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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應(yīng)該不是一個普通的發(fā)夾,相當(dāng)?shù)木隆?p> 這是一個銀色鏤空的小發(fā)夾,六個上下起伏的金色音符將五條銀色線連在一起,組成了漂亮的五線譜。而這旋律哼出來,正是《雪絨花》的開頭。
當(dāng)時他看到這個發(fā)夾,就不自覺地哼出來了。
要知道他以為再也不會遇見她,以為永遠(yuǎn)不會再見到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朱麗葉”。
作為一個謹(jǐn)慎自制無趣的醫(yī)科男,他從未相信過一見鐘情。然而眼前這個女子讓他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樣心跳狂亂,墮入情網(wǎng)的感覺。
”你好,郝音!我們又見面了?!编嵈群降恼Z氣里透出平日里沒有的喜悅。
“你好,鄭醫(yī)生。你是?我們之前見過嗎?”郝音的話客氣而疏離。
“鄭慈航,在劍橋。我們見過三次。”
“哦!好像是吧?!边@個名字郝音感覺好像有點印象。
鄭慈航看了看門口,“嗯,那下次有機(jī)會再聊。這是我的手機(jī)號,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病人注意多喝水,按時吃藥,要注意營養(yǎng),多吃點含維生素C的食物。你自己要多注意防護(hù)。醫(yī)院里的病毒濃度非常高,很容易感染?!?p> 說著快速寫了一張紙條,遞給郝音。鄭慈航三個字俊秀飄逸,頗有魏晉風(fēng)骨。
“謝謝你,鄭醫(yī)生。”郝音把紙條收在口袋里,淡淡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鄭慈航看著郝音就這樣轉(zhuǎn)身消失在視線里,不禁有些失落。
自己的一見鐘情,也許只是別人的毫不在意。又或者她已經(jīng)早就結(jié)婚生子。
然而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這些。一名小護(hù)士匆匆地跑來找他,讓鄭慈航去住院部那邊參加一臺心梗與非冠肺炎突然并發(fā)的緊急手術(shù)。
”鄭醫(yī)生,您晚飯都沒吃吧,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在護(hù)士站辦公室那邊,有志愿者送了外賣、牛奶、水果和零食呢?!弊o(hù)士小謝特地跑過來問鄭醫(yī)生吃沒吃飯。她剛剛在護(hù)士站那邊也聽說老革命的事跡了,對鄭醫(yī)生和老革命爺爺都敬佩不已。
“你們?nèi)コ园伞N乙プ≡翰磕沁?。走了?!编嵈群骄图贝掖业仉x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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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郝音在樓里一次次地擠過人群,在一棟樓里跑上跑下,把繳費、取藥、送血樣、掛號等等搞定,已經(jīng)凌晨4點多了。
這正月里的天啊,四點多本還是烏漆嘛黑一片,但有了醫(yī)院的探照燈,似乎遠(yuǎn)處都能看到深藍(lán)色里在孕育著魚肚白。
人實在太多了。每一次擠過人群時,每一次被別人的手碰到自己的衣服時,每一次身邊的人沒有戴口罩在那劇烈的咳嗽時。郝音內(nèi)心底感到了無盡的絕望和恐懼。
然而她似乎變成了個執(zhí)行程序的機(jī)器人,按照腦子里的計劃好的最優(yōu)路線,一條隊一條隊的去排。
筋疲力盡!
她緩緩地邁動最后一步,從門診收費大廳走向急診科時,真感覺自己要暈倒了。迷糊中她聽到兩個人在樓梯的角落里正在劇烈的爭吵,看起來像是一對母女。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排了兩天了,水都不敢喝,廁所都不敢去上。早上就可以去打針掛水了。你卻說不舒服,你要回去!你知不知道我排了多久多長的隊才換來的藥?。?!你說不打就不打,是想回家等死嗎?嗯?你是想回家等死嗎?”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我有多怕!”說完,女孩子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我不是不想你被感染嘛。這里的病人這么多。你要是被傳染了怎么辦。我就你這一個女兒。我不能害了你啊!”老母親摸了摸孩子的頭。
“我才不要聽!你現(xiàn)在必須聽我的!干嘛摸我的頭?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你知不知道這個病不治會死人?。磕阒啦恢牢矣卸鄵?dān)心你?”女孩子把老母親的手恨恨地挪開去。
“你不是小孩子,怎么吃飯要端到你手上,衣服也不洗,鞋也不刷,一天到晚只知道玩手機(jī)。你平時怎么不擔(dān)心把我氣死???你平時不是老跟我對著干嗎?我讓你讓你穿秋褲你說不冷,我說冬天不能吃冰棍你非要吃,我說你不能早戀你說我落伍?!?p> “那不是想著,不管怎樣,你和爸都還活著,不管怎樣,你們都在我身邊啊。”女孩子一把扎進(jìn)母親的懷里,聲音低了下去。
“傻孩子,在這呆著真的好難受,胸口悶,嗓子疼。到處都是人,閉上眼根本就不睡著。人都要憋死了。我再也不想呆在這里,我想回家。你看,我也就嗓子疼,偶爾咳嗽下,沒那么嚴(yán)重?!?p> 老母親拍了拍女孩子的后背,輕聲安慰說。她還是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了。怕花錢,怕感染女兒,其實也很怕自己真的確診,被隔離,被不知道怎樣地任人擺布。真的是怕??!
小姑娘感覺自己說不過母親,看到郝音正好經(jīng)過,很友善又有文化的樣子,趕緊拉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快幫我勸勸我媽。你看,我好不容易排上了今天上午打針的單子。我媽她卻要回去。怎么說都不聽。你幫我勸勸她,好不好?等嚴(yán)重了,不就晚了嘛?!?p> 郝音被這一拽,腳底發(fā)虛,微微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那個,既然排上了,還是要去治。隊很難排的,你看我的腿都快斷了,路都走不穩(wěn)。你真是太有福氣,養(yǎng)了一個這么孝順又懂事的女兒!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兒,肯定睡著了笑醒了。這個病很危險得治,不治就會變特別嚴(yán)重。你要是不想讓女兒擔(dān)心,就要好好治療?!?p> 這位母親剛剛也是拿不定主意,這會聽了郝音夸贊的話,心里美滋滋的,想到平日里叛逆的女兒如今卻如此孝心也很感動。就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女兒。
“姐姐你太棒了!”女孩子真是小女孩心性,差點給郝音一個擁抱,被她給巧妙地避開了。
“哦,對不起。我都忘了肺炎這事了。謝謝你啊,姐姐?!迸⒆訉乱魯D眉弄眼地笑了笑,“媽,我們走吧。這會兒人多,我們先找個地歇會。上午掛上水了,我就去給你買熱干面吃。好不好?”
望著女孩子挽著她母親在人群中混入不見,郝音不自覺地笑了。自己何曾又是聽話的女兒,而未來豆豆是不是也這樣?是時候給爸媽和弟弟報個平安了,她暗暗地想。
郝音剛想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卻發(fā)現(xiàn)手機(jī)不見了。
神仙桃桃
這次疫情中,很多以前很叛逆很不懂事的孩子, 看到父母被感染,一夜之間長大。 那些說跟父母冒得感情,冒得交集,要跟父母斷絕關(guān)系的, 這時候發(fā)現(xiàn),其實愛一直深藏在心間。 所有任性的假設(shè),都是基于,爸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