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鸓鳥不鳴
長留山上雖然沒有四季變化,但方雷數(shù)著月升月落,看著女桑又長高了不少,出落的更加標(biāo)致漂亮,方雷知道整整的一年又過去了,石缸里的水終于要滿了,那霧朦朦的青色氣體就覆蓋在水面之上。
這一天,方雷將最后一桶水倒入了石缸,只見旋渦深處,石缸里的水突然飛速的旋轉(zhuǎn)起來,霧朦朦的青氣也跟著旋轉(zhuǎn),越轉(zhuǎn)越快,整個(gè)石缸里的水如驚濤駭浪般的扭成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流,翻騰洶涌間撲向了方雷的前胸。
方雷想都沒想,本能的一掌揮出,只聽“啪”的一聲巨響,水柱卷著氣流竟被方雷振出了數(shù)丈,打在神殿的石柱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爆響,可那氣流并沒有被方雷拍散,它疾如狂風(fēng)般尤如有靈性一樣卷起了更大的氣流再次向方雷拍來,方雷剛才的一掌拍出,已經(jīng)覺出了異樣,“怎么自己隨便一掌,竟有如此的威力呢!”,于是這一次他又祭起了全身的力氣向著氣流迎面拍了過去,只見這股氣流被振的直直向神殿拍去,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響,神殿倒沒見任何的損傷,而神殿對面的一塊巨大山石卻被震的粉碎,碎石漫天飛落。
不知何時(shí)赤松子已經(jīng)站在了殿前,輕拍著雙手,對著方雷瞪了一眼,說道:“如若不是我來的及時(shí),這神殿莫非被你拆了不成?。俊狈嚼宗s忙跪倒在地說道:“方雷多謝師......”師父二字還沒說完整,赤松子揮揮手說道:“方雷,你神功已成,今日可以下山了,昨日炎帝的部族也派人傳話過來,我與女桑有事要回姜水,以你現(xiàn)在之力,可以與渾沌獸一決高下了,傳近日渾沌獸又在天山出沒,你就去殺了此獸,為民除害吧!”方雷和赤松子、女桑朝夕相處一年,自然是感情深厚,不忍分離,尤其是單純可愛的女桑更是讓方雷依依不舍。但是方雷也知道一切以大局為重,殺了渾沌獸那是自己的使命,待完成使命,再回來拜見師父與桑兒不遲,方雷哪里知道,今日一別,他與赤松子和女桑錯(cuò)過時(shí)光繁華,再見已是經(jīng)年。
臨行前,赤松子又贈(zèng)了方雷三顆水玉做為禮物,赤松子對方雷說:“這水玉今日你服下一顆,從此可避水火,另外兩顆要好生珍藏,以備危難之時(shí)急需?!狈嚼追街嗨勺哟巳舜笕蚀罅x,感動(dòng)不已,忙服下其中一顆,另外兩顆珍而重之的貼身藏好,方雷大禮拜別了赤松子和女桑,一人上路,饑餐渴飲,曉行夜宿,直奔天山而去。
赤松子和女桑送走方雷后,便離開長留山直奔姜水而來。
這一日,二人來到了翠山附近,如火的嬌陽懸在萬里長空之上,大如石磐,彩云似乎被燒掉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烤的翠山的楠木和竹林都蔫蔫的低著頭。
“師父,這天氣好熱啊!”女桑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嘟噥著說。繼爾卻沒有聽到赤松子的回答,女桑扭頭向赤松子望去,只見赤松子一改往日的漫不經(jīng)心,停下腳步、臉色凝重的望向了翠山的上空,似有所思。
見此情景,女桑輕輕拉了拉赤松子寬大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喊道“師父”,赤松子被女桑輕輕一拉,回過頭來,看著女桑一臉疑惑的小臉說道:“桑兒,我們不能再耽擱,要加快腳步了!”
“師父,發(fā)生了什么事?”女桑不解的追問道。
赤松子一指翠山的竹林,問道:“桑兒,你可聽到這山上了鸓鳥的叫聲嗎?”
“沒有啊,師父,這山上靜悄悄的,什么鳥兒的叫聲都沒有??!”
“這才是啊!”赤松子憂心沖沖的說道:“桑兒啊,這鸓鳥平日里鳴叫不止,只有當(dāng)天下出現(xiàn)災(zāi)禍的時(shí)侯,才會(huì)停止鳴叫,今日這鸓鳥不鳴,恐怕姜水河畔有事發(fā)生?。 ?p> 赤松子這樣一說,女桑一下子驚慌起來,強(qiáng)烈的陽光下小臉因焦急變的更紅了,“那師父,咱們快點(diǎn)走吧!不知道父君和母妃好不好?”說完拉起赤松子的胳膊就向前跑。
赤松子見狀,一邊止住女桑一邊安慰道:“桑兒,你也不要過分的緊張,神農(nóng)氏部族族人眾多,你父君又英明神武、仁愛天下,不會(huì)有什么事的?!?p> 女桑聽赤松子如此一說,這才松了一口氣,松開赤松子的胳膊,稍稍放下心來。
赤松子疼愛的看著額頭布滿細(xì)密汗珠的女桑,說了聲“在這兒等我!”,身子便“嗖”的一聲向竹林上空彈去,等女桑怔怔的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侯,赤松子又轉(zhuǎn)眼間回到了原地,手里拿著一個(gè)用竹葉編成的花環(huán),含笑遞給女桑說:“戴上試試!?”女桑高興的接過戴在頭上,一片清涼的感覺立即在腦海中曼延開來,讓人神志清爽。
“謝謝師父,師父最疼桑兒了!”女桑嘴里說著,心里甜甜的,親昵的把臉貼在赤松子的肩上。
赤松子看著已長高到與自己肩齊的女桑,那秀美的黑色長發(fā)柔軟細(xì)膩,嬌嫩的小臉上透著輕靈之氣,單純的雙眸猶似一泓清泉,摻不得半點(diǎn)雜質(zhì),一雙如凝脂般的小手?jǐn)堉约旱募珙^,雙頰嵌著的梨渦盈滿甜甜的笑意。
赤松子的心里涌上了無限的疼愛,目光里閃著寵溺的柔光,他輕輕的抽出胳膊拍了拍女桑的肩膀,“走了,桑兒!莫讓你父君母妃著急了???”
女桑被赤松子一拍,仿佛從甜夢中清醒過來,小臉上一抹緋紅閃過,答應(yīng)一聲“哦”,扭身向前跑去了,身后的赤松子微微一笑,心里暗道:“桑兒長大了!”隨即追了上去。
姜水岸邊的天帝山上,長滿了粗壯的棕樹和楠木,高大挺秀,茫茫蒼蒼,在林木掩映中用巨石徹起的石墻臥龍般綿延數(shù)里首尾相結(jié),一間間排列有序、干靜明亮的茅草屋林茨櫛比,陳列其間,正中央駐立著兩排直上云天、幾人合圍的偉岸楠木,在傘蓋般的樹冠遮蔽下,眾星捧月般的座落著一座兩進(jìn)的院落,在第一進(jìn)院落寬敞雅致的正廳內(nèi),一個(gè)高大魁梧的身影端坐在正中間的石椅上,頭上的雙角露出威震天下的霸氣,古銅色的臉龐,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此人正眉頭緊鎖,在他的身旁坐著一位身穿素白色錦衣、姿容秀麗的女子,雖然眉目間也攏著一絲云霧般的憂愁,卻依然透著清新淡雅,超凡出塵的仙子氣質(zhì),在他們的對面分別列坐著五位衣衫整齊的智者,他們分別是農(nóng)耕官驪連、春官羲仲、夏官羲叔、秋官和仲和冬官和叔,坐在中間的正是炎帝和聽沃,大殿里的空氣有些凝重,大家心事重重,默不做聲,安靜的幾乎能聽到每個(gè)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