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斳王病好了是嗎?”淑妃怕李幸嫣一個勁的追問下去,岔開話題。
“是啊,母妃,真是太好了?!崩钚益坦唤又珏脑捳f。
其實淑妃早上就知道李承澤的病情好轉(zhuǎn)了,但沒有打擾李幸嫣念書,所以準備閑的時候再告訴她。
“對了,你父皇說了,不要在斳王面前提起之前的事情,知道了嗎?”這是早上劉公公來的時候說的,淑妃怕李幸嫣口不擇言隨口說出來。
“為什么?”
“因為這會刺激到斳王,嫣兒也不想他再發(fā)病吧?”
“當然不想了,母妃說的兒臣照辦就是了?!彪m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但傷害到李承澤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淑妃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但比李幸嫣安靜一些,也是個蒙蒙撞撞的小姑娘。
她從來不會想到進宮,但由于家族的原因她還是不得不進來,紅墻綠瓦的困住她一生?
好在她還有李幸嫣這個女兒,陪她度過許多的日日夜夜,讓她不再是單身一人。
“書讀完了嗎,就這么急匆匆出來?!?p> “??!”李幸嫣這才想起來她還有書要讀,明天太傅是要檢查的,“兒臣先告退了?!?p> “快去吧,肚子餓了就吩咐婢女傳膳啊!”正如李幸嫣急忙的跑來,現(xiàn)在她又急忙的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淑妃后面說的話有沒有聽見。
等李幸嫣走后,淑妃才把剛才藏到一邊去書又拿起來,撫摸著發(fā)黃的頁面,歲月匆匆,帶走了許多感慨。
她走到窗戶邊的書架上,把書塞到最不起眼的地方。桌子上放著一本欣瑤剛送來的書,說是寶親王以前借走的,現(xiàn)在剛還回來。
不過是一本普通的金剛經(jīng),她是信佛的,所以常有類似的書,但這寶親王什么時候也信佛了?
淑妃隨手翻了幾頁,果然找到了里面夾著的衣條,很小一張,不會輕易掉出來或被人察覺到。
她拿起紙條一看,上面還是寫著那句話,一如這十幾年一樣——
祝眉目順展,順問冬安。
淑妃笑不出來,淚水打濕了字條,她走到炭火盆旁,將字條扔到里面,很快就被火吞噬了,再無蹤跡。
“看你心神不寧的樣子,再想什么呢?”白芷正在執(zhí)筆練字,柳茯苓在旁邊給他研磨,不知怎么發(fā)起了呆。
“?。繘]什么?”柳茯苓回過神,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著墨,明明就是有心事的樣子。
白芷發(fā)現(xiàn),自她從凡間參加上元節(jié)回來后,就是這無精打采的樣子,仿佛有千斤重的事情壓在她的心頭。
“是嗎?”白芷明顯的不相信,反問道。
柳茯苓癟著嘴,最后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出來,“師父,你說明明是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卻感覺認識了好久一樣,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這是怎么回事?”
白芷執(zhí)筆的手滯了滯,不小心在剛寫好的字上多劃了一筆,他嘖嘖的搖頭,惋惜著,“可惜了這些好字?!?p> “師父,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呀?”柳茯苓垂下腦袋,沒有以前半點開心的樣子。
“你剛才說什么?”白芷明知故問,明明聽見了卻裝作沒聽見。
柳茯苓懶得再重復一遍,“沒聽見就算了?!?p> “給我多磨些墨,我再多寫幾張?!卑总瓢涯菑垖憦U的擲到一旁,撩起袖子拿筆沾墨寫字。
柳茯苓默不作聲,只研著墨,但心思根本不在這。
在凡間上元節(jié)時見到了那個人,她感覺非常的熟悉,可怎么想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這讓她非??鄲?。
白芷佯裝專心寫字的樣子,其實在偷偷的觀察柳茯苓,他現(xiàn)在心情也很沉重,思緒萬千,難道茯苓在凡間見到那個人了?
師徒倆各自懷揣著自己的心事,表面上還很是風平浪靜。
羽桜從外面走進來,看見柳茯苓在給白芷研磨,醋心又起,一把奪過她手中墨,將她擠到一邊,“你去收拾藥材吧,我來研磨?!?p> 柳茯苓在她身后不滿的撅著嘴,朝她扮鬼臉,然后去那邊的藥柜去收拾沒有放置好的藥材。
羽桜一邊研磨,一邊湊過身子去看白芷寫的什么字,正要夸他,結(jié)果白芷把筆往旁邊一放,“不寫了?!?p> “怎么就不寫了?”羽桜還在勤快的研磨,這白芷怎么就不寫了。
白芷舒展著身子,“寫了一段時辰了,有些累了?!?p> 羽桜放下墨,把筆掛好,“那我?guī)湍惆茨Π茨Α!?p> “不用了,茯苓你來?!卑总谱谲涢缴?,朝柳茯苓招手。
“???”在那雜亂的藥材堆里,柳茯苓迷茫的抬起頭,她只聽見白芷叫她,下意識的應了聲。
“過來幫師父捏捏肩膀?!卑总瓢咽址旁诩绨蛏稀?p> “白芷,我是你的仙侶,這種事應該我來?!?p> 羽桜咬牙切齒的說,她本來就是容易生氣的人,白芷現(xiàn)在又不給她面子,她涌起了怒火,但忍住了。
“哎呀,正因為你是我的仙侶,這種服侍人的活還是讓茯苓來吧?!?p> 白芷說的還很關(guān)心她似的,這讓羽桜無法反駁。
柳茯苓在角落悄咪咪的看著他們,她剛才聽出了羽桜話中的氣憤,去還是不去,還是個問題,她決定再觀察觀察。
“茯苓,你還不來?”白芷見柳茯苓在角落里,只露出額頭和眼睛在滴溜溜的轉(zhuǎn),便覺得好笑。
柳茯苓在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看來她必須得去了。這個白芷,明明知道她和羽桜不合,明明知道羽桜愛吃醋,還這樣做,真是想氣死羽桜嗎?
只是可憐了柳茯苓夾在中間當了炮灰,不過好在每次羽桜故意找她事的時候,白芷都會從中調(diào)解,不過說是了解,其實還是暗地里護著柳茯苓的。
幫白芷按摩肩膀的時候,柳茯苓都不用抬頭看羽桜,都能想象出她用仇視的目光盯著自己,這白芷還很舒服的在享受。
“呦,按摩呢,舒服嗎?”柳茯苓聽著戲謔的語氣和聲音很耳熟,抬頭一看,不正是那個悠哉悠哉的狐垣嘛。
狐垣傷好了后就不在青云殿住了,回他的昆侖山去了,不過倒是經(jīng)常來找柳茯苓出去玩,他們一般都是去月老殿。
“你來了!”柳茯苓笑瞇瞇的,見到狐垣很高興。
狐垣慢悠悠的走過來,目光在他們?nèi)齻€人身上亂轉(zhuǎn),最終定格在羽桜上仙臉上,很仔細的瞧著,越看越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