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茫茫白霧
宇文婳跟著路靖年最先出發(fā),但是,他們沿著道路一直走,并且行進的速度也不算慢,卻遲遲未能走出白霧的范圍。
視野所及,一片白茫茫的。
要不是只有一條路,他們一定會懷疑是走錯了方向。
突然,宇文婳感覺到,有水滴滴落在臉上,她用手擦拭,劃過的指尖上沒有任何顏色,僅僅遺留下點滴的晶瑩液體。她拉住路靖年的胳膊,將手伸到他的面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有水?!甭曇羲粏?,十分難聽。簡單兩字出口之后,宇文婳便不愿意多講話了。
“水?”路靖年有些疑惑,他四處環(huán)望,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不過,他也沒有再為難宇文婳繼續(xù)開口的意思,僅僅提供一個線索,已經是很難得的了。至于,其他什么發(fā)現(xiàn),還是繼續(xù)向前走去看看。他安慰道,“可能……快到了……”語氣溫和,將內心的不確定掩蓋,帶著些許篤定。
兩人繼續(xù)漫無目的地順著道路行進,剝開白霧,他們意外發(fā)現(xiàn)前方有個岔路口。
路靖年沒有絲毫分頭行動的念頭,以他的職業(yè)準則和行為作風,也不會允許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放任一個女人孤身行動。他回頭對宇文婳說道,“我們先去左邊……”
宇文婳點點頭,沒什么意見。
在倒計時過去了兩個小時的時候,他們終于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景色。
白霧彌漫著的前方,隱隱透露出些許高聳的藍色建筑。
不懂得前方都有什么,但總算有了苗頭。
他們加快了腳步,看到那個藍色建筑前。藍色建筑中有一條長長的樓梯,尚且看不到盡頭,但左右均沒有了其他路可供選擇。
從上回密室結束之后,路靖年的情緒就一直不高。卷土重來的記憶枷鎖,來自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疲憊,一直以來,除了必須話語,他都沒怎么開口說過話。
正巧宇文婳的嗓子拉傷,兩人紛紛安靜得很,倒也是一種莫名的和諧之感。
他們需要上去看看。路靖年確定了行動念頭,對宇文婳說道,“上去看看。跟緊我,小心點?!?p> 宇文婳點點頭,跟著走了上去。
兩人走得小心,但這小心顯然有些多余,途中并沒有遇上什么,沒有任何人出現(xiàn),沒有任何物件擺放,甚至沒有任何聲響發(fā)出。并且,剛剛宇文婳遇到的水滴,仿佛就像是突如其來的錯覺而已,之后也沒能夠有著相關的提醒。
路靖年沒有輕易忽視這一點,只是將其記掛在心頭,容后再看。若是只有他一人,他可能會三步并兩步的上前,但既然選擇了護佑宇文婳,那便還是要照顧一二的。
就這樣,兩人終于登頂了最高峰,順著樓梯,拐幾個彎道,前方再也沒有可行走的地方了。最高峰的上面,是一個不大的平臺。
站在平臺上,四處也沒有什么屏障,卻偏偏看不得周圍的景色,全然都是白霧的掩蔽。
路靖年囑咐宇文婳,“你站在中間,我去邊緣看看。”
宇文婳點點頭,站在原地不動。
路靖年頓了頓,補充了句,“……如果有意外的話,你原路返回!”
宇文婳拉住路靖年的衣袖,張張嘴,小聲地說著,“小心。”
路靖年反手壓在宇文婳的手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沒再說話。他收回手來,朝著平臺邊緣探索,摸索著前行,雙手觸碰出平臺的三面都是有掩護的,像是玻璃的觸感,卻因這白霧的存在,而看不清楚。
還差最后一面……宇文婳屏住呼吸,眼神緊跟著路靖年移動。
路靖年回頭看了眼宇文婳,朝她點點頭,向著最后一面摸索著。然而,才剛一步,便察覺出來不同之處。手……可以伸出去了。也就是說,這一面,沒有任何屏障!
路靖年先是站著,用手探索一番,隨后改有蹲著,向邊緣摸索。有發(fā)現(xiàn)!
這一面的平臺延伸出去,有下滑趨勢的連接處,材質表面光滑,甚至上面還有水的存在!
路靖年坐了下來,也沒招攬宇文婳過來涉險,他打算自己先行試探深淺。他將腳探出去,和猜想相符合,大約是三十度的幅度,有個連接著滑坡向下延伸。若是沒有猜錯,接下來的路……應當就是在這兒了!
路靖年將兩只腳都放下去,看著眼前能見度極低的茫茫白霧,心底打定了不讓宇文婳參與的決定。他回身對著宇文婳說道,“你注意那計時……若是差不多時間了,你便先行出去吧!”
宇文婳有些躊躇,但看著眼前的白霧,卻說不出口一同前行的話來。
然而,也不容宇文婳等待片刻的回復了。路靖年突然被來自身后的莫名力量,用力一推搡,他確定那不是兩步之遙的宇文婳所為。因而,可能在平臺之上,還存在著他們看不見的生靈,或是不知名的神秘力量!
來不及招呼宇文婳小心注意,路靖年已然順著那滑坡向下滑行,他甚至沒能和宇文婳傳達出一句話語。
不清楚前方是什么,路靖年只能憑借經驗和本能,雙手抱胸,盡量將身體貼合著滑道。
速度越來越快,眼前的風感越來越大,但是,路靖年卻不敢閉上眼睛庇護,左右經過了站立在白霧之中的牌匾,那……一定是什么需要記憶的線索。
滑道之中,身體之下,如同之前驗證的結論,有著些許水漬。并且,越往下,水漬越多,甚至還有一些由于他的經過,而濺了起來,形成不小的水花幅度。
都說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怎料那水花也能夠迷了眼睛,阻礙了觀察。
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便是落回平地之后,也沒費上多少時間。因此,除了剛開始的兩個牌匾,其余的……要不就是看了個半截,要不就是因那水花而錯過了。
隨著速度終于有所減慢,一點點地,路靖年停在了類似平地的地方。當然,從身下的質感看來,仍舊是那個滑道。
早在速度開始減慢的時候,路靖年便憑借著腰腹力量坐了起來,更是在減速過程中,用身體作為反向摩擦力,減緩了慣性沖擊的距離。
滑道浸潤在了水中,以坐著的路靖年來衡量水位,平直的滑道末端水位達到了他的胸膛。若是剛剛他沒有坐起來,或是仍有著慣性往前沖去的話,落水是必然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