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fā)女孩兒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本,扔了過來。
李辰接住,掃了一眼之后向旁邊遞來。
陳沐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個類似駕照的證件,白底黑字分為正副兩頁。
左邊是女孩兒不施粉黛的照片,一連串的數(shù)字編碼,和如她所言的職務(wù)名稱、國籍等信息。
右邊的副頁上則還記錄了她的另一個身份:漢城公共健康保護(hù)委員會中級辦事員。
在將證件還回去之前,陳沐特意掃了一眼她的年齡。
二十二歲。
證件看上去沒什么問題,因為陳沐從未見過這種東西,自然無從辨別真假。
“你想做什么?”按住了想要開口說話的李辰,陳沐問道。
“也沒什么,我以漢城公共安全管理局特聘顧問的身份,按照黑星聯(lián)盟《公共安全法》第四十八條規(guī)定,邀請你們兩人對昨晚發(fā)生在青田街道亞藝公園的案件進(jìn)行協(xié)助調(diào)查,希望你們能夠配合?!?p> 劉曉菲背書一般說完,又恢復(fù)了微笑:“當(dāng)然,如果你們兩個不愿意主動配合的話,那么還有兩個選擇?!?p> 她豎起一根青蔥玉指:“一,相關(guān)機關(guān)會發(fā)傳喚通知到你們的學(xué)校及親屬,然后會有身穿制服的正式人員前來對你們進(jìn)行強制傳喚?!?p> 劉曉飛緊接著豎起第二根手指:“二,我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你們深刻的理解到‘協(xié)助調(diào)查’是我國公民為維護(hù)公序良俗、社會和諧、民生安定而自愿采取的、配合相關(guān)部門開展的、沒有任何強迫性質(zhì)、自發(fā)的高尚行為。”
在念到“強迫”和“自發(fā)”四個字的時候,女孩兒的讀音似乎格外加重了一些,念完之后,她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就在陳沐迅速戒備并尋找她的蹤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后脖頸上一寒。
一只冰涼的小手輕輕覆在了上面。
僵硬的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旁邊的李辰也是如此。
而劉曉菲則翹著修長的雙腿坐在兩人間的電腦桌上,一雙手分別搭在兩人身上。
太恐怖了。
陳沐知道,此時這女孩兒能悄無聲息的將手搭在他們脖子上,那么自然也能把柔軟的小手換成堅硬的武器。
這種隱身的手段看上去好像沒什么殺傷力,但卻要比白皮鞋的能力更加危險,防不勝防!
什么所謂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顯然是明晃晃的威脅。
“怎么樣?”
后頸的冰涼褪去,女孩兒的身影消失,數(shù)秒后又出現(xiàn)在了床上:“考慮清楚了嗎?”
陳沐按住李辰,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們可以跟你走,但我有一個要求?!?p> “你說?!?p> “我要先向相關(guān)單位核實你的身份?!?p> 女孩兒的嘴角一勾,微笑道:“當(dāng)然可以。”
......
......
中城區(qū)。
漢城公共安全管理局。
陳沐和李辰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間,而坐在前者面前的,竟有足足三人。
除了之前見過的劉曉菲之外,還有另外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人,以及一名身穿綠色軍裝的青年。
“此次案件重大,涉及多方,因此特邀請劉曉菲顧問和吳川上尉對此次調(diào)查進(jìn)行旁聽?!?p> 便服中年人對陳沐道:“我是漢城公共安全管理局特殊事件處理小組組長兼公共健康保護(hù)委員會委員,鄭毅?!?p> “你們好。”
陳沐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面前這三個人。
中間的鄭毅一臉嚴(yán)肅,看不出任何端倪。右邊的軍裝青年吳川表情冷淡,眼中還隱約帶著些悲傷。
而左手邊的劉曉菲則是伏在桌上,雙手支起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盯著陳沐的臉看。
“陳沐同學(xué),請問你昨天晚上八點半至十點之間,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鄭毅問道。
陳沐想了想,道:“昨天家里做了雞湯,李辰?jīng)]回家,我就出門去學(xué)校附近的網(wǎng)吧找他,準(zhǔn)備喊他回家?!?p> “我們的確在市一中學(xué)附近的青蘋果、頂點和創(chuàng)世紀(jì)三家網(wǎng)吧的監(jiān)控錄像里找到了你的出入記錄。但其中最后的記錄截止到八點四十分。之后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你去了哪里?”
陳沐心中一凜。
對方的準(zhǔn)備工作做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多。最關(guān)鍵的是這一路走來,劉曉菲一直在旁邊盯著,以至于他和李辰對口供的時間都沒有。
不出意外待會兒這些人還會去詢問李辰,一旦兩人的說法有任何不同,恐怕立刻會引人起疑。
說到底還是類似的經(jīng)驗太單薄,沒有在早上起床后先和李辰商量出一份完美無缺的口供。
但這也情有可原,畢竟早上起床之后就被饑餓感弄昏了頭,然后李辰又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超能力”,各種狀況之下,哪還顧得上這些細(xì)節(jié)。
只沉吟了半秒鐘之后,陳沐決定實話實說。
“我在網(wǎng)吧沒找到李辰,就跑去亞藝公園找他......”
鄭毅打斷道:“為什么去亞藝公園?”
“因為李辰平時如果不是在網(wǎng)吧就是那個公園,網(wǎng)吧里沒找到他,我就在想他是不是又去了公園?!?p> 鄭毅頷首:“你繼續(xù)?!?p> “......到了公園門口,我看到有輛卡車停在那里,然后突然就暈了過去......”
頓了頓,陳沐注意到身穿軍裝的吳川似乎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格外在意,接著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地上有兩具尸體,外面的空地上還有一頭怪獸和一個提著箱子的外國人在打架......打著打著,又有一個穿黑衣服的人跑了過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個外國人對著卡車一指,卡車就突然爆炸了。然后那頭怪獸也倒了,再然后那個外國人又和那個黑衣人打了起來?!?p> 吳川上尉緊張問道:“然后呢?”
陳沐思緒快速轉(zhuǎn)動,道:“然后那個黑衣人就被外國人打死了,我看到面前有一個頭盔,就把頭盔撿起來戴在頭上,之后......”
陳沐連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之后我就暈過去了,然后做了一個夢?!?p> “什么夢?”
“我夢到自己變成了那頭怪獸,然后一口咬掉那個外國人的腦袋?!?p> 鄭毅吳川劉曉菲三人對視一眼,用目光交流著莫名的信息。
桌上的手機突然微微一震,鄭毅將手機拿了起來,翻看了幾下之后,問道:“你為什么要去撿那個頭盔?”
陳沐對于這句問題早有腹稿,雙手一攤:“直覺?!?p> “直覺?”
陳沐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恩,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感覺要撿那個頭盔,不然自己就會很危險。所以鬼使神差的就把那東西撿起來了?!?p> 鄭毅又和旁邊兩人對視了一眼,緊接著,開始對陳沐言辭中的細(xì)節(jié)開始一點點的詢問。
陳沐不卑不亢的一一回答,反正除了清醒時間這個情況之外,其他的他說的都是真話。
而關(guān)于清醒時間的問題,這些人也無法去向李辰核實。
至于為什么他中了麻醉槍還能這么快醒過來的原因,陳沐依舊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并提供了自己的參考意見:也許是因為從小打針打多了,有相應(yīng)的抗藥性。
而關(guān)于為什么他要撿起頭盔這件事情,任憑鄭毅和吳川怎么詢問,陳沐都一口咬死是冥冥中的直覺。
在那種環(huán)境下,見到滿地死尸、奇異怪獸的普通高中生,做出了一些古怪舉動,誰說得清是怎么回事呢?
半個小時后,陳沐獲得了休息時間。
劉曉菲給他倒了一杯水,陳沐對她說了聲謝謝,前者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陳沐把水杯放在桌上,低頭看著自己雙眼在杯中的倒影,仔細(xì)回顧剛才的所有說辭。
雖然不夠十全十美,但也絕對不會有太大的破綻。
這就足夠了。
因為陳沐已經(jīng)想明白了,在整件事情當(dāng)中,他和李辰都是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
如果他所料不差,昨晚的黑衣人應(yīng)該也都是軍方的人。
而陳沐從頭至尾都沒有對三名黑衣人作出任何不利的舉動。
白皮鞋可能是未公開的罪犯之類的人物。而他借助那頭怪獸的身體殺了白皮鞋,道理上講還應(yīng)該是大功一件。
唯一虧心的事情,就是李辰私自帶回來的那個手提箱。
手提箱里面的東西毫無疑問十分珍貴,至少已經(jīng)為此搭上了四人以上的性命。
而陳沐和李辰,私自使用了手提箱里面的“基因激活制劑”。
所以接下來,應(yīng)該還有有第二輪詢問。
?。ㄋ麄儸F(xiàn)在,應(yīng)該在李辰那邊吧......)
陳沐舉起杯子,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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