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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生劫

無端卻被秋風(fēng)誤·叁

浣生劫 仍容 1564 2020-04-27 17:46:11

  天宮,御書房中,兩個頎長的身影挺拔玉立。

  容韞身著墨藍色官袍,他的衣袍上還用金絲繡了條栩栩如生的四爪金蟒。鐘離覲站在他側(cè)后方,依舊是一襲樸素的黑衣。

  天君坐在御案后面,神色有些令人難以捉摸。自從千年前長寧將軍隕落,天君就極少有開懷的時候,倒是愈發(fā)成了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威嚴君主。

  容韞多半猜到了天君這次召他回來所為何事,鳳凰時隔千年再度現(xiàn)世,早就造成了整個仙界的轟動,天君不可能不知,只不過前些時日一直沒提罷了。

  “韞兒?!碧炀脸恋亻_口,“這些時日在青云峰過得如何?”

  “回父君,兒臣一切皆好?!比蓓y恭敬地行禮,也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你新收的那個徒兒呢?”天君不急不慢地說,“何時帶上天宮來讓朕瞧瞧?”

  容韞自然知道天君不過是在客套,于是沉穩(wěn)地應(yīng)道:“無常不過一個小姑娘,著實還不夠資格入父君的眼?!?p>  天君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直接進入了正題:“聽聞,那鳳凰重現(xiàn)世間了?”

  容韞早有心理準備,干脆利落地答了聲“是”。天君見他坦蕩的模樣,繼續(xù)問道:“他一直在你們青云峰上?”

  “是?!?p>  “為何鳳凰隱匿千年之后又現(xiàn)世了?”

  “回父君,是兒臣找到了他?!比蓓y自然不可能告訴天君千樺的事,于是回答得真假參半,“冠平將軍的隕落對他打擊很大,他便隱匿了一千年,前些日子兒臣去了人界,誤打誤撞找到了他?!?p>  “說起來,朕也有許久沒見他了?!碧炀恼Z氣有些緩和,表情卻依然是淡漠的模樣,“先前他在朕生辰宴上的嶄露頭角,朕可是一直難以忘懷?!?p>  “父君若是想見,兒臣去將千樺帶上來便是。”

  天君看著容韞波瀾不驚的神色,沒有從他的言語里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躲閃。他頓了半晌,這才繼續(xù)說:“罷了,他既然不愿意出青云峰,自有他的道理。”

  天君又與他二人寒暄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此次喚你們二人來,也是想讓你們準備準備下個月的百花宴,到底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該考慮考慮了?!?p>  容韞聽見天君這么說,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還忘了這茬。不過二人皆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淡漠模樣,不過是礙于天君的圣命,才草草應(yīng)下。

  百花宴,名義上是邀請神族各家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和名門閨秀來天宮賞花吟詩,實則就是一場相親會友的宴會,每次宴會過后,神族總會出現(xiàn)好幾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不過這次的宴會指向就非常明顯了,天君擺明了是想讓他和鐘離覲借此機會挑選心儀的女子。

  天君見眼前兩人對著他俯身拱手,臉上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心里也清楚了他們對此事的不上心。

  他不曾知曉容韞心里的位置早已有了人選,他只知道鐘離覲仍舊沒能放下懷淵。天君嘆了口氣,扶蒼這孩子,認定了一個人就不知回頭,他與懷淵不過是在極北之地相處短短一月,竟如此癡情。

  不過天君也沒想繼續(xù)再說什么,而是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容韞和鐘離覲告退后,先后走出了御書房。容韞的表情早已沒了天君面前的恭順,而是變得冷漠又肅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著鐘離覲,就再也無法展露笑顏。

  鐘離覲知曉他心中的想法,卻不以為意地上前將他攔?。骸疤拥钕逻€請留步,臣與殿下許久未曾一聚,不知今日殿下可有時間,去臣的月下亭中一敘?”

  容韞瞥了一眼鐘離覲,明知自己不該厭惡他,心中卻依然忍不住生寒。不過他還是沒有落他的面子,沉聲說了句:“月神客氣。既然如此,煩請月神帶路?!?p>  鐘離覲勾了勾嘴角,應(yīng)了聲“是”。他知道容韞不會拒絕他。

  不過想起來,他二人自極北之戰(zhàn)以后,好像再也沒有這樣單獨聚在一起了。他知道容韞心里一直把他當作間接害了懷淵和鳳凰的兇手,所以不愿意與他呆在一起,而他自己其實也無數(shù)次后悔過那天夜里跟著懷淵去了焚著三昧真火的萬人坑,也就一樣心存愧疚。

  他的余光看見容韞冰冷鋒利的側(cè)臉,心中嘆惋,歲月改變了的東西實屬出人意料。曾幾何時他們是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如今卻成了暗云翻滾的仇家。

  想到這里,鐘離覲不自覺地抿住了唇。世間萬物,都不曾有過重來的機會。就是神仙又如何?不能逆天改命,只是徒留千百年的遺憾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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