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祭天求雨
不周山上,巍巍的紫氣盤旋升騰在齊天木的周圍,由華表池內(nèi)的圣木所造的大風雨表倚天而立,從中間向八方呼嘯而出的八條索鏈,帶著繚繞的紫氣如盤龍般伸展著,正前方立著五丈高的祭祀靈臺,與三十丈開外同樣壯觀的觀象臺遙相互應(yīng)。五彩石布起的彩石之山圍繞靈臺擺出東西南北四宮陣容,靈臺之上堆著高高的柴草。一身玄色長袍,威風凜凜的水正立于觀象臺上觀測天時,炎帝神農(nóng)古銅色的臉龐上寶相莊嚴,他身穿火紅長袍,帶領(lǐng)著視默和眾位司官及身后千名士族肅然立于靈臺之下。一片莊嚴肅穆的氣氛籠罩在不周山上空,大風雨表雄偉恢宏,包羅萬里乾坤;祭祀靈臺莊嚴巍峨,如虎踞龍蟠;眾士族昂首挺胸,滿臉敬畏;
就在此時,觀象臺上的水正擲地有聲的聲音傳來:“吉時已到!”神農(nóng)炎帝重整衣冠,手持火把一步一步走上祭祀靈臺,“騰”的點燃靈臺之上的柴草祭祀離火太陽神,炎帝跪拜在地,口中誦道:“神農(nóng)自任帝君以來,不敢絲毫懈怠,上敬蒼天、下佑黎民,今神農(nóng)失察,至天下大旱,顆粒無收、生靈涂炭;今訖求四海之神,憫微弱蒼生、憐無辜生靈、眷以慈悲之雨;若降下甘霖,解黎民之苦,所有罪責,神農(nóng)愿一人承擔,并重修祭臺,以感上蒼之德!”炎帝誦罷,跪伏在地竟然泣不成聲,那悲天憫人的大愛之情真是感天動地,臺下千人皆隨炎帝跪伏在地,齊聲誦到:“訖求四海之神,憫微弱蒼生,憐無辜生靈,眷以慈悲之雨!”此刻不周山上,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凡有生命之物,無不跟隨炎帝齊敬上蒼,祈求甘霖!
再見八索之上,伸向正南正北正東正西的四條鎖鏈上流云奔騰,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條鎖鏈上風聲乍起,一時間風起云涌,八條索鏈叮咚大響,發(fā)出氣勢磅礴的蒼穹之樂。一道鵝黃的身影這時已飛上天空,只見風伯寬大的衣袖被四方的澎湃之音鼓起,好似兩只巨大的風口袋,他左手向空中一抓,手中赫然持著龐大如鐘的馭風輪,風伯大喝一聲:“轉(zhuǎn)”,馭風輪飛速轉(zhuǎn)動,快的只能看到一個光影,八條索鏈之上的流云颶風得到指引,向著馭風輪翻騰而去,霎那間,不周山上狂風怒吼,飛沙走石,平靜清澈的天空瞬間變成一片旋轉(zhuǎn)狂怒的海洋,到處都是云海,漫無際涯。
此時一縷白衣憑地而起,借著風勢穿過風界飛向更高的天空,皓白的衣袂飄然飛舞,竟不沾一絲塵埃,只聽空中一聲霹靂巨響,隨著一道道閃電劃破茫茫蒼穹,赤松子化作了一條白龍,虎須鬣尾,潛淵凌空,直沖天際,吞風行霧之間,巨大的口中吐出滂沱的大雨。眾人抬頭望去,大風雨表之上隱約可見又有四條巨龍被召喚而出,纏繞飛躍,又是一聲響天掣地的巨響,天空之中,大風雨表上的四條長龍如收到天命般一齊張開龍嘴,瞬間,傾盆的大雨鋪天蓋地傾瀉而下。
炎帝伸出雙手仰面望天,雨水混合著眼中的熱淚澆在他的臉上、手上、身上,連日來的憂慮焦灼隨著這瓢潑的大雨流向了地面,地面上的人們歡騰雀躍,天帝山以東到太華山,以西到馬鬼山,人獸生靈皆在雨中跪拜上蒼,感激炎帝祈雨之恩;天山、鈐山、玉山一帶,軒轅黃帝也帶眾勇士和族人感恩上蒼垂憐,終降甘霖拯救萬物生靈;就連東海之濱,正在搶掠其它部族的夙沙氏也扔掉手中的魚叉棍棒,向著上蒼跪拜謝恩!
這一場豪雨足足下了一天,黃昏的天空上架起了一條氣勢雄偉的七色彩橋,斑斕的顏色重重迭迭,相映生輝,翠綠的草木帶著水珠生機勃勃的向著一路走下山的炎帝眾人低頭施禮,放眼望去,不周山、幕山、濕山上一片水霧連連,生機昂然。?
炎帝的心里輕松了許多,回到幕山的房間里,聽沃心疼的給炎帝端來熱水,換上干爽的衣服,深情的說道:“帝君,?今日又是這般辛苦,你的身體可受的住嗎?”炎帝的目光里充滿柔情,他一把抓住聽沃給他整理發(fā)際的手擁入懷中,“帝妃呀,自神農(nóng)任帝君以來,整日忙于治理部族,你我獨處的日子少之又少,神農(nóng)有愧于帝妃!真希望將來天下大定,我們可以過些清閑的日子,你我游歷名山大川,好好的看一看這讓我們耗盡心血的天下!”聽沃將頭埋進炎帝寬厚的胸膛里,美目中流露出濃濃的深情,輕聲說道:“自嫁你那日起,我便明白神農(nóng)是天下人的神農(nóng),注定不會只屬于聽沃一人,你是仁愛天下的領(lǐng)袖,肩負濟蒼生的重任,但不管怎樣,神農(nóng)任帝君,聽沃便隨你君臨天下;神農(nóng)退歸籬下,聽沃便隨你懸壺濟世,聽沃永遠只屬于神農(nóng)一人”。
聽沃這番情真意切的話發(fā)自肺腑,讓炎帝感動不已。摟著聽沃的手緊了緊,無限憧憬的說:真希望那有大德之人早日出現(xiàn),到那時神農(nóng)便只屬于聽沃一人。聽沃聞言一怔,但她蕙質(zhì)蘭心,也不追問,靜靜的伏在炎帝懷里,享受這難得的二人時光。過了良久,炎帝輕聲的問懷中的聽沃:“帝妃,那爭奴可道出了殘剛等人的秘密?”
聽沃微微蹙了蹙黛眉:“在百般規(guī)勸之下他只肯說出裂天兕的秘密,再問其它的卻只字不肯?!毖椎蹎柕溃骸澳橇烟熨畹降诪楹螐奈骱V疄I來到不周山?又為何攻擊視默族?”“唉,帝君,據(jù)爭奴所言是他控制了小裂天兕,困在西海之濱的一個山洞里,逼迫裂天兕前來不周山攻擊視默族,我也和裂天兕印證過了,確實如此?!?p> “真是可恨之極,這些人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那爭奴可有說囚禁小裂天兕山洞的具體位置?!?p> “有,他說可以帶我們?nèi)?。”“嗯~”聽沃略一停頓,對炎帝又說:“帝君,不如讓我隨爭奴去一趟西海,將小裂天兕救回來,順便探聽一下殘剛等人的虛實!?”
“嗯!”炎帝點頭同意,“好吧!那就辛苦帝妃了。不過此行艱險,你一人去不妥,桑兒如今得到雨師赤松子真?zhèn)?,正好需要歷練,就讓她和雨師一同陪你前去吧!不過此行只為打探消息,不可戀戰(zhàn),需速去速回!”。
聽罷此語,聽沃深情的看著炎帝嬌柔的點了點頭,窗外雨后的夜色清寧而安逸,朦朧的月色中,樹影婆娑搖曳,灑下一片靜謐的銀光。
在這雨后寧靜里,不知又有多少暗潮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