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元回把一個黑色的書包扔給沙發(fā)上看電視的檀折隱。
“小小,里面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你歷練用的東西,你看看還缺什么,我再幫你買?!?p> 檀折隱道了聲謝,打開一看,入眼就是一條粉嫩的小裙子,粉的扎眼。
嗯,想錘他。
檀折隱嚴(yán)肅的看向元回:“師兄,我算是半個出家人吧?”
哪個出家人穿的衣服這么扎眼???
“嗯,那是當(dāng)然,怎么了?”元回憋著笑意故意問道,“是哪不和小小的意了?”
檀折隱柳眉一挑,憋笑憋的挺辛苦啊。
“唉!也沒什么,就是覺得三師兄的眼神不好,道行不夠。應(yīng)該繼續(xù)努力,師傅應(yīng)該會喜歡看到師兄的手抄佛經(jīng)吧。”說著,向元回作揖,歪歪扭扭,不倫不類。
“咳,不鬧了,不鬧了?!痹匦奶摰目聪蛐熋?。
這個小煞星,半點虧都不吃。
“東西都在裙子下面壓著呢,看看,合你意嗎?”
檀折隱把書包里的東西倒在沙發(fā)上,里面裝著兩套普通的夏裝,一個筆記本電腦,一部手機,再加上一個灰色的錢包。
抖了抖,嗯,沒了。
檀折隱殷紅的嘴角一抽,真不愧是三師兄。
來之前還以為師兄會直接給她一張卡,讓她自己買。現(xiàn)在好歹有兩件衣服,手機什么的。
算了,算了,本來就沒怎么指望他。
元回一屁股坐到檀折隱的身邊,看著檀折隱那張小臉,輕嘖一聲,“你說說你,也算半個佛門中人,怎么越長越像妖精?”
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肚戳著那吹彈可破的臉頰。
正在收拾東西的檀折隱一頓,沒回答,“云哥呢,怎么他下午出去后就沒回來,晚上他不回來睡覺嗎?”
“哦,他呀,他是部隊的線人,出任務(wù)去了?!?p> “嗯,知道了?!?p> *
深夜,檀折隱躺在床上,精致的眉頭緊鎖,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
是誰?
誰在喊我?
光影交錯中,檀折隱一身白裙,長發(fā)飄飛,暗紅色的發(fā)尾在光影中劃出一道暗影。
她光著腳,步步向前。
“你是誰?”
忽然,前方出現(xiàn)一道暗影,檀折隱看向那張和她相似的臉,不,應(yīng)該說,一模一樣的臉,問道。
另一個她歪頭,青灰色的桃花眼中翻滾著眾多的情緒,厭惡,痛恨,狂熱,興奮....
面無表情的臉,看上去扭曲可怖,連眼角下的淚痣都顯得陰鷙詭譎。慢慢的,“檀折隱”眼中的情緒被一種炙熱的狂喜取代。
“我是誰?我就是你呀!我終于可以逃離這惡心的世界了。你來了,就不用我了,對的,我們會贏,對,會贏...”
“為什么?你好討厭啊,把所有的痛全都給我,而你就可以開心的長大?!?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只要你接受我,我就可以睡覺了。對,只要你....只要你....”
空靈的音色溢滿整個空間,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到最后,只剩下尖銳的叫囂。
檀折隱跪坐在光影間,捂著耳朵,額角的青筋爆出。
尖銳的聲音刺入腦海,腦中硬生生的被匕首劈開似的
痛,好痛啊。
“閉嘴,停下來,哈~,閉嘴,我讓你閉嘴!”檀折隱嘶喊著,“閉嘴?。 ?p> 頓時,整個空間沒有了一絲聲音,若不是額角的痛還在持續(xù),還以為之前的聲音是假的。
“呼~呼~哈~”檀折隱小小的身子攤在地上,大口喘息。
過了一小會兒,忽然。
“嚶嚶嚶嚶~,你吼人家,你吼我,嚶嚶嚶~”空間深處傳來陣陣哭聲。
我TM?疼得是我又不是你,該哭的是我吧?
檀折隱嫌棄的嘖一聲,蔥白稚嫩的手指揉按著太陽穴。
“你說你是我,不可能。要是我,我絕對不會哭成這個慫包樣?!?p> 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我就是你,我們本就是一個人。都是他,本來要解脫的,我們本來要成功的...”
空靈的音色和檀折隱的一模一樣,聽著這聲音,檀折隱有種自說自話的怪異感。
“我們……茲……殺了他……茲……回去……茲……死……”
嗯?不是,啥玩意?
檀折隱聽得一臉懵逼,“你到底想告訴我什么?”
“嘩啦”光影組成的畫面如同玻璃般頓時破碎。
“呼~哈~哈~”檀折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呼著氣息。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檀折隱沒有心思再睡覺,她靠在墻上,看著窗外,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光從窗戶中透進屋子內(nèi),照著檀折隱精致的側(cè)臉,瑩白如玉又飄渺如仙,平常時不時透出的妖,在此刻,竟不顯分毫。
沒人看到,她脖頸戴著的紅繩上記著的舍利子,裂出一道深紋。
*
禪靈寺,念佛塔內(nèi)。
彥華大師撫摸著木檀底座上的一尊玉佛,看見那玉佛從中央裂出一道縫隙,把整尊佛像分成兩半。
玉佛紋裂,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彥華大師嘆一口氣,“阿彌陀佛,都是孽緣,孽緣啊。小小,為師能撐住這十一年,可是,師傅老了,撐不住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p> 接著,跪坐在蒲團上,一邊盤著佛珠,一邊念著佛經(jīng)。
大道萬千,一切終有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