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已是黃昏,夕陽西下,那西邊的天空云彩絢麗,陽光和煦,斜射入了雕花木窗,將此室照得通徹明亮。
云笙覺得靈魂似乎被什么定住了一般,慢慢地睜開了眼,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她感受著這種熟悉的限制,原來自己又附到了一具身體上!
她眨了眨眼睛,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她能控制身體了,這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阿彌陀佛,施主終于平安醒來。”智賢似乎也松了一口氣,語氣帶著幾分欣喜和輕松。
云笙扭過頭看著智賢,他一身灰衣,看著普通,其實(shí)周身像是圍繞著一股淡淡的仙氣一般,在這明亮的廳堂站著,便覺得他要羽化飛仙了。
“這也多虧了大師的多多照顧?!痹企峡蜌獾鼗刂挘舫隽艘豢跉猓杏X劫后余生。
智賢的神色不明,明眸半掩,遮住眼中的神色,“施主客氣了?!?p> 她慢慢地從床上躺起來,感覺身體一陣舒暢,全身脈絡(luò)氣息暢通無阻,只覺得身輕體快。
她扭著頭對智賢說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半。”智賢仔細(xì)地看了她一下,又說道:“施主真是天賦過人,這一次因禍得福,靈根開竅了。”
“哦?!痹企系氖种该搅烁共磕且粍Φ陌毯郏浑p琉璃眼閃過一絲奇異。她勾唇一笑,帶著幾分慵懶的意味,看起來和以往不一樣了。
“我餓了?!痹企蠐P(yáng)起頭,對著智賢說道,“有什么吃的嗎?”
……
這夜夜笙歌載舞,繁華大道的不夜城臨州城在今夜看起來如此蕭條,路上的百姓少了,擺著攤子的位置幾乎沒有人。
這路上只有幾個江湖之人在走著,還有一些膽小的人。不過,這街道旁邊的店鋪倒是有幾個還開著,無論發(fā)生多大的事都不影響他們開業(yè)。
在醉月樓,這里依然熱鬧如初,小二雙手舉著菜盤,肩上披著個汗巾,大汗淋漓,喊著嗓子招待著客人,就恨沒多長幾只手。
他從后廚房里一頭熱地走出來,端著菜繞來繞去,終于到了一個隔間里。
“客官,你要的菜好了!”他利索地?cái)[放著菜肴,對著這兩位客人一笑,“請慢用!”
他咧出了一口大白牙,看上去十分憨厚老實(shí)。
他也來不及看人,扭頭便想走,一只素白的手舉著一大塊銀錠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小二一時愣住了。
順著手望去,他看到這里坐著一位小公子,對面似乎還有一個和尚,小公子長得看上去像個世家貴子一般,不僅長得風(fēng)度翩翩,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尊貴不凡的氣質(zhì)。
小二在這里當(dāng)了這么多年差事,早就練成了慧眼識人的本事,這位公子定是來歷不凡。
“公子,您有什么事嗎?”他一臉殷勤地問道。
云笙將銀子一拋,便拋到了他的手里。
“很簡單,回答小爺幾個問題,這銀子就是你的了?!?p> 小二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眼里笑開了花,他鞠躬道:“公子請問,小的定會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您?”
云笙點(diǎn)點(diǎn)頭,便開口問了這云府的事情。
小二一臉神秘,他湊近身子,剛想說話,這對面的和尚便抬起頭來,淡淡地說道:“施主,你湊得太近了。”
小二一噎,他便站直了身體。
云笙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對小二繼續(xù)說道:“這里沒人,你站著說話也沒關(guān)系,不用躡手躡腳的。”
小二臉上掛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不是習(xí)慣了嗎?再說這樣辛密的事情若是要讓做官的人聽了去,找上自己的麻煩怎么辦?
這和尚真是多管閑事,他只能暗暗地吐槽了一聲,誰知這和尚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向他輕描淡寫地一瞥,那眼神竟別有深意。
他訕訕地笑著,一下子便調(diào)整了神色,開始了他那繪聲繪色的演講。
“這云府啊,被查封了,客官你們應(yīng)該聽說了吧?”
云笙點(diǎn)點(diǎn)頭,她只知道這件事,具體的事情一點(diǎn)都不明白,她就昏迷了三天,云府就出了事。
難道背后的人知道這白軒死了,加快了滅亡云府的速度。
她示意小二繼續(xù)講下去,小二正了正嗓子,繼續(xù)地像說書人一般說著這幾日云府發(fā)生的事。
原來,這幾日皇上發(fā)布了兩道命令,一道是關(guān)于香莊慘案的幕后黑手是花清派的處理事情,另一道是查封云府。
這衙門連忙帶人來把云府包圍了,那云府的老爺小姐侍妾們通通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里。
聽人說這云府犯的罪名云府的老爺犯了重大的貪污罪。
說道此處,小二看了看周圍,小聲地說道:“其實(shí),小的還聽到了一絲內(nèi)幕,我猜云府這是犯了通敵叛國罪……”
云笙眼里閃過一絲精光,通敵叛國?難道是和南疆巫國?
不日之后,這些罪名都會公布的,她救不了任何人,不過還好,這罪名即使成立了,也不會斬殺云府上下所有的人。
她安著一顆心,細(xì)想到,這白軒的主子是嚴(yán)丞相,可是丞相為何要滅了云府,聽聞這丞相忠君……
仿佛豁然貫通,她想明白了,這大概是皇上想要滅了云府,云府世代掌握鹽鐵,富可敵國,這讓京城的皇帝坐不住了?
歷代皇帝都對著云府有著深深的忌憚,除了背地里提拔其他皇商,打壓云家的市場,也不敢有大動作。因?yàn)樗麄冎?,鹽鐵生意關(guān)乎這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jì)命脈,他們不敢亂動。
這一代的皇帝終于忍不住了?想要拔草除根?只是這通敵叛國罪名不是這么好給云府扣上的,不然如何堵上眾人的悠悠之口?
除非,皇帝手里有了證據(jù)。
想到這里,她明白了什么,果然帝王個個都是陰險狡詐的偽君子,這背后操縱著別人的命運(yùn)真是讓人很不爽呢。
她又問了些其他的問題,這小二隱秘地說道:“客官,其實(shí)不僅是這云府出了問題,王府好像也出事了……”
“哦?說來聽聽?”云笙眼眸瞇起,劃過一絲興趣。
“聽說王府大爺也犯了貪污罪和一系列的罪行,數(shù)都數(shù)不清,這都有人鬧事了,更讓人唏噓的是王府內(nèi)宅的那點(diǎn)事……”
小二的表情一臉八卦,似乎想到了什么精彩的大家族內(nèi)幕,還未說出口好好分享,這外面就有人來催了。
這里人手本來就不夠,小二走了那么久,把管事急得手腳并用了,無奈之下終于來找人。
“客官,我……管事找我呢?!彼荒槥殡y地說道。
云笙劃了劃手,讓他出去了,小二連忙點(diǎn)頭謝過云笙,便急急地出去,只聽得外面的訓(xùn)斥聲和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