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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掘墓人

第二章 憤怒的皇帝

大周掘墓人 黃河鯉魚ho 2141 2020-03-19 17:05:35

  就在宮權(quán)坐在馬車上,興沖沖地往齊王宮趕的時候。

  西南,一千二百里。

  神都,看起來依舊輝煌的紫微城。

  垂拱殿中,一個頭戴黑色展角幞頭,身穿紅色常服的中年人,正負手站在一幅巨大的輿圖前面,似乎在仔細查看著每座城池關(guān)隘的名字。

  在他的身后,站著一個身穿白色士子服的年輕人,也在認真地看著輿圖。

  在旁邊,站著個面白無須,卻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人,躬身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大哥兒,你覺得這秦、晉、楚、齊四國,哪個是咱們的心頭大患呢?”紅色常服中年人沒有轉(zhuǎn)身,輕聲地問道。

  “回父皇,”白衣青年略微思考,“當年高宗選擇遷都神都,本就考慮了神都的防守問題?!?p>  紅衣中年人正是大周在位的皇帝,柴柔,而白衣年輕人,是柴柔的嫡長子,太子柴塘。

  太子自顧自地走上前,指著地圖,“神都地勢險要,西、南、東三面都是崇山峻嶺,且有關(guān)隘進行防守?!?p>  “但是神都北面,卻是大河,雖然大河北面也在我們手中,但卻無險可守,一旦北邊發(fā)起進攻,我們只能放棄大河以北,退守大河?!?p>  “然而一旦到了冬季,大河河面結(jié)冰,這天塹將變成坦途,神都和大河之間的矮山不足以倚為屏障,勢必要牽扯我們大半的兵力?!?p>  “因此,我認為晉國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碧硬裉琳f完,向著皇帝一拱手,臉上稍微顯露出自矜的表情,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皇帝臉上的鐵青。

  皇帝盯著自己的皇太子,沒有說話,一時間大殿里落針可聞。

  太子漸漸也察覺出不對勁,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額頭上也慢慢出現(xiàn)了點點汗珠,站在旁邊的紫衣中年人的腰又彎下了一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陣強自壓制怒氣,充滿寒意的聲音才從皇帝柴柔口中發(fā)出,卻讓柴塘臉上的惶恐更勝。

  “這就是你這些年學到的東西?”皇帝的咬牙切齒地說道。

  “身為皇太子,你竟然像一個主簿一般給朕介紹地形?”

  “身為我柴柔的嫡長子,你竟然滿腦子里都是如何守住神都這逼仄地方?”

  皇帝接連三句問話,聲音一句高于一句,到了最后一句,幾乎是在咆哮了。

  而太子柴塘,已然跪拜在地,身體都在微微發(fā)抖。

  皇帝發(fā)泄了一通,盯著跪趴在地上的長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身體竟然有些搖搖欲墜。

  嚇得旁邊的紫衣中年人趕緊上前扶住,“陛下息怒。”聲音尖細,卻是一個宦官。

  皇帝揮手擺脫宦官的攙扶,上前一把將太子拉了起來,“你給朕起來。”

  太子趕忙起身,還沒等整理衣衫,就被皇帝一腳踹倒在地。

  皇帝指著測倒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太子,“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天天就知道吟詩作對,朕怎么能把這大周的天下交給你,怎么能把未來寄托在你身上?”

  “當年朕從他手中接過這殘破的天下,十幾年來,朕是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朕是不敢睡啊,朕就怕這一閉眼,醒過來又是四路大軍圍困帝都?!?p>  “朕也不能睡啊,這天下糜爛至斯,朕死后怎么去見列祖列宗啊,朕總不能像他一樣,藏在后宮不肯露面一直到死吧?!?p>  這下,連紫衣宦官都跪在了地上,皇帝口中的“他”,赫然就是先帝柴利。

  “你知道他們逼著朕給他的謚號是什么?”皇帝似乎說累了,聲音變的低沉,似乎毫無氣勢。

  “戾!”皇帝的聲音中仿佛都帶著冰碴,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

  “你也算得上飽讀詩書,你來告訴朕,什么是戾?”

  太子聽了皇帝的話,臉色變得慘白,他從來不知道皇祖父的謚號到底是什么,宮廷內(nèi)外似乎非常忌諱這件事。

  驟然聽到父皇說出這個字,太子全身一抖,趕緊轉(zhuǎn)身跪好,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嘴唇哆哆嗦嗦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說,”皇帝再次低吼一聲。

  太子柴塘身子一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不,不悔前過曰戾,不思順受曰戾,知過不改曰戾?!?p>  “呵呵,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什么,這是在侮辱他么?這是在侮辱我大周,侮辱我柴家的列祖列宗?!被实劾湫陕?,聲音再次高漲起來。

  見太子不說話,皇帝走近一步,“那你接著說說,等朕死后,他們會讓你給朕一個什么謚號?是蕩?虛?還是厲?”

  皇帝每說一個字,太子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好內(nèi)遠禮曰蕩,狂而無據(jù)曰蕩;涼德薄禮曰虛,華言無實曰虛;殺戮無辜曰厲,暴虐無親曰厲,愎狠無禮曰厲,扶邪違正曰厲,長舌階禍曰厲。

  “兒臣不敢?!碧又刂氐倪殿^在地。

  “呵呵,你不敢,朕怎么就敢了?”皇帝輕蔑地一哼,“讓朕想想你的,惑就不錯,以欲忘道,夸志多窮,你覺得呢?”

  “父皇,兒臣就算是死,也斷不會如此?!碧痈杏X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死?哈哈,死是多么輕松的事情啊,一了百了,可是身為太子,死哪有那么容易啊,這大周的江山,這柴氏的宗族,哪個能讓你隨便去死的?”皇帝一邊說著,眼神飄忽起來。

  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尸山血海般的晚上,那時候他也是太子,后妃、皇子、公主,一幫宗室王爺,還有那滿朝的文武,就跪在這大殿里,苦苦哀求著自己。

  而本應該坐在皇位上的先帝,卻躲在后宮不肯露面。

  又想起十三年前先帝駕崩的時候,四路大軍陳兵京畿,逼迫自己接受全部要求。

  這一切仿佛就在昨夜,記憶依然是那么清晰。

  皇帝回過神來,看到了自己的太子那布滿汗水的白凈臉龐,嘆了口氣。

  這些年來,自己忙于在四國之間輾轉(zhuǎn)騰挪,親自負責建立內(nèi)衛(wèi)司,每天幾乎有十個時辰都花費在各種事務上,的確疏忽了對太子的教育。

  長于后宮婦人與文官大儒之手的太子,自己也沒法對他要求更多。

  “都起來吧,劉承嗣,你給他講講現(xiàn)在的情形?!被实蹟[擺手,有些疲憊地走到旁邊的太師椅坐了下來。

黃河鯉魚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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