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的余波終于散去,爆發(fā)在百年前的災難,今年再度重演,大家卻是沒有感到什么大不了的,多了一個何平這樣的變數(shù),變成了虎頭蛇尾的結局。
官府的人自會向國都廣陵匯報,這次災難畢竟不是一次普通的事件,很多人都認為,它會持續(xù)發(fā)酵,最終整個中央平原的人類都會知道,何平的名字也會以一種謠言的方式開始傳播。
畢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人類可以打敗魔獸森林的獸潮。即使他還帶著幾只實力強大的魔寵。
不過眼下卻不是江陵城最關心的問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就是城主劉存厚的妾室——劉李氏得暴病而亡的消息。
若是一般的妾室死亡,自然是不當回事,悄悄發(fā)葬了了事。
可是劉李氏不一般,把持著劉府的內宅多年,城主大人忌憚于她,硬生生不敢續(xù)弦,可也不會將她扶正。
她出身太過低微,只是城中混江湖把式的人家。不可能做城主夫人。
可是劉李氏的肚子爭氣,數(shù)年間產(chǎn)下二子一女,分別是長子劉若山,次子劉若水,幼女劉若蘭。
子女們也是特別爭氣,兩個兒子是南方芒碭山的修士,幼女劉若蘭走的卻是觀星士的道路,目前在家深居簡出,閉門修行。傳說師門是更為傳奇神秘的云夢澤。
這樣的妾侍突然病亡,聽說身體一向健康,一直沿襲著在娘家時的一些潑辣脾性,對待仆人非打即罵。造成的影響不亞于一場地震。
城主也是雷霆大怒,雖然已經(jīng)不同床共枕多年,但是劉李氏是幾個厲害子女的生母,不得不惺惺作態(tài),流了幾滴眼淚,先調集衙門里的仵作,還有城里的神醫(yī)大夫,一同勘驗尸體。
得出結論確系自身暴病而亡,至于病因卻是一種潛藏已久的內疾,最近因某種誘發(fā)因素觸發(fā),急性發(fā)作而死。
聽聞這樣的確切消息,劉存厚大吁了一口氣,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沒辦法,實在是擔心此事會出現(xiàn)什么幺蛾子。
雖然他苦這個悍婦久也,可是卻是不希望劉李氏死得不明不白。如此最好,他不愿面對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的臉色,只是派出焦大通報劉李氏的確切死因,建議擇吉日,入土為安。
管家焦大令名而去,半晌就回來了,臉上的神色甚是古怪,見到家主欲言又止。
劉存厚大奇,問道:“可是二公子為難你了?”
他不說大公子和三小姐,只說二公子,也是知道自己的兒女們的秉性,大公子和三小姐雖然傲氣在外,冰冷不近人情,卻是不會故意難為人的。
只有二公子生性古怪刻薄,雖然天資聰穎,在芒碭山那樣的神仙住所也是沒有教化成功。聽說自從上次討伐何平傷了元氣,脾氣中多了陰狠,已有伺候的小廝出了點小錯,被他一劍刺死。
“回老爺?shù)脑?,倒是不曾,只是公子小姐們~”說到這里,打了個頓,焦大又變得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措辭,又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劉存厚不耐他的管家那副磨蹭勁,這是在勾他嗎。只能喝道:
“你這個老殺才,趕緊說,支支吾吾什么。”
焦大趕緊磕頭,細細稟來。
原來,焦大過去的時候,也是惴惴不安。前天劉李氏死去的時候,闔府可是鬧翻了天,尤其是劉若水,指名道姓,母親的死是賤人所為,有內鬼在劉李氏的飯菜里下藥。
揚言要殺掉一批不開眼的奴才,還持劍欲闖進劉存厚其他幾個妾侍的院內,行家法逼供幾位姨娘。嚇得府內幾位姨娘并丫鬟是抱頭鼠竄,無處可逃。
后來被大哥劉若山制止了這一荒唐舉動,傍晚回到府中的劉存厚聽聞此事,氣得絕倒,揚言要殺了逆子,卻是揚言,始終沒出內門半步,當?shù)數(shù)竭@個份上,也是窩囊心酸得緊。
家中仆人看出了家主對待兒子的色厲內荏,也是充滿了同情,俗話說主辱臣死,仆人也是一樣的。
這些高高在上、與劉家格格不入的庶出子女,對待親爹都是這個態(tài)度,對下面的奴才就更不用說了。
焦大進了院子,和大公子見了禮,正好劉家三兄妹都在此處,他們的師姐石麗萍也在這里。稍微分說了一下劉李氏的死因。
大公子只是點頭示意知道了,臉上沒有太多的悲戚之意,他被人稱為劉石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應有之意。
倒是二公子劉若水的表情卻是古怪得很,有別于昨日悲痛欲絕、癲狂暴怒的形象。臉上似笑非笑,聽了焦大的話,也只是懶洋洋地瞅著他,眼里的笑意讓焦大渾身雞皮疙瘩亂掉。
劉存厚聽完焦大的講述,心底也是疑惑,但是見了事情可以有個了結,也是滿意的。即刻吩咐下人去找人操辦葬禮,力求風光大葬。
一小時前,劉府別院,那個有葡萄藤的院落里,看著焦大恭謹?shù)仃P上院門,腳步聲漸漸遠去。劉若山轉身進了里屋。
劉若蘭蒙著一層輕紗,坐在一個角落里,一身鵝黃色的衣裳十分顯目好看。她看見大哥劉若山進來,立即起身。朝不遠處的石麗萍施了一個萬福,徑直走到劉若山的身前。
直視著這個以前萬分崇拜敬仰的,現(xiàn)在覺得有點面目可憎的大哥,
“大哥,好自為之吧,小妹不日就要返回山門。大哥此舉符合孝道,也是愚孝,卻是大大地傷了天和,以后遲早報應來到,怕是大哥難以身免。”
聽了這番話,劉若山還沒有什么反應,一旁的石麗萍卻是臉色巨變,眼中的怒火怕是要講劉若蘭活活燒死。
劉若蘭說罷,看了眾人一眼,提起裙邊,飄然而去。
看著這個以前梳著羊角辮,哥哥長哥哥短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神秘的觀星士,劉若山有點小感慨。世是人非,時間改變了一切。
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陰毒自私的謀劃,是不是將來應了小妹的這番話,堂堂的金丹期修士要不得好死。
其實在上次被小翠輕易擒下,差點成了妖獸的滋補之物,劉若山就莫名地感覺自己的大限將至,又在心里默念,天意難測,也許逢兇化吉,冥冥之中的感覺,也許是做不得數(sh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