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山五大景,接天崖的日出,雷音坪的日落,主峰半山的流光瀑,分界峰的七彩池,以及云頂?shù)脑坪!?p> 其中雷音坪的日落、半山之間的流光瀑和云頂?shù)脑坪1环Q為三大奇觀,而接天崖的日出與分界峰的七彩池則并稱為兩大美景。
相較于讓人驚嘆不已的三大奇觀,兩大美景則是純粹的美了。
七彩池坐落于分界峰深處。分界峰離主峰甚遠,乃是郴山山脈最往西的一座山峰了。
一方面相較于三大奇觀,七彩池美則美矣,卻并沒有什么獨具一格的特色。另一方面分界峰地勢險峻,又離主峰太遠,甚至已經(jīng)不在郴山劍宗勢力范圍以內(nèi)。是以去到此地的郴山弟子并不多。只是偶有像李應(yīng)飛這樣從未來過的弟子,大概才會慕名前往。
因為臨時起意,而且等李應(yīng)飛寫完《盈虛神劍真訣》已經(jīng)過了中午,時間上并不充裕。李應(yīng)飛一行三人速度極快,尤其在前面帶路的吳言,一路上奔走如飛。
吳言身為明德院院首獨女,自小由吳欲親自教導(dǎo)傳授,實力自然不必多說。而花生十年來只修力魄,身體素質(zhì)強悍至極。雖然絕對速度不如吳言,但一路上橫沖直撞,完全不避前方種種荊棘阻礙,倒也牢牢跟在后面。
唯一讓人覺得詭異的還是李應(yīng)飛。
吳言幾乎已經(jīng)把速度提到了八九成,而李應(yīng)飛竟然依舊健步如飛,輾轉(zhuǎn)間身形靈活至極,絲毫不像沒有覺醒的凡人。
那速度、那耐力、那靈活度,簡直和早已覺醒中樞魄的自己一樣強大。
“你真的是連力魄都沒覺醒么?”吳言連連側(cè)目,終于忍不住問道。
李應(yīng)飛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用潛龍戒測過我么?!?p> 吳言眼眉含笑:“一會兒再測測看?!?p> 李應(yīng)飛不再搭理。
只有花生,幾年間和李應(yīng)飛一起跑山,早已習慣了李應(yīng)飛這種莫名其妙的表現(xiàn)。
見怪不怪。
約莫走了有三兩個時辰,天空依舊蔚藍,只是在那最遙遠的盡頭,開始有淡淡的黃暈出現(xiàn)。
李應(yīng)飛三人找了一處干燥的地方,停下來短暫休整。
少女吳言背過身,整理著因為高速奔跑而被風吹得有些散亂的鬢發(fā)。
李應(yīng)飛背靠著一顆大樹,閉著眼小憩。
花生蹲在地上,食指戳進泥土里,目無目的地畫著圈。
“小師弟,你是不是還是準備要走了?”
李應(yīng)飛沒有睜眼,只是眼皮動了動。
“一路上我想了好久,總覺得你上午說的話,像是在交待后事?!?p> 不遠處,少女停止了撥弄發(fā)絲的動作,豎起尖尖的耳朵偷聽。
“我也不怕你笑我,師兄是真的笨。直到現(xiàn)在才想明白這一節(jié)?!?p> 地上的圓圈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圓,花生指尖仍舊不停地畫著。只聽他繼續(xù)說道:“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說些什么好。但就是心里不痛快,就是想說?!?p> “下山之后,沒人幫你洗衣服,你自己要記得洗。不然被人看見了,怕他們笑話你?!?p> “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報師父的名字。”
“那個鄭直,我會幫你揍他。揍到他在郴山待不下去。”
“等我有師父一半那么厲害了,就可以保護你了,到時候我就下山找你?!?p> “反正你記著,你在郴山永遠有一個師兄。”
“不管什么時候,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永遠是你的花生師兄?!?p> 李應(yīng)飛眼瞼顫動,只是眼皮底下有些潤,像是被什么粘住了,抬不起來。他原本是打算,今天過后,一個人悄悄地離開,不留下臨別的感傷。
花生師兄并不傻!
誰說花生師兄傻誰才是真的傻,他只是不善于表達。
眼看氣氛有些沉重,吳言岔了進來,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我們走吧,一會兒天黑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p> 李應(yīng)飛走上前去,扶起蹲在地上的花生,一字一頓,重重說道:“我也永遠是你的小師弟?!?p> 花生終于笑了,笑得依舊那么憨直:“走,我們一起去看那七彩池!”
收拾好心情的三人再次啟程,只是往后這一路上,比起之前安靜了許多。
照舊是吳言在前邊領(lǐng)路,李應(yīng)飛居中,花生走在最后。
群山連綿不絕,李應(yīng)飛都沒注意他們究竟翻過了幾個山頭,反正身邊的景色刷刷而過,一次次變換。
郴山主峰,已經(jīng)越來越遠。偶爾回頭望上一眼,遠遠可以看見山頂被藏進了云層后面,時隱時現(xiàn)。
而此時,他們已經(jīng)踏上了分界峰的地界。
“就快到了?!眳茄曰仡^微微一笑。
相對主峰而已,分界峰既不高也不大,而那七彩池也沒在山頂,只是在山腹往上一點的地方。以三人此時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便能抵達。
吳言正準備加快速度,以期趕在日落前欣賞到七彩池的艷麗。
忽然,前方有道白影一閃而過。
吳言頓時一個急剎,目光追著白影的方向望去。
跟在后面的李應(yīng)飛花生同樣急急停下腳步,沿著吳言的目光看過去。
“怎么了?”
吳言回頭,作了個噓的手勢。然后才輕聲說道:“好像是白靈?!?p> 不等花生和李應(yīng)飛回答,吳言貓著腰輕輕一躍,快步跟了上去。
李應(yīng)飛只愣了半秒,回想起書中對白靈的記載,頓時來了興趣。他招手花生,示意跟上,然后緊追著吳言過去。
花生沒聽過白靈,也不知道輕重,仍然和之前一樣橫沖直撞,所過之處,刮得樹葉草叢嘩嘩直響。
嚇得吳言趕緊回頭,輕聲說道:“小聲點!白靈狡獪至極,你這樣會驚倒它的!”
花生脖子一縮,抱歉地舉了舉手,然后才壓低了聲音問道:“白靈,是什么?。俊?p> 吳言嘴角一翹:“白靈就是白靈咯。”
見花生一臉茫然,李應(yīng)飛小聲補充道:“白靈是一種靈蛇,傳聞極為罕見,只在鐘靈毓秀的山野叢林中出沒?!?p> 吳言點了點頭,接過話頭解釋道:“最最關(guān)鍵的是,白靈很貪吃,而且嗅覺敏銳。方圓百里之內(nèi),但凡有什么天材靈寶奇珍異果,都逃不過它的舌頭?!?p> “舌頭?不是鼻子嗎?”花生不解,同樣小聲問道。
“笨啊!蛇是用舌頭收集空氣中的氣味的。白靈也是蛇,當然是逃不過它的舌頭啦?!眳茄孕χ蛉ぁ?p> “哦。”
“我們悄悄跟在后面,看看它這次發(fā)現(xiàn)了什么。到時候搶先一步把它奪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