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醫(yī)院內排起了長龍,病患的隊伍似乎沒有盡頭。燈光蒼白而刺眼,到處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醫(yī)護人員的身影來回穿梭于長廊,腳下走的每一步都異常艱難沉重。
防護服緊緊包裹著她的身體,臉上的護目鏡和口罩讓她幾乎無法被輕易辨認,只有防護服上用黑筆潦草書寫的名字,可證明著她的身份——鄧婉。
鄧婉剛處理完1號床的病人,3號床的鈴聲就急促響起,她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小跑著趕去。
寒冬臘月,她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背部的衣服也早已濕透。
鄧婉向來有潔癖,此刻卻只能忍受著汗水的黏膩,她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洗一個熱水澡,以及...好好睡一覺,但這卻是最大的奢求。
在這里,護士和醫(yī)生的班次長達16個小時,幾乎沒有所謂的下班時間。身上防護服是一次性的,即便休息,他們也不敢輕易脫下。
鄧婉是W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的資深護士,在她負責的六個床位中,3號床的陸華玉情況最為嚴重。就在昨天,陸華玉的丈夫馮大強因為病情惡化,醫(yī)院不得不下發(fā)了死亡通知書。
陸華玉的世界頃刻崩塌,從此她每天只是呆呆地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
......
泰國曼谷的一家酒店內,唐銘躺在床上,額頭上搭著濕毛巾。
他剛從高燒中退下來,但咳嗽和呼吸困難的癥狀仍然沒有緩解。他的老婆胡喜玉和兒子雖然沒有明顯癥狀,但作為密切接觸者,必須進行十四天的隔離。
...
“嘟...”
徐繼握著的手機不斷震動,那是父親打來的電話,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依舊充滿了期待和關切,徐繼的鼻子一酸,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和正常。
“爸,對不起,廠里突然接了單,留在廠里工作工資是平時的三倍,所以,今年我就不回去過年了?!?p> 電話那頭的父親先是沉默...
徐繼同樣也沉默了起來,就在那么幾秒鐘的時間內,他的心臟在胸膛里猛烈竄動...
【砰砰砰】
“好”。
電話里傳來了聲音——
徐繼躁動的心終于消停了下來,他不由得脫口而出:“爸...”
“兒子,沒事。好好呆著,別亂跑,有什么困難一定要跟爸媽說,出門記得要戴口罩。”
徐繼依稀能聽到老父親那使勁隱忍的哽咽聲。
掛斷電話之后,徐繼將剛發(fā)不久的工資以微信轉賬的形式,發(fā)給了父親,又長按語音:爸,這是我這個月的工資,你先收下,家里有什么需要買的,不要省著,該買就買,媽媽身子不太好,記得給她買點補品。
徐繼說完頓了頓,不知該繼續(xù)說些什么,60秒的語音時間一下子就到,信息立刻自動發(fā)了出去。
他又長按:爸,讓媽媽放心,我不會亂跑的,你們要保重身子啊,先提前跟你們說一句——
他沒按穩(wěn),語音信息又自動發(fā)了出去。
徐繼繼續(xù)摁下:新年快樂。
他剛松手發(fā)下語音信息時——
【滴滴滴】
【轉賬被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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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欹
我內心很是崩潰啊,不知道過幾天會不會被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