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錦攥緊了拳頭,看向他的背影,眼神里像充滿火一樣:“祁九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訓練,這次拉練是會算入成績里面的,你認真點好不好!”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聽到這話的祁九紳更加生氣,紅著臉地轉(zhuǎn)過身來,指著須錦那腫脹的腳踝,大喊道,“你也不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腳腫得跟掛了個游泳圈一樣,還走什么走?。《椅覀儸F(xiàn)在,又沒有地圖,離山頂還那么遠,就已經(jīng)搞得累死累活的,怎么繼續(xù)?。?!”
李云岫也又看了看須錦的情況,思量許久,最后也不得不拉起她的雙手,一臉認真地說:“小錦,我們。。?,F(xiàn)在的情況,我們估計真的很難繼續(xù)了。別說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走得那么困難了,現(xiàn)在你還弄傷了腳,而我又、又真的幫不上忙,那些附上靈力的機關(guān)陷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敷衍過去的,不能隨便拿安全問題來開玩笑?!?p> 須錦低下頭去,無力地搖著頭,淚水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岫岫,怎么連你都這么說。。?!?p> 李云岫何嘗不清楚這個決定意味著什么,她心里也是同樣痛苦。
而須錦也是個犟脾氣,想做垂死掙扎,一直勸著,說打算先趁下雨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嘗試一下,走到哪算哪,實在不行再放棄。
說到最后,李云岫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方面確實不想直接放棄,另一方面又擔心拖著這樣的身體還繼續(xù)拉練的須錦,能不能撐得過去。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祁九紳,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最后直接爆發(fā)出來了:“夠了!你自己身體什么情況能不能有點數(shù)??!繼續(xù)走下去,一個不能走,一個靈術(shù)弱到爆,是要我自己一帶二嘛?!能不能別那么幼稚啊!”
“我不說了會休息一下了嗎!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走了啊,”須錦也生氣了,毫不讓步地回擊,“再說,不是說了,如果不行了就放棄嗎?放心,我不管怎么樣,都不用你管,可以吧?!”
“我說了不管你了嗎?!前面哪次不是我顧著你們的,真的是,”祁九紳也越說越生氣,“不就一次冬季拉練,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又不是沒有,非得現(xiàn)在那么拼嗎!”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的須錦身子一顫,瞳孔也不自覺地顫動,臉色一沉,冷笑道:“是哦,對你這位祁家少爺來說,還真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以后出來,自有家里幫你鋪好道路,一生富貴。跟我們不一樣,這點成績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跟我們一組,還真是辛、苦、你了啊?!?p> 山洞里,好一會兒沒有任何響應(yīng),周圍只有三人不規(guī)則的呼吸聲和洞外嗚嗚的風聲。
李云岫用余光瞥了瞥旁邊的祁九紳,他第一次露出了冷峻的臉色,眼神里透著暗淡的幽光。
他憤而拿出口袋里的信息球,扔向兩人:“你們愛怎樣就怎么樣吧!”然后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李云岫一陣驚慌失措,跑上去接住信息球,然后輕輕地把它放在地上。旁邊的須錦也扭過頭去,不理對方。李云岫腦袋里一片混亂,現(xiàn)在這是什么局面啊,已經(jīng)不是放不放棄的問題了,團隊鬧成這樣可怎么弄呢?!
她左右徘徊,最后還是跟了出去。
大雨中,祁九紳倚著身子靠在不遠處的一棵樹旁,撇過頭去,似乎還在氣頭上。頭上盡管有不少樹枝隱蔽,但根本毫無作用,這個時節(jié)樹葉都已經(jīng)落得差不多了,雨水還是毫不留情地拍打著他,凍得他直打哆嗦。
李云岫勸了他好半天,他還是一言不發(fā),倔強地杵在原地。最后,李云岫也沒辦法,又回到了洞里。正看到須錦拖著一支動彈不得的腳,伸長了脖子往外望,看到李云岫回來,便又慌張地坐了回去,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李云岫稍微擰了一些衣服上的水,隨后在她旁邊便坐了下來。
“對不起啊,岫岫。我知道,明明對你來說,放棄這次冬季拉練的成績才是最痛苦的,你還有一年的觀察考核要過,這次如果成績不合格的話。。?!?p> 李云岫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她本來都盡量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畢竟先不說這前半年她近乎毫無長進的靈術(shù)成績,如果再算上這次冬季拉練也不合格的話,她的處境是極其危險的。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希望,因為這么自私的原因去強迫隊伍繼續(xù)進行這場危險的拉練。
須錦看她沒有回答,握了握她的手,繼續(xù)說道:“我剛才是說太過分了??墒俏沂钦娴暮苌鷼?,祁九紳他啊,一生下來就被人捧在手心里,根本不懂我們這些沒有家世背景的后天靈根者所面對的壓力和負擔。不只是你,我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別看我也是生活在神武州的,看著好像挺光鮮的,可在這人才濟濟的大陸中心,只出過幾個雜駁靈根的須家,地位也很卑微,這么些年就出了一個我們大伯比較厲害的。他那個少爺,根本什么都不懂。。?!?p> 李云岫停頓了一下,說道:“小錦,可我覺得,剛才他提出說放棄,也不是真覺得這個沒關(guān)系吧?他也是真考慮到我們隊伍現(xiàn)在的情況才提出來的,其實我也是啊,我們都擔心你的情況?!?p> 須錦低頭,對這個說法未置可否。李云岫眼神閃爍,咽了咽口水,說道:“小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當時是找別人組隊,說不定。。。就沒那么麻煩了。當時班上的人好像也是因為我在,才不愿意加入。”
“這是兩回事!雖然如果能找到厲害的人當然很好啊,但是對我來說,你是我在靈學院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怎么可能完全不管你啊,”須錦抬起頭,一臉真誠,“而且我覺得芮教官說得也很對,我們這些后天靈根者,不見得就會差到哪去,我就是希望通過努力,證明我們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
這樣看來,李云岫倒是還沒須錦那般有勇氣了。
聽到須錦的話,她不由得心頭一暖,長舒一口氣,心里頭的烏云也散去了不少。她打起精神說道:“好啦,也不能這樣一直垂頭喪氣的。我們等會就再堅持一下,看看能不能再走一段路,我也會努力的。但是。。。如果發(fā)現(xiàn)你實在不行,我們肯定還是得選擇放棄的,聽到?jīng)]有?”
“恩恩!”須錦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有。。。祁九紳那邊,我們還是好好跟他說一下吧,他之前幫了我們很多,接下來我們還是要三個人齊心協(xié)力才好?!?p> 須錦撇撇嘴,說道:“哼。。。知道了。”
正說著,外面滂沱的雨勢不知什么時候也緩和下來了,金黃色的陽光落在地面,熠熠生輝。李云岫站起身了,打算出去找祁九紳進來。
但一出洞口,卻發(fā)現(xiàn)那棵樹下已經(jīng)沒有人影了。
怎么回事?
李云岫不禁倒吸一口氣,她剛剛才和須錦談開了,結(jié)果這會祁九紳卻不見了,別是因為氣不過就自己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