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一只半大的哈士奇癱坐在沙發(fā)上敲著筆記本電腦,旁邊手機音量開到最大,外放著某首帶感的歐美流行音樂。
面對這番場景,她只能抬頭望天!
同時心中默默感慨,這到底是她家還是狗窩?
“小哈,你哪來的電腦跟手機?”
小哈的狗爪敲擊著鍵盤,雙眼直愣愣地盯著電腦屏幕,頭都不抬地回道:“狗東西給買的?!?p> “她人呢?”有那么一瞬間,葉海嵐真覺得張嶼秋是個天殺的!
小哈還未回答,房間里已是傳來張嶼秋的聲音:“在呢在呢,狗兒子你回來了啊。
快過來,給你留了半個西瓜。”
原本氣勢洶洶想找張嶼秋算賬來著,結(jié)果一聽有瓜吃,葉海嵐秒慫。
算什么賬啊,吃瓜要緊!
“來了,等我到廚房拿個勺子?!?p> 張嶼秋賴在教師公寓的這些天,已經(jīng)把次臥給重新布置了一遍。
原本空蕩蕩的飄窗鋪上了一層毛絨墊子,墊子上更是擺放了一個極其精致的木制小茶幾。
小茶幾上放置著一個茶壺,有幾分恬靜悠然。
窗邊距離床有一段距離,特地在某寶上找了一個小巧精致的沙發(fā),放在此處剛剛好。
沿墻的角落里,更是刻意定制了一張書桌,書桌上放置著一盆綠植。
同時書桌上方還自帶三層書架,貼墻放置絲毫不突兀,仿佛書架是原本懸掛固定在墻壁上的……
“嘖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狗東西你這么適合搞裝修呢?”推開門,葉海嵐明明是想夸兩句來著的,怎奈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張嶼秋正盤坐在飄窗的墊子上,手里拿著一杯蜂蜜柚子茶。
“啥叫適合搞裝修,咱能好好說話不?我這叫審美好,有藝術(shù)情操。”
葉海嵐翻了個白眼,隨意往小沙發(fā)上一躺,“瓜呢?”
“在那,自己拿去!”手指向進門的置物架,張嶼秋也懶得動。
……
“午飯吃過了?”手里捧著半邊西瓜,葉海嵐嘟囔著問道。
“吃過了啊,烤魚分了小哈一半?!?p> 拿勺子的手一頓,葉海嵐抬頭:“有烤魚?!”
“對,你回來晚了,都被小哈那狗玩意兒給吃了?!笔謸沃掳?,張嶼秋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瞬間,葉海嵐就覺得手里的西瓜不香了,嘴里碎碎念道:“狗東西你個老沒良心的,枉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在惦記你吃飯了沒。
結(jié)果你丫的有烤魚吃,還不給我留,過分了啊!”
“你要是想吃的話,小哈的飯盆里還有一點剩下的。”張嶼秋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然后,只聽得葉海嵐一聲吼:“滾———”
倆人鬧了沒一會,收拾收拾還是出門了。
這次沒帶小哈,畢竟是去醫(yī)院,帶狗不好。況且小哈有了手機跟電腦,壓根兒就不想出門。
坐在狗兒子老紅旗車的副駕駛上,張嶼秋這一路明顯有些沉默。
“誒,狗東西,咱說說話唄!”葉海嵐有點不太習慣她這么沉默。
“別,你讓我醞釀一下情緒。別等會兒真見著邵鵬程家里人了,我就往那傻愣愣站著,一個字都憋不出來?!?p> 不愧是張嶼秋,將‘慫’字回答地這么清新脫俗。
葉海嵐猛打方向盤,以一個風騷的走位把車給停穩(wěn)了。
“你慫啥啊,邵鵬程出車禍又不是你的錯!
況且要不是你跟洛宸把他從山嘎達里救出來,他現(xiàn)在能不能活都是個未知數(shù)呢。
放寬心,他家里人真見著你,第一反應(yīng)也應(yīng)當是道謝?!?p> 羅里吧嗦地說了一堆,也不曉得狗東西聽進去沒有。
怎料下車的時候,張嶼秋賴在副駕駛位上,遲遲不肯解安全帶。“不行啊,要是跟我道謝,我這心里就更難受了!”
葉海嵐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家狗東西,敢情她剛剛說了那么多都白搭。
……
昨夜救護車把邵鵬程拖來醫(yī)院后不久,警方就聯(lián)系了他家里人。
邵母就這么一個兒子,自然是不管花多大代價都得把人救回來。連夜帶了幾百萬現(xiàn)金趕到醫(yī)院,給邵鵬程安排了VIP單人病房。
無論是邵鵬程渾身是血的慘重程度,還是邵母大半夜的騷操作,都讓導醫(yī)臺的護士印象深刻。
張嶼秋跟葉海嵐過來稍微詢問了下,導醫(yī)臺的護士便清晰報出了邵鵬程的全名。
要知道住院的患者沒有上千也有大幾百,能讓導醫(yī)臺護士記得這么清晰,絕對是獨一份。
證實自己是昨晚撥打急救電話的人后,導醫(yī)臺護士立馬將病房號報給了張嶼秋。
心懷忐忑,張嶼秋踏上了去往病房的電梯。
“不行,我還是有點慌。”
“慫,張慫蛋?!比~海嵐絲毫不給面子。
“你……算了,不跟你懟。”
“嘀”的一聲,電梯停在了滿是VIP病房的七樓。
張嶼秋這貨又慫了,抵在電梯門口不肯走。
葉海嵐上前架著她的肩膀,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推出了電梯。
“快走,快點的!狗東西你大步往前走啊,不要慫!”
往前走兩步,又往后退一步,張嶼秋低聲跟葉海嵐道:“就遠遠看一眼,咱不進去。”
“草,瞧你這點出息!”
幾十米的路,張嶼秋走了足足五分鐘,最后駐足在邵鵬程的病房外。
病房門沒關(guān),邵鵬程此刻正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昨夜渾身的血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即使是躺著,都難掩他一身儒雅的氣質(zhì)。
張嶼秋其實有不少話想跟邵鵬程說,但又無從開口。
她想正面回應(yīng)一次,往事皆云煙,散了便是散了。
一時思緒過多,在病房門口駐足的時間長了些,卻毫不自知。
“姑娘,你們是?”身后突然傳來詢問。
張嶼秋轉(zhuǎn)頭,只見來人是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阿姨,手里捧著保溫瓶,面色有些許的疲憊。
穿著打扮不是很時髦,膚色氣質(zhì)倒是尚可,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硬著頭皮,張嶼秋回應(yīng)道:“過來看看朋友?!?p> 阿姨打量了張嶼秋跟葉海嵐幾眼,笑道:“站門口做什么,進來坐。鵬程要是知道朋友來看他,也會很開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