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鐵匠的目的,當(dāng)然不是為了造水泵。
旁邊就是大清河,嘩啦啦的河水流個不停,取來煮沸了便是。
實在不行挖口井用水桶挑也是一樣,不必大費周章。
之所以要把老鐵匠騙來,主要還是為了人才。
二十一世紀(jì)什么最重要?
人才。
現(xiàn)代尚且如此,何況是古代。
但問題是如何說服對方。
此事不急一時,先練練刀法再說。
“唰唰唰——”
片刻后,小島空地上,許亦正在練刀。
別看年紀(jì)不大,舞起刀來倒是虎虎生風(fēng),引得村民們連連叫好:
“好!小亦真棒!這刀法——”
“嚯,好快的刀,比俺殺豬還快!”
許亦卻不以為然。
以他的目光來看,這套刀法十分粗淺,并無甚么精妙之處。
若說好處,便是基礎(chǔ)扎實,非常強調(diào)基礎(chǔ)技法的運用。
如劈、砍、削等。
然而攻強守弱。
對防御之法涉獵甚少。
不過這都在他意料之中,本來就沒多大指望。
他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是,村民們身上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
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自從上島之后,每日里有蛇仙負責(zé)捕獵,村民們干活的積極性很快就掉了下來。
譬如此時,剛吃過午飯。
很多人睡覺的睡覺,看熱鬧的看熱鬧。
真正干活的竟只有不到二十個。
得想個辦法治治他們。
“村長爺爺?!?p> 心念一動,許亦便招來村長。
雖然現(xiàn)在很多人也叫他自己村長,但他從未奪去老村長的名號。
他只是要帶領(lǐng)村子崛起,不代表永遠留在這,因此村子的崗位得留給別人去干。
“小亦啊,找我有事?”
老村長今年六十來歲,須發(fā)皆白,已有駝背之相,不過精神倒是很足。
除了前兩日有些落寞,這幾日已然恢復(fù)過來。
覺出他有些生分,許亦便道:
“村長爺爺,您別這么見外,我還是那個小亦,只是有些事情看法和大家不同,這村長的位子還是您的。”
老村長愣了一下,忙擺手:
“小亦啊~這可使不得,我這好日子剛過幾天,你怎么又推回來了?”
言語間頗為謹(jǐn)慎,倒不像推辭,而是畏懼。
許亦看出來這一點,道:
“村長爺爺,我是認(rèn)真的,我在村子里呆不了太久,等大家日子好了便會離開,這村長之職還得您多擔(dān)待?!?p> 老村長這才信了幾分。
許亦又將剛才發(fā)現(xiàn)的問題說了一遍,問村長如何應(yīng)對。
他雖為穿越者,卻并不擅長管理。
何況時代不同,現(xiàn)代那套搬過來也未必有用。
說不定村長會有更好的辦法。
果然。
村長眼珠子一轉(zhuǎn),便道:
“這個好辦,只需責(zé)任到戶,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他們便老實了。你現(xiàn)在這么分法,看似公平,其實……嘿嘿~”
說到一半笑了起來。
顯然是在說:你小子還太嫩了,自以為是了不是?
許亦頓時愣住。
合著自己之前是……了?
也對。
平均分配固然理想,但卻超越了村民們的精神境界。
一百多號人也是一個小型社會了,總有那不聽話的帶壞風(fēng)氣,規(guī)矩要立起來,不能全靠想當(dāng)然。
現(xiàn)在看來,他們更需要的是“計劃經(jīng)濟”,而不是“共產(chǎn)主義?!?p> “還是村長爺爺懂得多?!?p> 許亦毫不吝嗇地吹捧了一句,接著道:
“那不如這樣,賞罰措施也一并定了,由村長爺爺您牽頭擬定?!?p> “另外從今日開始,青壯們每天必須抽出兩個時辰練武,等練得差不多了,再組織出去打獵?!?p> “至于生產(chǎn)……暫時先以織網(wǎng)捕魚為主,開墾荒地也不能落下?!?p> 一口氣安排了三個大活兒,不怕這些家伙沒事干。
“好嘞,那我這就去安排。”
老村長如今官復(fù)原職,也很有干勁,走起路來都帶風(fēng)。
諸事暫畢。
許亦繼續(xù)練刀。
時間過得很快。
下午,阿龍便帶著老鐵匠回來了。
對于自己的用意,許亦也未隱瞞。
想要招攬人家,就得待人以誠。
之前欺瞞是迫不得已,總不能一開口就“咱們要造反,你來一個不?”
如今人都到了,自然要如實告知。
老鐵匠起初死都不肯答應(yīng)。
奈何許亦來自現(xiàn)代,各種歪理邪說信手拈來,又是擺事實又是講道理,愣是把老鐵匠忽悠瘸了。
最后在許亦的提議下,決定一邊留下來干活兒賺錢,一邊考察。
同時還提出一個要求,只要許亦做到,就立刻答應(yīng)。
“這位少俠,我那寶刀被官兵奪了去,你若能幫老漢奪回,老漢便把這條命賣給你們村。”
許亦考慮許久,還是放棄了。
全村叛逃已是大罪。
再主動和官府作對,那不是找死?
自己偷偷跑了對方未必會管,都殺上門了還能不管?
他可不想官府作對。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就在他練刀之時。
一名在樹上當(dāng)瞭望塔的村民驚道:
“有官兵!有官兵!大家快躲起來!”
村子里一片混亂,大家都嚇壞了。
這島上四面皆水,要是被官兵一鍋端了,跑都沒處跑。
好在有村長出來主持局面,眾人這才冷靜下來。
“小亦啊,這可怎么辦?官兵來了!”
只見對岸官道之上,的確有一對紅衣黑甲的官兵策馬而來。
不過并未靠近這座小島,而是往鷹愁澗的方向去了。
饒是如此,也不可放松警惕。
畢竟從島上到陸地,一共還不到兩百米,因位于河灘,水亦極淺,大著膽子蹚都能蹚過來。
“無妨!大家先隱藏好,他們應(yīng)該還沒發(fā)現(xiàn)這里。”
許亦說道。
果然,那些紅衣衛(wèi)去往鷹愁澗之后,便很久沒再回來。
等到再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幾天后的事情。
而在此期間,許亦已經(jīng)用從紫衣女子身上搜來的錢,叫老鐵匠幫忙造了一些投矛和箭矢。
另外自制了一些木筏,以便關(guān)鍵時刻逃跑。
想來有蛇仙護航,水中也不至于有什么東西搗亂。
如是準(zhǔn)備妥當(dāng),許亦在村里呆了幾天,這一日正要帶青壯們進山打獵,活動活動筋骨。
不料還未出門,一名不速之客便已殺上門來。
那巨大的體型,兇戾的眼神,將村民們嚇得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