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內(nèi)卿予的聲音,齊笙又看了看擋在眼前的江曲,江曲絲毫沒有想讓路的意思。
齊笙垂眸,拿起折扇,一下戳在江曲肩上,江曲吃痛,退了一步。
齊笙低聲:“得罪了”,然后閃身進去,江曲來不及拉住他:“你好歹是世家公子,怎么能做這種事”。
江曲忙跟進去,卿予已經(jīng)支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創(chuàng)傷,唇上毫無血色。
“師姐,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卿予朝江曲點點頭,示意她不要太激動了。
“卿姑娘,你的傷,好些了嗎”,齊笙臉上是少有的嚴肅,見慣了他輕佻的模樣,突然這樣,卿予還有些不習慣。
“哪里能好,被你妹妹打的重傷,今早才醒”,江曲哼了一聲。
卿予無奈看了江曲一眼:“師姐,你不是還要幫我請大夫來看嗎,你先去吧”。
“那怎么行,留你一個我不放心”,江曲想起來,但卻不放心卿予跟齊笙獨處,何況,卿予現(xiàn)在還受了傷。
“師姐,齊公子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卿予說道:“若是想,早就動手了”。
齊笙側(cè)身瞥了江曲一眼,眼神似有嘲諷之意,江曲瞪眼,想了想:“好,我去去就回”。
卿予說的倒是事實,齊笙的功力明顯在他們之上,若是想怎么樣,她在這恐怕也做不了什么,還是去給卿予請大夫要緊。
待江曲走出關門后。
卿予才將視線移到齊笙身上:“齊公子,齊小姐,還好嗎”,卿予垂下眸子。
“還未醒”,齊笙淡淡道:“我給她輸完內(nèi)力過來的”。
卿予聽到這,抬頭看了齊笙一眼,難怪,他今日臉色微微發(fā)白,原來是給齊清念輸了內(nèi)力,只是,齊清念怎么還未醒。
“齊小姐,還沒有醒嗎”?卿予疑惑,自己都醒了,怎么,齊清念傷的比她更重嗎。
“嗯”,齊笙的聲線有些低沉:“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傷,而且是致命性的”,說到這,齊笙看了卿予一眼,眼神有些犀利。
卿予被他這樣的眼神弄得有些心驚:“你不會是懷疑,我想殺了齊小姐吧”。
“沒有”,齊笙回過神,視線移開:“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在一瞬間聚集起如此強大的力量的”。
昨日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那一瞬間,卿予眼里有滔天的殺意,旁人或許看不出,但他和一旁的沈絳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樣的力量,令他都有些畏懼。
即使是他,也才能勉強接住,更何況齊清念,但是事后想起來,那一刻,卿予就像是失去了神志一般。
她似乎控制不住那力量,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nèi)有那樣一股力量。
“昨日,你還記得比賽場上發(fā)生了什么嗎”?齊笙問道。
“昨日比賽。?!?,卿予陷入沉思。
昨日,卿予只記得被齊清念狠狠打了一下,在那之后,就沒有記憶了,只有幾個模糊的碎片,自己的右眼灼痛,體內(nèi)有什么爆裂開來,等她意識清醒點時,齊清念胸前,已經(jīng)有了那道傷口。
“我好像,記得,又不記得”,卿予摸了摸頭:“當時意識模糊”。
不記得,怎么會,他現(xiàn)在都還對當時的情形記得一清二楚,卿予作為當事人,怎么可能一點記憶也沒有,不應該啊。
齊笙又看向卿予:“你再好好想想,有關昨日的”。
卿予低頭,腦海里思索著昨日的一幕幕,只是,前半段都很清晰,唯獨被齊清念打了那致命一招后的畫面,一點印象也沒有。
卿予皺起眉頭,回想了好幾遍,實在是沒有一點記憶,抬頭看向齊笙,齊笙看著她迷惑的雙眼,也猜到她大概是確實沒有印象,不像是撒謊。
齊笙凝眉,不記得了,抬眸:“那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我好多了”,卿予說道。
齊笙看向她,雖然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也沒有任何痛苦神色。
怎么會,受了如此重的傷,怎么可能,一個晚上,在沒有內(nèi)力輸入的情況下,就恢復到這種程度。
齊清念是在他輸了一晚上的內(nèi)力,才保住了性命,卿予按理受的傷也不輕,怎么可能。
莫非是沈絳給她療了傷,但是,沈絳也不是那種好心的人。
“有人替你治療了”?齊笙說這話幾乎是肯定。
卿予絕對是有人替她輸了內(nèi)力,只是,青川城有如此能力的,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難道小小的青川城真的臥虎藏龍?
“沒有”,卿予看著齊笙,篤定的說。
齊笙沉默,他第一次見這姑娘,只覺得她身手厲害,覺得有趣,只是這幾日看來,這姑娘怕是不簡單。
卿予見他沉默,不知他在想什么,想了想:“等我好些了,我去看看她”,還有些話,我也想問。
“不必了”,齊笙說這話又恢復了原來的吊兒郎當:“你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還想別人”。
齊笙站起來,有腳步聲靠近,齊笙看向卿予:“你自己好好調(diào)養(yǎng)的,你不用想著清念,有我在,還不會讓她有事”。
說完,走了出去。
齊笙剛走,江曲便領著大夫走了進來,看屋內(nèi)沒有齊笙,原本懸著的心放下來,將大夫引進來。
“大夫,您看看,我?guī)熋玫膫?,還要緊嗎”,江曲問那大夫。
大夫從隨身醫(yī)箱里抽出絲絹,放在卿予的手腕上,細細把脈。
忽然面露喜色,他站起來,對江曲說道:“姑娘不要擔心,這位姑娘體內(nèi)淤血逼出,只需再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
“只是”,這大夫又面露疑色。
江曲見狀,以為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只是什么,還有其他問題嗎”?
那大夫拱手:“按理說,這淤血淤積在胸腔,若不借助外力,是不能自己逼出的,可是有高人替姑娘,將這淤血逼出”?
卿予看了看那大夫,垂眸:“沒有”。
那大夫摸著花白的胡子,不對啊,按他從醫(yī)幾十年,除非有人幫忙,不然不可能啊。
那大夫睜大渾濁的雙眼,想仔細看看這姑娘。
江曲見狀,知道卿予不愿多說,忙將那大夫拉到一旁:“謝謝大夫了,我?guī)熋檬羌俗杂刑煜啵袆诹恕?。說著,將那大夫推了出去。
這邊,卿予陷入沉思,齊笙方才問她是否有人幫她逼出淤血,如今這大夫也這樣說,看來確有人幫她。
卿予又回想起昨日晚上,那個模糊的身影,當時那個身影站在窗邊,似乎說了什么話,只是當時腦子太過混沌,現(xiàn)在記不得什么。
但是,卿予現(xiàn)在能夠肯定,那個不是夢,只是她忘記了。
那人是誰,為什么要幫她,依那大夫的說法,要有一定內(nèi)力,昨日江曲在房間里,有人進來,江曲卻沒有任何反應。
想來這人武功也不低,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卿予靠在床上,看著床上的簾子發(fā)呆,感覺,好亂啊。
似乎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束縛著她,想掙脫,卻越纏越緊。
閉上眼,下山以來的遭遇一幕幕在腦海里回放,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的事,她突然好想回云溪山莊,回到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師姐”,卿予看著收拾桌子的江曲:“等我好些了,我們就回山莊吧”。
想來自己與齊清念的那場比賽,齊清念打出了那一招,足以致命,自己大概是輸了。
江曲看著她,點點頭:“好”。
只是,恰在這時,門再一次被敲響。
兩人的視線同時移過去,這是今日第幾個敲門的人了,江曲有些生氣,卿予還沒好,怎么一個個都來了,不能讓人好好養(yǎng)傷嗎。
江曲怒,猛然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著青衫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見門開了,先是拱手,然后說了句。
“卿小姐在嗎,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