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空氣有些濕潤，王清一不知道是不是下雨了，墻上的畫像注視著他，盯著他一步一的往前走。院長辦公室他來的次數(shù)不多，但格局并沒有變，只是在空檔的地方放了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兩把靠窗戶，一把靠門，他之前觀看審訊犯人的視頻里見過，就像現(xiàn)在他面前的一樣。
“王清一同學(xué)，請坐?！笨稻僬驹诹斯铝懔愕哪前岩巫优赃?，示意王清一坐下。
王清一不敢怠慢，盡管他出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覺得腿不是自己的了，只是在盲目的跟著一個人往一個方向走去，現(xiàn)在他倒覺得走廊墻上畫像像是他前進的指示標(biāo)。待他落座之后康警官坐在了他對面，旁邊是周警官，此時她的本子已經(jīng)打開新的一頁，康警官面前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字。
“王清一同學(xué)，請你不要緊張，抬起頭，只要認(rèn)真回答我們的問題就不會有事的。”康警官沖王清一笑著點了點頭。
“好。”王清一的嗓子有些嘶啞。
“陳自成同學(xué)平時在宿舍里是什么樣的生活狀態(tài)。”康警官剛開口，周警官就開始記。
“嗯，他平時在寢室挺正常的，沒什么愛好，也不打游戲，而且主要是他不老在寢室，他一直除了上課就是去打工?！蓖跚逡粵]太注意過五哥的生活狀態(tài)，因為也不太經(jīng)常見到五哥。
“那他平日里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呢？”
“嗯，他平時不怎么學(xué)習(xí)，上課的時候睡覺或者看手機。”
康警官沒繼續(xù)問，只是看著自己面前的本子，等著周警官停筆。
“他平時跟什么校外的人有聯(lián)系嗎？”
“校外的人？”王清一有些猶豫，皺著眉頭。
“對，校外的人，你知不知道哪些校外的人跟他有密切的聯(lián)系?！?p> “啊，我就知道他新處了個女朋友，剛畢業(yè)的學(xué)姐，畢業(yè)了應(yīng)該算是校外了?！蓖跚逡粚衔宓拿芮新?lián)系人就知道這么一個。
“你認(rèn)識他這個女朋友嗎？見過面嗎？你對他女朋友的印象是什么樣的？”康警官問完問題抬頭看著王清一。
“這個女朋友我不認(rèn)識，見面也只是在她和五哥的視頻里看了一眼，還是老五自己給我們看的，也不是太刻意，就是讓他女朋友看看我們幾個當(dāng)時在那種情況下都在做什么，然后各自說了句你好，我只是在他視頻的時候聽見過他喊他女朋友叫“寧寶”，印象的話也就談不上了?！?p> “也就是說你和他女朋友并沒有見過面，可你們不是同一個系的同學(xué)嗎？”康警官刻意把問話頻率放慢，怕周警官記不牢。
“嗯，他女朋友是我們的學(xué)姐，就算之前見過面一個樓里也是有好幾個系好幾個年級一起上課，如果不刻意關(guān)注或者之前就認(rèn)識的的話還真不知道誰是哪個系的哪個班的?！?p> “嗯?！笨稻俸孟窈軡M意這個回答，或者康警官本身就了解大學(xué)生活。
“聽你的說法，陳自成之前也處過女朋友？”
“處過，而且很多，多的我都記不住，有時候前兩天剛處一個，第三天可能就黃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者問過陳自成同學(xué)，為什么會這樣?！?p> “問倒是沒問過，分手可能都是痛苦的吧，就算是處兩天也會有一方難過。但是我想倒是想過，我五哥是那種為了愛情或者說是感情可以奮不顧身的那種，這也是他一直打工的原因，他對于每個女朋友都是有求必應(yīng)，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有一個詞叫舔狗，他對每個女朋友都太好了，我感覺在感情里太過于全力以赴容易出問題。”
康警官先是點了點頭，他雖然年紀(jì)比王清一大但還是知道什么是舔狗的，然后看了一眼周警官。
“陳自成在你們寢室關(guān)系處理的怎么樣？”
“五哥平時在寢室的時候不多，也就是晚上下課了或者他下班了才在寢室，洗漱完也不太跟我們聊天，就是上課的時候或者路上有什么好玩的事說一說，更多的就是躺在鋪上跟女朋友膩歪，在寢室里我覺得室友們跟他關(guān)系不會差吧，我反正是不反感五哥?！?p> “我聽說陳自成曾經(jīng)干擾過你的工作，最終導(dǎo)致你作為班級團支書被撤職，請問是實情嗎？”康警官不是問問題的口氣，而是直接肯定的說出來。
“是，是實情?！边@真是巧了，這段往事對王清一來說是最不愿意回憶的事，結(jié)果無論是昨天晚上還是今天上午，無論是陳玥還是康警官都想著法的讓王清一回憶起來，看來是有室友把這件事說出去了，說出這件事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對于陳自成有沒有記恨，或者說是依然對此事感到憤怒?！笨稻僬Z氣很平和，問題卻很刁鉆。
“沒有，都過去很長時間了。”
“這么說你之前有過類似的情緒?！?p> “有過一段時間，但是不長，畢竟都是一個寢室的室友，記恨又能怎么樣。”
“難道就沒想過要報復(fù)？”
“沒有。”
也許是提問的節(jié)奏過快，康警官看著王清一沉默了一會，聽到周警官停筆才又開口。
“費老師昨天曾讓你和班級的國瑩同學(xué)去外邊尋找過陳自成同學(xué)，你們尋找的依據(jù)是什么，也就是說為什么會按照昨天的日程進行尋找?！?p> “嗯，我們寢室老六，李項曾經(jīng)跟陳自成一起打工過一段時間，他告訴我陳自成曾經(jīng)在KFC做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先去的KFC然后又去了幾個餐廳飯館，依據(jù)就是憑感覺吧，畢竟我也不知道陳自成在哪里打工?！?p> “李項同學(xué)為什么會不跟陳自成不起打工了？會不會他倆之間有利益沖突?！?p> “啊，老五打工是為了給女朋友買東西，老六打工是為了買耳機，錢夠了之后就不再打工了。”
“陳自成同學(xué)有沒有可能偷竊，你們寢室有沒有什么東西曾經(jīng)莫名的丟失？”
“不能吧，我們寢室偶然也會有一些小東西找不到，但是過了幾個月就能找到，就是誰失手放在哪里但是自己忘了的情況，老五雖然需要錢但是確實沒偷過我們東西?！?p> “嗯?！笨稻贈_王清一點了點頭。
“好了，王清一同學(xué)，辛苦你了，如果我們有什么問題要問你會再次聯(lián)系你的，我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在案件結(jié)束以前請二十四小時保證手機通暢，我送你回去?！?p> 王清一木然的點頭，站起身的一刻他感覺頭暈?zāi)垦５模路鹂匆娏舜巴怙h著雨，但是那是雨還是自己的幻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