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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告退

第一百零八章:崩潰

在下告退 川西人士 3009 2020-08-18 17:25:09

  兩日以后,秦鹿鳴正在家中逗著八哥,一邊和宴春說著話:“碧華那邊有傳消息過來嗎?”

  宴春點頭,看著她跟前的八哥學(xué)著秦鹿鳴歪著腦袋的模樣:“嗯,小少爺說一切都好,讓你不要牽掛。”

  秦鹿鳴微微一怔,心有感慨地說道:“從前他但凡受了一絲委屈都要告訴我,如今明明遇上了麻煩,卻寧可自己扛著也不吭聲,若非沈云岫那邊傳信過來,只怕我還不知道?!?p>  她若有所思地抬頭看著天空中一只迎風(fēng)飛著的紙鳶。

  宴春知道她在擔(dān)心宋碧華,但眼下根本分不出精力來處理,只能勸慰說道:“姑娘不必擔(dān)心,有沈公子幫襯著,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大礙。更何況小少爺總是要成長的,難不成日后遇見了什么麻煩都得找你嗎?”

  秦鹿鳴抿唇,收回了視線,神思恍惚地說道:“罷了,你說的對,總歸他得自己抗下所有,宋家未來還得倚仗他。若他是個女兒家也就罷了,可他偏生是個男孩。男子成家立業(yè)須得撐起一片天來,否則日后哪家姑娘能看上他?!?p>  “姑娘說的是,老夫人剛走,外面那些勢力瞧著小少爺年幼以為可以借機打壓,我相信此次風(fēng)波過去,小少爺定會成長許多。”

  宋碧華自然不是個手軟的人,他從小跟在秦鹿鳴身邊學(xué)習(xí)商賈之術(shù),含著金湯匙長大,從未遇到什么打擊,如今宋蔓青去世確實給了他當(dāng)頭一棒,一時之間竟然萎靡不振起來。只要度過了這一段時間她相信宋碧華定然會將家中事務(wù)處理好的。

  “姑娘,月公子求見?!惫苁碌穆曇艉芎玫你暯恿怂麄冎暗脑捳Z,秦鹿鳴看著那只紙鳶突然墜落,心中一揪,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朝著管事點了點頭。

  她神色柔和,伸手摸了摸八哥光滑的羽毛,可轉(zhuǎn)過頭來便立馬變成了一臉冷漠的樣子。

  “你說,我該怎么去見澹臺月?”

  那日的事情宴春在后來也聽秦鹿鳴說了,家族之痛她不能參與,也不能切身感受,更無法站在秦鹿鳴的角度思考,她只能在秦鹿鳴的背后默默支持。

  “姑娘隨心便好,你也說了懷璧其罪。當(dāng)年的事情秦家是被牽連的,宴春不敢要求姑娘做些什么,只能告訴姑娘當(dāng)年的事情澹臺月并不知情,若是旁及無辜這和當(dāng)初的澹臺家又有什么分別?!?p>  “是啊,有什么分別……”她喃喃自語,看起來十分傷神,“只是,我為什么要對澹臺月好臉色?我秦鹿鳴素來目中無人,思考這么多做什么?”

  甫一抬眼便看見澹臺月一身玉色長衫從盛放的粉薔之中走來,身形俊朗,但看著少了一絲男兒氣息,多了一絲俊美之意。

  秦鹿鳴轉(zhuǎn)身,對于身后來的年輕男子沒有給出任何好臉色來看,而是徑直朝著座椅過去,一臉怡然自樂地坐在椅子上,慵懶地從宴春手中接過茶水,直到澹臺月站在自己面前也沒有看他一眼。

  “秦姑娘,我有事問你?!?p>  秦鹿鳴停手,將手中的茶水遞給了宴春,皮笑肉不笑地抬起下巴,一臉審視地看著澹臺月:“是嗎?還真是巧了,我也有事情要問公子?!?p>  澹臺月皺眉,對于秦鹿鳴的態(tài)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她神色自然地朝著宴春遞了個眼色:“看座吧?!?p>  澹臺月瞥了一眼秦鹿鳴,只猶豫了片刻便朝著身側(cè)的椅子信步過去,剛一坐下便聽見秦鹿鳴聲音清泠地開口:“不知月公子突然造訪有什么事呢?”

  澹臺月看了一眼周圍,除了一直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八哥以外便只剩下宴春。他知曉宴春和秦鹿鳴之間只是主仆關(guān)系,卻不知二人情似姐妹,吞吞吐吐地開口:“這些話我希望能夠和姑娘私下說?!?p>  他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但秦鹿鳴仍是不在意,慢條斯理地說道:“就在這兒說吧,宴春不是外人,更何況我想我和公子之間沒有單獨說話的必要。小女可不敢與公子私下交談,唯恐別人添油加醋地傳出去,說我秦鹿鳴跟月公子之間有什么事情?!?p>  澹臺月耳根微燙,他知曉秦鹿鳴是在暗諷自己對于她和林亭壁之間的遐想,但他覺得沒有錯,畢竟就連林亭壁都親口承認了。

  不過,既然秦鹿鳴如此說了他也就不必瞻前顧后了。

  “秦姑娘,雖然我之前對你有諸多誤會,我敬重你如此年輕,身為一個女子就將家族產(chǎn)業(yè)打理的如此之好。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說?!?p>  他漲紅著一張臉,素衣若雪襯得他十分好看:“姑娘若是要和林七言在一起我自知無法反對,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說。當(dāng)初在桐邱時我親眼看見林七言和你的家兄秦箏摟摟抱抱,神色親昵,姑娘莫要上當(dāng)受騙?!?p>  澹臺月憋了一口氣終究是將藏在心口的話如數(shù)吐出。眼看著秦鹿鳴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淡,他仍舊不忘繼續(xù)道:“前些日子,我瞧著我五叔夜間暗自行動,方向就是姑娘這邊。不知道姑娘和我五叔又是什么干系,我五叔一表人才,又頗受我爺爺?shù)钠髦?,若是你二人能夠喜結(jié)良緣,那倒也是也是一樁美事。”

  對,他就是要拆散秦鹿鳴和林亭壁,倒不是因為他和林亭壁只見針鋒相對,而是他不能接受林亭壁將秦鹿鳴當(dāng)做替身。

  聽他這般振振有詞,秦鹿鳴面露冷意,嘴邊是一抹譏誚不屑:“公子可真是有意思,前幾日還在說要娶我,今日怎么就替你家五叔來做媒了?”

  澹臺月心中一跳,面色難看,但仍舊不忘說道:“姑娘說笑了,在下只是不希望姑娘誤入歧途,我五叔為人光明磊落,行事作風(fēng)一向正直,性子……”

  “呵……”聽到這話的秦鹿鳴坐不住了,突然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一聲輕哼將澹臺月也驚得不小。

  只見她突然將交疊的雙腿放下,眉間是一抹似有若無的冷意,氣焰囂張地看著澹臺月。明明是她比澹臺月矮了一個頭,卻不知為何澹臺月的氣勢卻輸了她一截。

  她十分憐憫地看著澹臺月,一字一頓地說道:“光明磊落,呵。月公子可真會開玩笑,大晚上地偷偷摸摸地翻進女兒家的閨房翻找東西,這算是光明磊落?得不到就毀掉,借別人之手鏟除異己這叫做正直?呵……你們澹臺家的正派我可不敢恭維。”

  聽她如此言辭犀利,詆毀澹臺家,澹臺月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澹臺黎跟他并無血緣關(guān)系,可他們澹臺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外之時誰不注重自己形象。

  如今聽到自己好言相勸的秦鹿鳴竟然如此嘲諷他們澹臺家,嘲諷澹臺黎,澹臺月心中如同針錐。

  他神色微變,一臉不滿又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秦鹿鳴:“秦姑娘不了解我五叔,許是對我五叔對我們澹臺家有什么誤會,若我五叔真做了什么令姑娘不喜的事情,我在這里代替他向姑娘道歉。我五叔為人一向清白,從……”

  “行了,月公子不必再說了,你對澹臺黎了解多少,對你們澹臺家又了解?公子心思單純,我不怪你??蛇@種事情公子未免越俎代庖了,若是……殺人的事情,公子還敢這般武斷嗎?這世界并不是所有你以為的黑暗腌臜事情就都是壞的,也不是所有你眼睛看到的美好都是好的。眼睛這東西最會欺騙人了?!?p>  “你……”澹臺月被秦鹿鳴說的話膈應(yīng)著一句也說不出來,他窒息得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鹿鳴見他突然禁聲沉默,禁不住冷笑一聲:“公子來此就是為了說這些?”

  “我……”澹臺月有些迷茫,其實秦鹿鳴說的很對,他從小不愁吃不愁穿,錦衣玉食地長大,從來沒有受過任何氣。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著的是那種最令人羨慕的生活。從不會去參與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即便他察覺到家中勢力紛爭,但也從未關(guān)心過。

  說好聽些就是與世無爭,心思單純,遵循自己的原則。說難聽一些就是沒有腦子,不懂人情世故。

  “公子怎么了?害怕了?我開玩笑的,我和令叔之間沒有血海深仇?!?p>  澹臺月松了一口氣,他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緊握的手突然松開了,他稍作勉強地抬頭,說道:“抱歉,秦姑娘。今日是我唐突了,不知秦姑娘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

  看著他明明心慌意亂卻仍舊一臉真誠,堅持自我的樣子,秦鹿鳴稍稍動容,沉吟片刻才掠過眼底的一絲不自然。

  “倒也沒什么,就是奉勸公子一聲,不該管的事情別管。公子好好過自己金絲雀的生活吧?!?p>  澹臺月臉色緋紅,按理來說秦鹿鳴年幼于自己,且是個女子,如今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一個女子教訓(xùn),實在有損顏面。

  他拘禮朝著秦鹿鳴告辭,然后快速地離開秦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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