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崖道:“你應(yīng)該聽說過,這金烏山的傳說吧?!?p> 洛影寒道:“聽過,此處,是一位武學(xué)大宗師的故居?!?p> 雪千崖道:“他叫神機子,三品初境的高手,還用一把寶刀,三百年前,武功天下第一,震爍古今。故老相傳,神機子一共創(chuàng)出了七門絕學(xué),可惜大多湮沒了,只留下一套內(nèi)功心法,叫做‘恨天功’,據(jù)說與當(dāng)代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shù)截然不同,卻又深奧無比?!?p> 洛影寒一聽“神機子”三個字,想起幾天前夏擒仙所說的話,暗想:“難道說,楚王府中的那幅《林蔭搖扇圖》里面所藏的古地圖,便是告訴人們?nèi)フ覍ど駲C子留下的上乘武功的?這就巧了?!?p> 洛影寒悄悄留心,想學(xué)上乘武功,要講機緣的。機緣到了,是你的終究是你的;機緣沒到,再努力也沒用。
宮心竹想:“他來這里,難道是為了找尋神機子的內(nèi)功心法?”
雪千崖道:“我在這里住了三個月了,翻遍了所有的地道,什么也沒找到?!?p> 洛影寒道:“難怪,這里這么安靜,以前那些草寇盜匪,想必全都嚇跑了?!?p> 雪千崖笑了笑,道:“不是嚇跑了,他們?nèi)晃覛⑺懒恕!?p> 洛影寒心中一驚,道:“全殺死了?”
雪千崖道:“這些強盜,欺負良善,為害一方,如此敗類,不殺還留著嗎?”
洛影寒和宮心竹對視一眼,兩人均想:“此老脾氣有些古怪,絕不是什么善長仁翁,誰要是不走運,被他盯上了,那就離死不遠了。”
洛影寒道:“殺得對,殺得好?!?p> 雪千崖道:“我還破了金烏山中的機關(guān),以后不管誰從山中過,都不會有事?!?p> 宮心竹贊道:“前輩此舉,造福百姓,澤及天下。”
金烏山是一條交通要道,只因存在機關(guān)陷阱,很多人南下,都要繞道。
現(xiàn)在被雪千崖破除掉了,說一句“澤及天下”,絲毫不算夸張。
宮心竹要回鑄劍谷,也要從金烏山經(jīng)過,她多次領(lǐng)教過山道機關(guān)的厲害。
她也好幾次想要將其毀去,可是沒有那個能耐。
雪千崖道:“兩位靜坐片刻,我去一下。”
他走進一間小竹屋之中,過了一會兒重新出來,手里拿著一幅卷軸。
他收了酒杯,將卷軸的紅色系繩解開,攤開來,道:“這是一幅古畫,是我在山中的一條秘道里找到的。我認為,這幅畫,跟神機子的內(nèi)功心法有關(guān),可惜我一直參不透這幅畫的玄妙之處,兩位不妨幫我看看?!?p> 洛影寒暗想:“如此貴重之物,他竟然舍得拿出來給我們看。”
洛影寒有些感動。
“可能他和師父交情甚篤,所以,對我這位晚輩,也高看一眼?!?p> 洛影寒心想。
眼前這幅古畫,看紙張發(fā)黃的程度,就知道,至少有好幾百年了。
說是三百年前神機子留下來的,別的不敢說,至少“三百年”這個數(shù),對得上,不假。
洛影寒一看,這是一幅人物畫,上面畫著一個女人。
此女宮裝打扮,從她頭發(fā)上面的飾品和衣服上面的圖案來看,她是宮里的一位妃子,甚至可能是皇后,只是不知道,她是哪朝哪代的妃子、皇后。
她靜坐于一株櫻花之下,櫻花正白,畫面頗美。
身旁還有幾只蝴蝶在飛,像是留戀她身上的清香,栩栩如生,快要從畫中飛出來一般。
此畫線條精細,極見功力,謀篇布局,匠心獨運,是一幅絕佳的藝術(shù)品。
如果單從藝術(shù)方面來欣賞的話,這幅畫的水平,至少也相當(dāng)于閻立本、吳道子之屬,造詣之高,冠絕一時。
可是,如果說這幅畫當(dāng)中,隱藏著什么內(nèi)功心法,那就不知道有沒有了。
洛影寒道:“這是神機子所畫?”
正疑惑間,舜鏡開啟,緊接著一門極為玄奧的內(nèi)功心法,輸入了他的意識之中。
洛影寒嚇了一跳,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發(fā)生這種事情。
意外歸意外,他很快就明白了。
眼前這幅古畫,真的就是神機子留下來的《恨天功》心法。
不管是雪千崖,還是別人,就算明知道這幅畫里,隱藏著高深的內(nèi)功心法,短時間之內(nèi),也無法領(lǐng)悟得到。
可是舜鏡就不同了,不管多么玄奧的內(nèi)功心法,瞬間就能領(lǐng)會,然后將其消化,輸入宿主意識之中。
洛影寒心想:“怎么這樣也行?”
他在想,舜鏡學(xué)活人的武功,和學(xué)古畫的武功,有些不同。
學(xué)活人的武功,一定要對方施展出來才行。
學(xué)古畫的武功,一看就能學(xué)會。
這……
說起來奇怪,想想也很正常。
古畫里面的武功,誰來施展?
既然不能施展出來,當(dāng)然是一見古畫就能學(xué)會。
這才叫高度智能啊。
洛影寒高興得險些叫出聲來。
太逆天了。
這《恨天功》的心法,價值之高,比前面所學(xué)的武功,加起來還要厲害。
你想想,三品初境的高手,三百年只出現(xiàn)了這么一位,他留下來的內(nèi)功心法……
洛影寒賺大發(fā)了。
他內(nèi)心翻滾不定,旁邊兩人用心看畫,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
雪千崖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道:“神機子除了武功絕頂之外,還精擅琴棋書畫,此人洞悉世情,心機復(fù)雜,如果說他把自己的恨天功心法,藏進了這幅畫當(dāng)中,也說得過去?!?p> 宮心竹看了看道:“前輩乃當(dāng)代書畫大家,您都瞧不出來,咱們就更加……咦?”
她說著說著,愣住了。
雪千崖道:“你看出了什么?”
宮心竹道:“我……我……在鑄劍谷中,見過一幅人物畫,跟這畫有些相似?”
雪千崖驚道:“此話當(dāng)真?”
宮心竹道:“嗯,錯不了。人物完全一樣,只是畫的背景不同。這幅畫上面是櫻花,我?guī)煾傅哪欠嫷氖切踊?。?p> 其實還有很多不同,宮心竹沒有一一講述,最大不同,就是櫻花和杏花的區(qū)別。
洛影寒最佩服的,就是宮心竹的記憶力。
她說“錯不了”,那就一定“錯不了”。
洛影寒心想:“看來,整套的‘恨天功’,分藏在了兩幅不同的畫里,也有可能還有好幾幅,只是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p>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有些悵然。本以為學(xué)會了全部,豈料只是部分。
雪千崖道:“尊師是?”
宮心竹道:“鑄劍谷第七代掌門人,端木吹雪。”
雪千崖神色微變,只是別人不易察覺,失聲道:“是她??”
宮心竹道:“您……認識家?guī)焼幔俊?p> 雪千崖道:“當(dāng)然認識,算起來,我們上一次見面,已經(jīng)是十七年前了,在宮中……”他欲言又止。
宮中?十七年前?
宮心竹糊涂了,他們怎么會在宮中見面呢?
她從來沒有聽師父提起過,她去過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