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剛剛那些都是我瞎猜的吧,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提議今晚還是輪流守夜吧,”木映南提議道。
高波點頭道:“我覺得可以,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我們五個人剛好分成五組,每人守兩個小時,剛好到明早七點?!?p> “嗯嗯,可以?!?p> “那就我來值第一班,秦淮第二班,安澈第三班,小天第四班,阿南最后一班,你們有意見嗎?”高波安排道。
“老大,你一個人行嗎?要不我犧牲兩小時來陪你算了?!鼻鼗此坪跤行┎环判摹?p> 高波呼了一道鼻息,指著秦淮笑罵道:“我有什么不行的,想當年我南征北戰(zhàn)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開襠褲呢!真的打起來我一個可以抵你兩個你信不信?”
秦淮擺了擺手,“信,我信。您是老當益壯,老驥嘶風,老熊當?shù)?,老樹……?p> 高波沖著秦淮扔了一個小木棍,“少開黃腔,沒大沒小的,連我也敢開涮?!?p> “不敢不敢,我是夸你呢?!鼻鼗存移ばδ樀馈?p> 高波瞪了秦淮一眼,然后說道:“好了,你們快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光趕路就已經(jīng)夠幸苦了,今晚養(yǎng)足了精神,明天說不定還有一場惡戰(zhàn)呢?!?p> “那您先辛苦一下,我們睡了?!鼻鼗凑酒饋砘顒恿艘幌律碜?,然后走到旁邊的一棵樹邊靠在上面就睡了,北天則直接睡在了火堆旁邊。
這樣艱苦的環(huán)境原本應該很難睡著,但是大家白天的經(jīng)歷著實讓人的體力都耗費的差不多了,大家各自找好地方,裹緊衣服,眼睛一閉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北天睡得很死,直到安澈將他的身體推了推,他才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雖然很不忍心把你叫醒,但是確實輪到你了?!卑渤簺_北天眨了眨眼睛。
“沒事,你去睡吧,交給我好了。”北天伸了個懶腰說道。
“嗯嗯?!卑渤狐c了點頭,“小心點?!?p> 說完安澈就走到一邊躺下睡了起來。
北天往火堆中又加了一些柴火,然后就靜靜的坐在那雙手撐著兩頰盯著火堆發(fā)呆。
旺盛的火焰靠著北天手臂上的傷口有些發(fā)疼,北天吹了吹手臂上的傷口然后往后坐了坐。
無意中北天瞅向了一旁的密林中,那里一片漆黑,只有火光偶爾將外圍照亮一丁點兒。
看著那深邃的黑暗,北天心里不禁有些發(fā)毛,他總覺得里面似乎有一雙眼睛再看著他。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凝視著你,北天心中突然想起這樣一句話。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無盡的黑暗,從發(fā)呆到入定,再到后來的入神,北天心中竟然冒出一股沖動,一股想要一頭扎進去的沖動。
這是一股對黑暗的渴望,對死寂的愛戀,對恐怖的享受。
北天猛地搖了搖頭,將自己從那種入神的狀態(tài)拉了出來,他的心變得砰砰直跳起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難道這些都已經(jīng)快變成了自己的本能了嗎?
北天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沖動壓制了下去。
他掃視了一眼熟睡著的幾人,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特長,智慧、勇敢、果斷、精明,強橫,而自己和他們比起來似乎就變得十分遜色了,自己在亂世中摸爬滾打將近兩年多,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算是一個強者了,但是走進靈者的世界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不是。
想從靈者的世界里找到并救出自己的弟弟,談何容易。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火堆的火苗上,看著那跳動的火苗,北天暗暗搖頭,他從未如此渴望成長過。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一只手突然放在了坐在火堆前發(fā)呆的北天肩上,北天被嚇得身體一激靈。
他扭過頭一看,原來是木映南。
“想什么呢,這么認真?”木映南笑著問道。
“沒什么,就瞎想而已。”北天嘆了口氣說道。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竟然剛好是五點多一點兒,也就是說北天并沒有叫木映南,但是木映南卻自己準時醒來了。
“你,設置了鬧鐘嗎?”北天感到非常疑惑。
“你的手表還有設置鬧鐘的功能?”木映南反問道。
“那你?……”
木映南掰了掰手指,發(fā)出一連串劈里啪啦的清脆聲,“習慣而已,當我知道自己什么時間要做某件事時我就會強行讓自己準時準點去做,時間久了,我的大腦自己就會計算時間,即使是睡著了?!?p> “這么厲害!”北天有些不相信。
木映南苦笑了兩聲,將手中的黑傘放到一邊,然后坐在了北天的旁邊,他并沒有回答北天,而是說道:“北天,你是否覺得自己還不夠成熟?”
聽到木映南突然問到的問題北天的臉從驚訝重歸于平淡,他嘆了口氣,“是,我經(jīng)常都覺得自己不夠成熟。你看出來我在想什么了?”
木映南搖了搖頭,“原來你現(xiàn)在就在想這個,我并不是看出來你在想什么,而是觀察這一天多的相處得來的?!?p> “我確實是不怎么成熟,但是我們才相處才一天多你就看出來了?”
“當然,只要是稍微用心一點,就能夠一眼看透你的性格?!?p> “我有這么好看透的嗎?”北天撇了撇嘴。
“你知道嗎,相對于普通人而言,別人就像是一個洋蔥,想要真正了解他就必須一層一層剝開他的表皮。但是在我看來,你就像一張薄紙,稍微聚焦一點就能夠輕易將你看透。毫不客氣的說,在我看來,你就像是一個高中生。”
北天聽完木映南的話后,表情變得沉悶起來,眼神也有些恍惚。
木映南扭了扭脖子,繼續(xù)說道:“這種單純在和諧的社會當中固然是可貴的,但是在現(xiàn)在這樣的亂世當中,尤其是你已經(jīng)走進了喚靈使的世界,這種單純就無異于將自己的心臟裸露在胸膛外面。一個人的性格多半跟自己的成長環(huán)境有著密切聯(lián)系,我不知道你的父母究竟是怎樣的人,他們以前有多寵愛你,但是有一點你要知道,那就是你現(xiàn)在必須擺脫這種單純,這個世界已經(jīng)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