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嵐耐著性子將展廳里的書畫又一遍觀賞完畢之后,天色已晚,眼看著已經到了用晚飯的時間,杜爽確實一直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使人來告知一聲。
而在這段時間里,王嵐知道了杜爽并沒有任何的公務,也就是說,她被杜爽無緣無故的放了鴿子!真是豈有此理!簡直是太可惡了,有什么事情難道不能先讓人來說一聲嗎?都這么晚了,哼,下次見面再也不理他了,哎,還是算了吧,說不定他剛好被什么事情絆住了,脫不開身呢!
王家大夫人和王家五太太兩位妯娌坐在后花園的水榭里,邊上的丫鬟們輕輕地打著扇。五太太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擂茶,有帕子沾了沾嘴角,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大嫂,你說這杜家是個什么章程,嵐兒眼看都要十六了,和她一樣大的小娘子們都定親了,有的已經成婚孩子都有了。嵐兒和杜爽這一年對來兩人走的很近,也拒絕了盧家的璉兒,你看這……”
大夫人拍了拍小楊氏的手臂:“不用擔心,我冷眼看著這兩個孩子的交往,這杜家小郎君的一顆心啊,牢牢地系在嵐兒身上呢!眼瞅著嵐兒也是心悅杜爽的,我們女人啊,總是要找一個心里有我們的男人。哪怕他以后有了妾室通房,正室的尊嚴和地位都是男人給的,如果男人心里有我們,那么妾室通房也不敢放肆,日子也就好過一些。
若不然,這明面上的不說,暗地里寵妾滅妻的例子也有不少。京兆杜家也是傳承了幾百年的家族,在勛貴中口碑門風還算是清明端正的。他們的族長也就是杜爽的父親為人十分的精明世故,我想他們還不至于讓他們家族的最有前途的郎君做出有負于我們太原王氏,圣上親封嵐先生的事情來,這個責任他們承擔不起!”
小楊氏點點頭:“大嫂,我也知道這些情況,可是一天不見他們杜家的媒人上門來,我總是心里不安,嵐兒也不小了,隨說我們天朝對于男女大方不是太講究,可是畢竟男女有別,嵐兒又是那個身份,必然是要對世間禮教做出表率作用的。
我也不是古板的人,可是這么不明不白的相處著總之就不是個事兒,這萬一杜家小魔星的性子一上來,移情別戀,我的嵐兒可怎么受得了啊!”
不說這邊王氏兩周里之間的對話,就說杜家正堂大廳里,大家長杜爽的父親杜大老爺一臉怒意的對著杜爽就是一腳:“你這個逆子,到底想干什么?”
杜老太君急的忙向杜大夫人使眼色,偏杜大夫人低頭專注的看著自己鞋上的一顆珍珠不抬頭。無賴之下,杜老太君掐了一把假裝打瞌睡的杜老太爺,杜老太爺一個激靈。
看著堂下挨了一腳的杜爽且面無表情,抹了一把胡子,才慢慢吞吞的開口:“阿爽,你不是一直心悅嵐先生嗎?怎么了,是嵐先生瞧不上你呀?不對啊,這一年多以來,你兩出雙入對兩情相悅,就連圣上和皇后娘娘都說你兩是佳偶天成錦繡良緣!
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在正常不過的人倫道理,眼看著你都快二十了,你爹你娘著急也是應該的,他們也是看你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對小娘子有如此大的熱情,才想著要成全你們,讓官媒上門提親是我們男方最起碼的表示我們愿意結親的態(tài)度,可你卻說不用,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杜老太爺說完,又安撫性的看了一眼兒子,杜大老爺平復了一下心情:“你知道全國各地有多少名門望戶立等著去王家求親嗎?遠的不說,但說京城長安,盧家探花郎,鄭家傳臚郎,皇室宗親,就連五位老大儒嫁的子孫都蠢蠢欲動,欲為自家子孫求取嵐先生。
還有不少外邦的遣唐使代表自家太子想嵐先生求親,要不是你爺爺和為父在朝中還算得力,王家底蘊深厚,說不得圣上早就賜婚給他們皇室貴胄了,還輪得到你推三阻四。
你不是和嵐先生相處的挺好的嗎,怎么了,為什么又不讓你母親遣媒人前去,難道是上兩次提親被拒你怕在被拒絕?”
杜大夫人這時間才抬頭等了自己兒子一眼:“你知道你說什么嗎?說不愿意讓媒人去提親,你問過你的心嗎?你這么做將你自己置于何地,置嵐先生于何地?兒啊,你從小就不讓丫頭們服侍你,至今也沒有通房丫頭。
這將近二十年來也就只有一個嵐先生能牽動你的心,別急著否認也別急著搖頭,我們都是有眼睛的,你捫心自問,你愿意讓嵐先生和別的郎君成親嗎?”
杜爽一聽到嵐兒有可能和別的男人成親親熱甜蜜,本能的拒絕接受,咬牙切齒的說道:“她不可能和別人成親!”
“我的乖孫啊,既然你舍不得嵐先生和別人成親,那你就和他成親啊,這么簡單地事情你該不會做不到嗎?你還要思考什么?乖孫你一向殺伐果斷,優(yōu)柔寡斷可不是你的性子。聽話,我和你娘一定請京城做好的媒人,你看可好?”
四個人八雙眼睛全都期盼的看著杜爽,杜爽的腦海里卻涌現(xiàn)出一張鋪滿白粉的老臉,淫笑著說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嵐兒難道這那老女人一樣嗎?我的皮相美色,嵐兒,嵐兒,我該拿你怎么辦?
“爺爺,阿奶,爹,娘。孩兒的事情就先不用你們操心了,我自會解決!”說完就串了出去,奪門而逃,后頭飛來一只鞋子,差一點砸在他的背上?!斑@個逆子,這是要氣死我??!太原王氏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嗎?逆子啊,有你后悔的時間!”
王嵐一大早起來,心情不錯,給大伯父他們青晚安后,就開始準備講課時的教案,在有機碳就開學了,真好,又可以站在講臺上,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拿起筆,沾了沾墨汁,剛要寫下第一筆,才發(fā)現(xiàn)藍田玉鎮(zhèn)紙是杜爽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