒什么問題的話,那接下來也就只剩一個問題了,羅霖奇怪的問道。
“那我們羅家……需要做什么?”
是的,按照梨兒這幾天絞盡腦汁思考出的拯救趙婉青的計劃中,本就沒有羅家的存在,而那高掌柜一開始說要拯救趙家的方法梨兒雖然不知道細節(jié),但想必也沒有第三者的存在,羅霖會這么問也實屬情理之中,沒有出力卻要分錢想必其他兩家根本不會同意。
“嗯……如果以軍隊來比喻的話,趙家是士兵,七巧閣是軍師,那羅姐姐就是剩下的那一個了,嘻嘻?!?p> “將軍?”
羅霖歪著頭奇怪的問道。
“是親衛(wèi)隊啦親衛(wèi)隊!將軍是梨兒,嘻嘻嘻?!?p> 梨兒有些害羞的笑了起來。
“呵呵呵,梨兒妹妹確實像是發(fā)號施令的將軍呢。姐姐我還從未遇到過像梨兒妹妹這么聰明的女子呢?!?p> 羅霖被梨兒一逗,也笑了出來,又問道,“那親衛(wèi)隊就是保護梨兒妹妹與那名雕刻師的安全就行了嗎?”
“不止如此哦,更重要的是羅家需要派出不會被趙家收買的親信,前往趙家那些有賣玉像的店鋪內(nèi)進行管理與監(jiān)察,畢竟七巧閣人手不足,擔(dān)不了這個事情?!?p> 原來如此,這才是親衛(wèi)隊的意思,保護這支軍隊不會從內(nèi)部腐壞,羅霖真的是越來越對梨兒另眼相看了。
“可是梨兒妹妹,這件事?lián)Q誰都可以,為什么選中了我呢?”
莫不是因為剛才哭了一場,被梨兒同情了,那可真是太丟人了。
“羅姐姐……”梨兒笑道,“方才不是說了嗎,梨兒與姐姐一見如故,梨兒喜歡姐姐啊,與其讓其他不認識的人去當(dāng)這個親衛(wèi)隊,那為什么就不能是姐姐來當(dāng)呢?!?p> 總感覺這個問題似曾相識,這不就是與墨昭公子第一次相遇時被墨昭公子詢問的問題嗎,然而那個時候自己卻因為說不出喜歡這兩個字,落荒而逃了,這真是命運輪轉(zhuǎn),然而不同的是,梨兒妹妹她卻很自然的說了出來,羅霖這般想著,心里越來越開心,接著,就實在是忍不住,一把撲到了梨兒身上將她抱住。
“呀!姐丶姐姐?!”
梨兒顯然受到了驚嚇,但是卻并沒有將羅霖推開,只是被糖兒和趙墨目瞪口呆的眼神看得臉頰滾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過了一會兒,梨兒平復(fù)好心情后看著趙墨的眼睛淺淺一笑,其實真正的那個將軍是墨哥哥才對,自己不過是將軍的影分身,頂著將軍的身份冒最大的險。
就在這般聊天之中,三人都沒有發(fā)覺高掌柜早已把客棧的門打開了,因為這三天來高掌柜不斷放出消息的緣故,此時客棧外的看客已是人山人海,誰都想看一看那尊由石佛變成的玉佛到底長的什么樣。而高掌柜也很貼心的把放置玉佛的展臺設(shè)置在窗戶邊,只要打開窗戶,客棧外的人群便可以很容易的看到玉佛,不至于擠進這本就不大的客棧大堂。而在這大堂之內(nèi),在玉佛展臺前,又專門被高掌柜圈出一塊地方,放置了一些靠背椅,專門迎接那些有錢有勢的家族。而那些家族,高掌柜又都是一一發(fā)過請?zhí)?,不至于不知道這件事,只是現(xiàn)在還早,所以椅子還都是空的。
見時機差不多了,高掌柜就需要先對客棧外的人群做一個基本解釋,便喝了口茶潤了潤嗓,走到窗前。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實在抱歉,這尊玉佛不能像上次那觀音木像一樣放在室外,高某怕它被曬壞了,所以實在是對不住?!?p> 洪亮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到了每一個看客的耳中,對于這一點倒是沒有什么爭議,反正他們大部分人知道自己是買不起的,只要能看到這玉佛就心滿意足了。
接著就是解釋一下那玉佛降世的故事,以至于是怎么到七巧閣手上的。剛說完,人群便喧鬧起來,都在詢問故事里那個農(nóng)夫是誰,不過對于這一點高掌柜也早有準備,早就虛構(gòu)了這么一個農(nóng)夫出來,所以只要稍微一打聽,便能知道那個農(nóng)夫是誰,家住何處,高掌柜當(dāng)真是老謀深算。
最后再說下買賣規(guī)矩,起價五千兩,與上回一樣,價高者得,傍晚的時候再敲定最終價。
說完這些,高掌柜也就不再廢話,就坐等老百姓們把這件事傳播出去。此時外頭已然有一群人,不知是不是高掌柜雇的還是他們自發(fā)的,竟然輪流在窗戶前參拜起來,然后更多的人紛紛效仿。
再之后,高掌柜雇的戲子便從樓上的客房下來,走到客棧外面的展臺處,咿咿呀呀地唱起戲,不至于讓外面的百姓們過于無聊。
與此同時,趙老爺在街頭隨意走動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很多行人交頭接耳后便往同一個方向快速行去,這讓趙老爺很是好奇,便想過去看看。
就這么一路被引至羅雀客棧前,便發(fā)現(xiàn)了這人山人海的一幕,趙老爺深感奇怪,便問了下路人,這才了解到那玉佛降世的事。
對于玉佛能賣到五千兩,趙老爺覺得這些老百姓真是傻透了,若是有人買下來,就更傻了,但盡管如此想,他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前擠去,想要看一眼那所謂五千兩的玉佛。
但是一擠到客棧窗邊,看到這尊玉佛時,趙老爺整個人都呆住了,那尊玉佛的逼真程度如同真人一般,那清晰又復(fù)雜的袈裟褶皺,那細膩又微小的皮膚紋路,這哪里是人能雕刻出來的東西!特別是玉佛那副慈善的笑臉深入人心,只看一眼,腦海中的諸般煩惱就猶如煙消云散,若這不是真的佛祖又是什么!
但是趙老爺不愧是生意人,深呼吸了幾口氣后便從興奮感中全身而退,他很輕易就看出這玉佛的原材料是次玉,品相不好,雖然可惜了些,但他也能理解,若是真有這么厲害的雕刻師,要想刻出這么一尊玉佛,那得消耗多少玉石啊,稍微手一抖便會前功盡棄,因此怎么可能拿上等的玉來糟蹋。
方才還覺得五千兩太貴了,現(xiàn)在看到玉佛后是真的一點都不貴,若是他能拿下來,再去江浙倒賣一番,隨便就可以掙個幾千兩。
一想到此,趙老爺便嫉妒起來,為什么這種第一手的生意自己輪不到呢。而且這玉佛到底是誰刻的他也很是好奇,要說是石佛變的,趙老爺有九分是不信的。
“呦,趙老板?您回金陵啦?!?p> 打招呼的是偶然看向窗外的高掌柜,他與趙老爺也算是老相識了,只是碰面的次數(shù)少的可憐。
“高掌柜?”
趙老爺抬頭便看到了客棧內(nèi)的高掌柜,又奇怪的往里瞧了瞧,隨后問道,“怎么,這玉佛是高掌柜在賣?”
一看就知道趙老爺似乎不了解情況,應(yīng)該是才回的金陵,高掌柜笑道,“小小生意,讓趙老板見笑了,趙老板要不進來說話??!?p> 趙老爺點了點頭,于是就被請到了客棧內(nèi),與高掌柜一同坐在展臺前的靠背椅上。
“高掌柜近來意氣風(fēng)發(fā)呀?”
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趙老爺隨意問著。
“哪里哪里,都是托了趙家的福。”
準確的說,是托了趙家內(nèi)一名叫梨兒的丫鬟的福,但這件事高掌柜是不會說給趙老爺聽的。
“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就喜歡玉石,刻出這玉佛的匠師,高掌柜給引薦引薦?”
“趙老板說笑了,這問題怎么老有人問我,我這玉佛也是從一個農(nóng)夫手里買來的啊,可花了我大價錢,哪是什么人刻出來的,而且趙老板府內(nèi)匠師甚多,特別是趙伯,現(xiàn)在金陵都在傳那觀音木像是趙伯所刻,趙老板不妨問問他有沒有能力刻出這尊玉佛?”
“觀音木像?”
高掌柜不肯說他早料到了,只是這時突然冒出一個觀音木像卻是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呵呵,趙老板是剛回金陵還沒回府吧,反正現(xiàn)在也閑著,趙老板若有興趣,我把上回賣觀音木像的事情說與趙老爺聽聽,如何?”
于是趙老爺從門口繞了進來,二人就在樓下坐著閑聊,趙老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但也多虧了此,他的精神明顯好上許多。
另一方面,趙誠德剛回趙家就想去見見自己兒子,卻從下人口中聽聞趙墨被打成殘廢扔出了趙府,生死不明,一口老血當(dāng)場就吐了出來,隨后便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下人趕緊把他搬回房間去,又去通知了趙管家。
趙誠德本就是老來得子,所以夫妻二人對趙墨是百般疼愛,趙墨娘親本也是一同回來的,可是前幾日不知為何心神不寧,臉色憔悴,趙誠德就讓她跟著下人們的車隊,行程是慢了些,但估計過兩日應(yīng)該也就回府了,趙誠德一想到此,就不知該如何與她解釋,隨即氣血攻心,悲痛交加。
幸好醒來的第一時間趙慕白便過來勸解,并告訴他趙墨好好的,若是想見他待會兒可以隨他出府,趙誠德這才松了一口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感謝趙慕白,拉都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