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抬起頭趁著隔壁房子里漏出的燈光,覷了一眼自家將軍的臉色。
沒想到,卻看到將軍在發(fā)呆,額,這到底是去找還是不找啊?
小廝恨不得抬手打醒將軍,就這么站在這里,要是被巡城的當(dāng)成賊抓了,丟人不?
還沒想完,將軍就抬手給了小廝一個爆栗:“發(fā)什么呆!知道在那,還不快走!”
說完,將軍嗖的一下就沒影了。
小廝抬手“哎”了一聲,苦著臉摸了摸頭上的大包,低聲咕噥著:“現(xiàn)在城門早關(guān)了,你傻??!”
小廝認命的跟了上去,他家將軍今日很反常,很反常?。?p> 端午節(jié)的時候,淳于丞相還是吃上了淳于晏做的各種餡料的粽子,粽葉的清香包裹著香糯甜咸不同的口味,吃的眾人那叫一個滿足。
二夫人被淳于晏勸了幾次,才從之前的不滿中走了出來,幸虧馨園的仆人們規(guī)矩都嚴(yán)苛,不用擔(dān)心會漏出什么消息來,否則二夫人說不得早就將丞相趕去睡書房了。
咳……當(dāng)然,也睡了兩日的。
經(jīng)過了這件事,丞相大人再不敢輕易的給淳于晏安排相親了,倒是讓淳于晏松了一口氣。
過了端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二夫人的心情也越來越焦灼。
這段時間她給晏晏尋思了好幾家,可是都不太合適,眼看著這一年又過去了一半了,明年晏晏都十八歲了,像別人家的姑娘孩子可能都有了。
所以,當(dāng)丞相大人期期艾艾的跟二夫人開口說:“秋娘,這次這個真的不錯,真的!”的時候,二夫人抬眼瞅了瞅淳于丞相就差發(fā)誓了的樣子,點頭答應(yīng)了。
若是這次這個再不靠譜,哼,就讓他睡一年的書房!
得到了二夫人的支持,這一日,下了早朝,丞相就笑呵呵的攔住了刑部侍郎袁素。
“袁大人,聽說清水街那邊新開了一間酒館不錯,嘗嘗去?”
袁素剛從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回來,正覺得心中郁悶的緊,聞言立即答應(yīng)了下來。
這間酒館正坐落在清水街與老街巷交口處,地處繁華,二層的小樓,典雅的裝飾,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酒香,聞起來就讓人饞的很。
上了二樓的雅間,淳于丞相吩咐了一聲:“這里離得近,去買些馬蹄糕和蜜餞菠蘿過來。”
袁素拍開了一壇酒,濃冽的酒香味頓時就彌漫在空氣中。
“好酒!好酒!”
袁素此人一向爽直,既不阿諛奉承又不推諉塞責(zé),辦案子是一把好手,連破京中幾起命案,雖然說話噎人,不過卻最得刑部尚書的倚重。
聽聞丞相吩咐買的點心,“咦”了一聲,就直接道:“大人愛吃甜食?我并不吃這些的,大人少買點?!?p> 淳于丞相呵呵呵的笑起來。
他就喜歡袁素這個性格,就算他是丞相,坐在一起卻也沒有拘束的,咳,這也是他挑中他的原因。
“這是買給我家兩個女兒的,你也知道,小女孩最喜歡這些的。”
袁素恍然大悟,想起來似乎聽人說過,丞相大人最是疼愛女兒,每天都會到玲瓏齋給女兒買零嘴吃。
了然的沖淳于丞相笑了笑,袁素將丞相面前的黑瓷陶碗滿上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個時辰后,袁素已經(jīng)有些醉意了,淳于丞相的雙頰也染上了紅色,眼尾輕輕挑起一抹紅。
“袁大人今年也二十有三了,怎么到現(xiàn)在沒有成家呢?”
淳于丞相端起黑瓷陶碗向袁素舉了舉。
袁素端起酒一飲而盡,眼中就透出一絲苦笑來。
“之前也是定過親的,不過后來因為家境貧寒,終究是不合適,就退了親,再后來就一心破案,沒顧得上了?!?p> 袁素此人一路走到侍郎的位置,全憑自己的努力,他原本只是刑部一個小小的書令史,那兩年京中接連出了兩起拐賣兒童和入室搶劫殺人的案子,一時間人心惶惶,袁素天天跟著在外面跑,卻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
根據(jù)這些線索,刑部破了案,刑部尚書大為贊賞,上書為他清功,于是建安帝大手一揮,從書令史一舉進到了司刑司司長。
有人質(zhì)疑他一個沒讀過幾天書的人,怎么能掌一司之職,袁素在文華殿上將南朝刑部大典一字不落的背了下來。
建安帝撫掌大笑,連連稱贊,將袁素司刑司司長一職直接提升到了刑部郎中。
這下出聲反對的那人被臊的滿面赤紅,縮回了脖子。
就這樣,袁素成了南朝史上最年輕的刑部郎中。
上任之后的袁素,自知家中不過是普通人家,而自己并不擅長拉關(guān)系之類的,于是一心將心思撲在了案子上。
其實,這也是他的興趣所在,從小他就喜歡看那些破案的書籍,《洗冤錄》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也是該著了,建安帝夏日里去了皇家別院避暑,恰那時候別院的一名花匠死在了花圃里。
建安帝震驚,沒想到自己的身邊就能有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于是連夜召了刑部和督察院查案。
一連幾日毫無頭緒,眼看著建安帝的臉色越來越黑,刑部尚書恨不得搖醒了那個花匠,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時候,熬了幾天幾夜的袁素,頂著青黑的眼瞼向刑部尚書稟報了花匠被殺的線索。
淳于丞相眼睜睜看著刑部尚書抱著袁素狠狠的親了一口,毫不夸張。
袁素一瞬間愣在原地,待反應(yīng)過來,一陣風(fēng)似的跑回了屋子。
因著袁素的發(fā)現(xiàn),刑部到底是將案子破了,卻是讓人意外的震驚,是早年間一個邪教大陽教的余孽,不知如何隱在了皇家別院中,伺機要刺殺建安帝,被花匠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藏在花叢中的短刀,這名大陽教余孽只好殺了花匠,又偽造了自殺的現(xiàn)場。
被刑部抓出來的時候,這名大陽教余孽還正翹著兩郎腿喝酒呢。
刑部尚書是個聰明的,當(dāng)即又為袁素請功,就這樣袁素被升任了刑部侍郎,官至正四品,這在南朝可是絕無僅有的。
刑部尚書也的了建安帝的獎賞,激動的顫著胡子,驕傲的拿眼斜著督察院,嘿,一起來查案,看你們有這樣的人才嗎?
且不說督察院的余實臉色有多黑,傳旨的小太監(jiān)到了的時候,袁素正睡的昏天黑地,他連熬了五天五夜,被身邊的同伴們拉起來的時候,腦袋還是蒙的。
嗯,此刻他的腦袋也是蒙的。
因為淳于丞相剛剛問他:“你可愿見見我家女兒?”
梧桐半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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