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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的話本

第九章第三個話本遇螢

司命的話本 鹿小問 3277 2020-03-28 19:14:16

  這世間我對得起所有的人,除了她。

  司命三人終于找到了一個能住宿的地方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

  這是一個挺奇怪的地方,高聳的城門即使在夜里也是大開著,依然巍峨挺立著,只是經(jīng)過時間風(fēng)雨的沖刷,顯得有些許破舊,城里的房子也是錯落有致,若是跨越時間的間隔,這里的人該是活潑大氣的,有著狂放不羈的生活,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空無一人。

  幽光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象,撇了離憂一眼,吶吶道:“這都什么呀?連個人家都沒有,我們住哪里?”心里想著要不是因?yàn)殡x憂惹出來的事,他們怎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早就回到仙族了。

  原來一語說了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但不知何種原因把司命和幽光的法力也無法使用,連看透人族命運(yùn)的法力也時靈時不靈的。而離憂也是因?yàn)楫?dāng)年的那件事,神力快要接近消無,更是沒什么用。

  離憂在幽光說話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沒等離憂開口,就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經(jīng)過了亙古的時光帶著許久沒有說話的沙啞,語氣中充滿了慌亂和驚喜:“你回來了嗎?”

  司命等人正要尋找聲音來處,就看到遠(yuǎn)處走來一人,一身破舊的衣裳,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腳步踉踉蹌蹌,正緊張的伸手整理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等那人快要走到眼前時,司命終于看到了他的臉,不僅不丑陋,反而很是俊俏。只是或許長時間不見陽光,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白。

  他看到司命等人時看了很久很久,終于確定了那不是他等的人的時候,緩緩轉(zhuǎn)身離開,臉上帶著似哭的表情喃喃道:“我錯了,我錯了……”充滿了絕望。腳步蹣跚。

  幽光看這荒城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人,又要離開,急忙喊到:“喂,你是何人?這是何處?”

  那人聽到幽光喊他很久才慢慢轉(zhuǎn)過頭道:“你們離開吧!這里不屬于你們?!?p>  離憂盯了那人的背影許久道:“她還存在?!辈皇撬€活著,而是她還存在。就算是他的神力幾近于無,但是神族終究是上古最強(qiáng)大的族群。

  那人聽到這句話突然轉(zhuǎn)身,慌亂中因?yàn)殚L期沒有活動而僵直的身體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人仰望著他的希望道:“她真的還活著嗎?”又仿佛對自己說:“活著就好,活著就好?!?p>  離憂看著眼前急迫的問自己的男人道:“你不想知道她在哪嗎?這世間除了你再也沒有能找到她的人了?!?p>  那人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微笑,只是因?yàn)榧∪忾L期沒有運(yùn)動,那微笑顯得十分僵硬,還有些許慎人:“她以前告訴我,我會害死她的,我沒有在意,后來,她被我害死了。我已經(jīng)害死了她一次了……只要她活著就好了?!?p>  離憂道:“如果她現(xiàn)在真的要魂飛魄散了,你也不去找她嗎?我只是說她還存在,沒有說她還活著?!本拖袷侨怂懒?,魂魄還存在,但是卻不能因?yàn)榛昶谴嬖诰驼f他還活著。

  那人直接抓住了離憂的衣衫下擺道:“什么意思?螢兒怎么了?不,你是在騙我,你們都想讓我殺了螢兒,你們到底想怎樣?”仿佛陷入了了遙遠(yuǎn)的回憶中,狀若瘋癲。

  離憂看著他的模樣,說到:“你真的要瘋下去嗎?你瘋了,她便一點(diǎn)希望也沒有了?!?p>  那人聽到離憂的話,瘋狂的吼聲戛然而止。

  后來司命從他逐漸清醒過來后的話語中終于知道了他名叫李子墨,曾經(jīng)是這邊城的城主。

  那一年邊城發(fā)生了瘟疫,即使是向來豪放的邊城人也開始變得謹(jǐn)小慎微起來,注意任何入口的水源,食物,也開始找尋大夫,可是那時皇帝驕奢,這里不過是邊關(guān),棄了便棄了,更因?yàn)楹ε逻@瘟疫傳出,損了他的聲明,竟然封鎖了邊城,許進(jìn)不許出。邊城貧苦,更何況瘟疫橫行,他們怎么可能能找到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呀。找不到大夫,又無法出去,只能等死了。

  終于有一天有一個道士突然出現(xiàn)在城中,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離開,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進(jìn)來的,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重重包圍中離開的。他告訴所有人這邊城的后面那座綿延數(shù)十里的山上有一修煉成精的精怪,若能得其所助,這邊城必將轉(zhuǎn)危為安,只是這精怪卻不是隨便誰都能找到的,她與城主有緣,只有城主一人能尋到。

  李子墨不忍城中之人受苦,第二日便去了那山上,他也如道士所言找到了與他有緣的傳說中的精怪,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清純唯美一點(diǎn)也不像書中所說的妖艷。

  她說她叫螢兒。

  螢兒似乎知道他在找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說:“如果你所求之事會害我魂飛魄散,你依然會求我嗎?”

  李子墨不知該怎么回答,只是想起城中那些還沒有長大就死去的孩子,那些已至花甲之年還在哭泣的老人,那些本來安居樂業(yè)的城民麻木不語的模樣,那一幕幕的慘狀,猶豫了一會發(fā)誓道:“我定會保姑娘平安,如果姑娘因我而傷,我愿將這條命賠予姑娘?!?p>  螢兒笑了笑,什么也沒說便和他來到了邊城,她真的在很努力的消除瘟疫,幾乎耗盡了所有的法力。只是這瘟疫因人所生,所以即使她每日耗盡妖力,也無法完全消除瘟疫,好的是瘟疫終于不再擴(kuò)散了。

  可是即使瘟疫不再擴(kuò)散,那些得病的人依然難逃一死,他們開始怪罪螢兒,為什么不愿意將瘟疫完全消除,為什么要讓他們體會到骨肉分離的痛苦,他們的家人死去,他們該如何活下去。

  后來不知從哪里傳出來一種說法,這瘟疫只有螢兒能消除,之所以她不消除瘟疫,是因?yàn)橹挥兴拿梢缘窒烈摺?p>  他們開始求她,說她一人無親無故,即使死了也沒關(guān)系的,他們會記住她的,他們會感謝她的。會給她建廟宇,保佑她以后成仙的。

  后來越傳越離譜,他們說是因?yàn)榫值拇嬖谌桥松咸?,才會將下懲罰。即使沒有任何證據(jù),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了。他們開始咒罵諾兒,為什么不直接去死,為什么要他們代她受過……

  李子墨試圖安撫城民,但是沒有人相信他。

  再后來竟然直接有人在螢兒施法時要?dú)⒘怂皇撬K究不是脆弱的人族,人族的工具并不能殺死她,但是卻也重傷了她。

  更何況自從人族越來越攻擊厭惡她,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法力對瘟疫的控制也越來越弱。有人想到道士的話,既然城主能找到那精怪,那一定也可以殺死她的。殺了她他們就都可以活下去了。

  李子墨看著陷入自己的幻想中越來越瘋狂的城民一定要?dú)⑺牢瀮?。他看到了因?yàn)楹谋M法力又被人族所傷的姑娘,終于決定送那個姑娘回到她原本的地方。但是在他送螢兒送回后山的時候,不知為何卻被滿懷怨恨的城民發(fā)現(xiàn),他們圍困了他們。打暈了他,擄走了昏迷中的她。

  李子墨再醒來時,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己親手拿著刀捅進(jìn)了螢兒的心臟中。墨綠色的血濺了他一臉。

  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他殺死了她。

  螢兒死了,李子墨親眼看著諾兒的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透明,消散前螢兒醒了卻笑著看向他,那笑容像是嘲笑,又像是質(zhì)問,你不是說不會殺了我嗎?

  她眼角的淚落了他手上,那瞬間李子墨覺得心臟被灼傷出無數(shù)的洞,血液凝固,呼吸都成了困難。這世間所有的聲音一瞬間歸于沉寂,他看到諾兒嘴巴張合:“我說過……”你會害死我的。

  城民聽到那妖物終于死了,陷入了狂歡,狂歡中他們對李子墨說:“城主,你被那妖物迷惑,是先前的道長給了我們一張符咒,才讓您清醒過來的,手刃了妖物后瘟疫果然好了。”

  他們說:“城主,您被妖物所惑,才想放妖物離開,我們不會怪您的,您親手殺了那妖物,您仍然是我們的好城主。”

  他們說:“城主,我是已經(jīng)染上瘟疫的人,是您我才能活著,我父母妻兒都感謝您?!?p>  他們說:“城主,以后我們家的包子店開張了請您免費(fèi)吃?!?p>  他們說:“城主,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打傷您,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們?!?p>  他們說……

  他們說……

  他們說……

  沒有一個人對螢兒感到抱歉,她不是人族,孑然一身,死了……也就死了嗎?

  這場狂歡中卻在最高潮中突然如同一場默劇沒有了一絲聲音,他們一個個倒了下去,李子墨走上前去探了探他們的鼻息,他知道他們再也不會醒過來了。染了瘟疫的,沒有染瘟疫的,所有人,再也沒有人會醒過來了。

  這時候,他看到了那個城民口中的道士平靜的看著這眼前的一切,沒等他追上去,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再后來,這座城變成了死城,再也沒有人來到過這里。也再也沒人能找到這里。這里從所有人眼中消失了。

  他想起自己對螢兒的承諾,嘗試了所有能殺死自己的方法,可是怎么都死不了。

  他也再離不開這座城池。獨(dú)自一個人的滿載了他的罪惡與悔恨的城池。

  李子墨帶著司命等人來到當(dāng)年他與螢兒相遇的地方時,這里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模樣了,沒有了樹木,沒有了花草和也沒有了曾經(jīng)吹皺自己心間的那縷微風(fēng)了,這里只剩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司命拿出一跟紅繩,這是她身上唯一可以用的法器了,這時司命很感謝司緣仙君硬塞的紅繩。

鹿小問

原本懶惰的我這幾天都不想更文了,但是?。?!我竟然有了三個收藏,雖然其中一個是我自己,也是超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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