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風云際會
面對質(zhì)問,珠兒一掃往日對滄摩積威的懦弱,淡然一笑。她的目光環(huán)顧眾賓客緩緩道:“各位族中的叔伯兄弟,我南海鮫族的公主大婚,自鮫祖立族以來,皆由歷代鮫后主持,這規(guī)矩,大家可還記得?!”
“這~”賓客席上悉悉簌簌,交頭接耳,這一眾賓客,都是地位尊崇、人老成精之輩,對于南海鮫族的族規(guī),豈能不知。只是懾于滄摩的權(quán)勢和狠辣,無人敢正面回答珠兒的問題。
珠兒把眾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內(nèi),不禁對赤松子又多了一分信服。赤松子早就說過,族中權(quán)貴大多擁護自己這正統(tǒng),可是己方若不表現(xiàn)出戰(zhàn)勝滄摩的實力,他們?yōu)榱俗约旱臋?quán)位和家人的安全,不會有人公然站出來支持自己。看來雨師果然是智珠在握。
珠兒接著語氣轉(zhuǎn)冷:
“上代鮫后雖仙逝多年,但神像仍在,即如鮫后親臨!”珠兒冷漠的眼神突然精光四射,眾人為之一震,此時珠兒捧著的鮫后畫像竟發(fā)出一道光暈,威嚴的王者氣息彌漫開來。
“參見鮫后!”
在那源自王者血脈的威壓下,不少人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鮫族權(quán)貴,珠兒心中不免有些雀躍。此種手段當然是赤松子教導的,并且提前做了演練。所以珠兒才能做到如此淡定。那王者氣息也是珠兒用自己得到的鮫族傳承催動的。
王者血脈的威壓不斷傳出,大殿上跪倒的人越來越多。
這種局面顯然出乎滄摩父子的預(yù)料,二人不由得對望一眼,滄摩眼神中殺機涌動。白磷則想起珠兒一早的表現(xiàn),不禁心中暗自盤算著:“是什么讓她如此有恃無恐呢?”
“哈哈哈哈哈哈?。?!”
滄摩一聲狂笑,那灌滿勁氣的笑聲直震每個人的心神。跪在地上的眾人這才從血脈威壓中回過神來,可是一時之間,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主~!”滄摩停止了大笑,聲若洪鐘,
“既然公主仁孝,那畫像便代替鮫后在此觀禮便是!來人呢!吉時已到,速行大婚之禮!”
眾人不禁愕然!因為吉時的鐘聲尚未敲響!
珠兒收攝心神,壓下因滄摩狂笑而翻騰的氣血,冷靜道:
“吉時鐘聲未響,舅父何需心急呢?。恳勒斩Y法,珠兒應(yīng)先向母后拜行大禮!”說著,玉手輕抬,手中的鮫珠散發(fā)出潔白的能量光芒,整座龍和殿仙氣流淌,鮫后畫像在珠光璀璨中升于大殿正中。
眾人不由得心頭一震:鮫珠重現(xiàn),王者當興。
要知道自鮫后仙逝后,這南海鮫族的鎮(zhèn)族之寶便不知所蹤,根據(jù)鮫族的傳說,鮫珠識主,乃是號令天下鮫人的王者信物。如今出現(xiàn)在珠兒手中,那珠兒肯定是上承天命的王者。
大殿內(nèi)群臣心念及此,再次跪倒叩首。
珠光之中,珠兒手提紅裙,面向鮫后畫像跪倒叩首,身后群臣皆匍匐在地,一旁的滄摩父子眼神中除了震撼,更多的是貪婪和狂喜:苦尋多年的鮫珠終于現(xiàn)世。不過在大殿的王者氣息激蕩中,二人也不得不躬身施禮。
珠兒表情肅穆,向著鮫后畫像拜了三拜。眾人在這奇異的氣氛中均默然不語,大殿中安靜了下來。
此時珠兒甜美的聲音傳來:“自先父盤古開天以來,南海鮫人一族蒙上天眷顧,以龍霄宮為根基,經(jīng)歷代鮫后嘔心瀝血,苦心經(jīng)營,才得人丁興旺,武修繁盛之局!又得人界東皇傳道,令南海鮫人受三界尊重!”
龍和殿內(nèi)的大臣們在珠兒的陳述中,不由得也回憶起了南海鮫族的興盛之路,不少人都心情激動。
此時珠兒再次語氣轉(zhuǎn)冷:
然“家有寶樹,偶有黃葉,”近十年來,鮫族奸人因一已私利,以卑鄙手段,戕害上代鮫后,殘殺同胞手足!致我南海人才凋敝,鮫人兄弟人人自危!更有甚者,其與異族歹人勾結(jié),妄圖恩將仇報,與人界為敵,欲將我南海鮫族置于人神共憤的絕地,我南海鮫族危矣?!?p> “珠兒,你在胡說什么?!”一旁的滄摩哪能聽不出珠兒的言之所指,不禁大怒。
而白鱗則眼珠亂轉(zhuǎn):赤松子伶?zhèn)惸睦锶チ耍克蛏砼缘氖绦l(wèi)暗遞眼色,一名待衛(wèi)悄悄退了出去,暗中布置。
大殿里的群臣被珠兒一手造出的王者氣氛所懾,一片寂靜,竟然無人附和滄摩
“滄摩將軍,我的好舅父,我在說什么?你會不清楚?”珠兒突然雙目寒光一閃,挺身而起,對滄摩怒目而視。
“放肆!你目無尊長,胡言亂語,要毀了今日大婚不成?”滄摩已怒不可遏。
“滄摩將軍息怒,事非曲直,自有公斷!”
空中一道藍色光影掠過,眾人還未看清,赤松子已立于滄摩面前,不過此刻他的手中還提著一人,此人身材削瘦,面容猥瑣,雖然身體一動不能動,一雙賊眼卻是滴溜亂轉(zhuǎn)。他的一看到滄摩,立即不停掙扎,嘴巴一開一合,奇怪的是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此人正是幽魈!
“赤松子!你年擄我南海鮫人將領(lǐng),這是何意?”滄摩怒視著手提滄摩的赤松子,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但片刻又恢復(fù)了狠辣和決絕。
赤松子面色淡然,他拍了拍幽魈的肩膀,一絲勁氣透入幽魈經(jīng)脈,幽魈喉頭一松,立刻便可出聲了,赤松子笑道:“幽魈將軍,你來告訴在座南海群臣,當年是誰指示你在鮫后的茶水中投入慢性奇毒?以致鮫后英年早逝的!”說完修長的手指中兀自捻著一顆淡黃的藥丸,看來是某種解藥。
幽魈望向滄摩,口中發(fā)出的聲音含混不清。滄摩的一雙環(huán)眼中殺氣大盛,巨手一抬,一股強大的勁氣直襲幽魈。幽魈眼中閃過極度恐懼,他明白這一掌要是拍實了,十個幽魈也會變成一團肉泥。
赤松子滿臉的淡然,他右手輕抬,看似不急不徐,可就在滄摩的勁氣堪堪襲上幽魈之時,一股蠻荒之力沿著幽魈的經(jīng)脈透體而入,兩股勁氣在幽魈體內(nèi)撞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幽魈本就瘦弱的身形被兩股勁氣撕扯的變了形,骨頭咔咔脆響似要斷裂,身上的黑袍瞬間已被扯成了碎片,再過片刻,這家伙非骨斷筋折不可!
幽魈一時心膽俱寒,一邊是盛氣凌人的滄摩,一邊是風清云淡的赤松子,這兩位都是催命鬼啊!
赤松子暗中傳音給幽魈:“放心,有我在!”
“我說、我說、是、是滄摩!是滄摩指使我的!”幽魈怨毒的看著滄摩,這十年來,他幫助滄摩鏟除異己,功勞極大,沒想到,滄摩抬手就要殺他滅口,他本來就是極度自私之人,如今看赤松子功力應(yīng)在滄摩之上,當然不用別人教他如何取舍。
幽魈此語一出,全殿嘩然!
華臺之上,赤松子蠻荒之力突然一收,滄摩的勁氣立即透入幽魈經(jīng)脈,呼吸間幽魈已骨骼盡碎,摔落在地,臨死前他不能置信的望著赤松子:“你、你居然騙我!”
赤松子右手輕彈,那淡黃藥丸立刻化為細碎的粉末,消失在空中。
他語帶蒼涼:“鮫后大才,竟被你等宵小之輩暗算,就是她的善良被你們利用了!我赤松子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況且我只是說有我在,也沒說保你活命,你有何怨言!”說罷,他望向珠兒,“公主殿下,當年鮫后確實被人所害,如今水落石出,請公主決斷!”
“哈哈哈哈!”此時的滄摩發(fā)出一陣狂笑,“赤松子,幽魈在你威脅之下,胡言亂語,何以證明老夫毒害鮫后?!老夫數(shù)日來,以禮相待,你們卻敬酒不吃吃罰酒,膽敢破壞今日公主大婚,來人呢?給我殺!”話音落地,滄摩身后擁出大批的鮫人族將士。手持利刃,就要動手殺人。
“慢著!”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蒼勁的聲音傳來,宛若炸雷,蜂擁上前的鮫人族將士竟滯了一滯。
只見殿外走進一位白衣老者,龍行虎步,氣勢軒昂,一掬似雪的白髯飄灑胸前,一雙朗目似能看透世間滄桑,只是在他的左臉頰上,一道長長的傷疤若隱若現(xiàn)。
“滄摩!如果幽魈的話還讓你抵賴,那么當年你害死鮫后,又戕害殺戮眾多擁護鮫后的鮫族將士,連身為副統(tǒng)領(lǐng)的我你也沒有放過,”說著他攏了攏左側(cè)的銀白發(fā)絲,那道長長的傷疤更顯得觸目驚心,“這道傷疤便是拜你所賜,若非鮫后有先見之明,我也早就歸為塵土了,數(shù)十年來,我忠伯向來言出法隨,你還有何話說!”老者的聲音如黃鐘大呂,震蕩人心。
此時全場鴉雀無聲,大殿內(nèi)的氣氛甚是詭異。眾人耳聞的訊息一波比一波震撼,鮫后居然被滄摩毒殺?失蹤多年的忠伯居然沒死?滄摩已感覺到大大的不妥,這三日來,他與白鱗數(shù)次商量對策,他深知赤松子等人不會輕易就范,因此今日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可是幽魈被抓,忠伯出現(xiàn),大大出乎他的預(yù)料,令他措手不及,如果不用雷霆手段,這局面非失控不可。
心念及此,滄摩一陣狂笑,“大膽逆賊,竟聯(lián)合外族,圖謀不軌,近衛(wèi)軍何在,給我殺!”
隨著滄摩的一聲令下,大殿四周、殿頂橫梁處光影閃動,事先埋伏的數(shù)百黑衣人飛身而下,他們手持長刀,一落地便沖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