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些人來說,你們看不上眼的東西,恰恰就是他們連做夢都在渴求的?!壁w清歌開了瓶水,遞給夏彌,“所以我和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別看楚子航這家伙外表這么酷,但是內(nèi)心又二又八婆。雖然沒有人看著的話,也會活得很好,可那樣活著就太沒意思了。”
“我顧不上他?!毕膹浗舆^水狠狠的灌了一口,表情兇狠的像是走投無路的死囚。
“不會的?!?p> “你能保證?你只是個小人物,換做以前,做食物都不夠分量。”
“不夠分量的人是認不出你的,所以你可以對我有信心。”
夏彌冷著眼瞥他,趙清歌一臉無辜的回望,后面的路明非醒了,一睜眼就看見啦啦隊長在和趙師兄眉目傳情。
“你想要什么?”久久的對視以后,夏彌轉(zhuǎn)身不再看他。
“想要個姑娘?!壁w清歌面帶回憶,閉上眼睛微笑起來,“她笑起來像是早春的薄櫻?!?p> “聽起來不是什么好形容?!?p> “只是聽起來而已,那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最好的姑娘,值得用整個世界來換?!?p> “你這種人也會說出這種話?我真是小看你了?!?p> “誰說不是呢?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p> 場上的比賽已經(jīng)到了最后,裁判站在場中央豎起右臂,這表示即使是楚子航已經(jīng)瘋狂放水的情況下,他們依舊贏得了勝利,對方的全部努力只是將比分縮小到了二十七分。
楚子航下場的時候,圍在場邊的姑娘紛紛圍了上去,趙清歌清清楚楚的聽見身邊的夏彌“啐”了一聲,滿是正宮的不屑。
“不打擾你們兩個了,我去找我的小兄弟聊天?!?p> 趙清歌很明智的讓出空間,轉(zhuǎn)身就去找依舊裝死的路明非。
夏彌收拾了一下表情,小臉上掛著嬌俏可人的笑容,一蹦一跳的硬生生擠到了楚子航的身邊,從旁邊一個不認識的圓臉蛋姑娘手中搶過一條毛巾,仔細的擦去楚子航臉上的汗?jié)n。
“你來啦!”楚子航微微彎下腰,讓夏彌擦起來更省事一點。
周圍的姑娘你看我我看你,她們一直聽說楚子航有個從小學就開始的青梅竹馬,但是誰都沒有在意過,畢竟從來沒有在學校里面見過有哪個女生和楚子航走的近,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對手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同齡人。
擦完汗的夏彌挽著楚子航的胳膊開始宣示主權(quán),嘎吱嘎吱的咬著小虎牙,潤澤的一雙眼睛掃過圍著的人群,像是雄獅守著雌獅。
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經(jīng)發(fā)生改變的楚子航被夏彌挽著胳膊,低頭從自己的包中翻出自己特地帶來的外套,抽出手披在夏彌的身上,夏彌有些納悶的抬頭看他。
“你穿成這樣,容易受涼,把拉鏈拉好?!?p> “哦。”
楚子航把毛巾還給那個圓臉的女生,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后背起包,摟著低頭拉拉鏈的夏彌的肩膀,一手分開人群往外邊走。
漸漸墜落的太陽懸掛在萬千云霞之中,這些艷紅色的,明黃色的晚霞就像是千萬丈長的絢麗錦緞,襯托著中央的那顆橙黃色的明珠。
夕陽下走著眷侶一對,草地上躺著敗狗兩只。
趙清歌看著楚子航摟著夏彌的肩膀漸行漸遠,雖然他還稱不上是真正的敗狗,但是總感覺大把的狗糧塞進嘴里,噎的他嗓子疼。
“說什么周六周日要打球,出去約會就出去約會唄?!壁w清歌伸出胳膊捅了捅旁邊的路明非,但這家伙完全沒有反應(yīng)。
趙清歌扭頭看著路明非看著的方向,那是操場的另一邊,看了半天他撇撇嘴道:“你就別看了,我說過你不是陳雯雯的對手,她那種女生不是天長地久的深情厚誼就可以打動的?!?p> 穿著白裙的陳雯雯正在和趙孟華聊天,白裙下的小腿并攏著,趙孟華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陳雯雯抿著嘴輕輕笑了起來,腳尖一晃一晃的。
周圍的人都很有眼色的避開,其實一直以來這個衰仔都知道,但是在他的所有回憶中都會避免談及這個問題。
“師兄你就別說笑了,我發(fā)呆呢!”路明非沒臉沒皮的笑笑,風輕云淡的仿佛和自己完全沒有關(guān)系。
“你這家伙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但是你這樣窩囊的喜歡,就很丟人。”趙清歌起身一把拽起路明非,用力的拍直了他一直微微彎著的背,“不要把這種窩囊當做深情,喜歡一個人就挺直脊背走到她的面前,告訴你對她的喜歡。”
路明非站在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他其實沒怎么想著陳雯雯的事情,還在想著晚上回家試試看能不能用左手打游戲,但是現(xiàn)在趙清歌突然用一種‘去吧少年,勇敢去追求你的幸福吧’的語氣把他拉了起來,他整個人都在發(fā)蒙。
趙清歌看著他發(fā)愣,他當然知道路明非是什么性格的人,即使看見了也是假裝看不見,腦子里面插科打諢,能糊弄的事情他從不想認真去做。
只是他真的想讓路明非不那么慫,最起碼可以很硬氣站在陳雯雯的面前告訴她,他路明非喜歡你陳雯雯。
就算是失敗又怎樣,淚給他設(shè)定了那么牛逼的背景,他就算是沒辦法一手遮天,難道還不能遮住這座仕蘭中學?
他在原地等著,等著這個衰仔做出回應(yīng),就像是曾經(jīng)他捧著書,希望這家伙從那個地下的酒窖里面沖出來,只要你沖出來,無論能不能救下那個滿眼都是你的女孩都無所謂。
可是路明非撓撓頭,一屁股又在原地坐下,喪著個臉嘟囔:大俠饒命,小人真的做不到啊!
趙清歌低下頭看他,路明非的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就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土狗,灰不溜秋可憐兮兮的。
趙清歌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心急了,現(xiàn)在的路明非剛上高二,臉皮很厚性格很慫,但是遠遠沒有以后的那么刀槍不入。
趙清歌不想管他來著,他有自己的計劃,到時候直殺東京,兩刀砍死赫爾佐格,直接帶著繪梨衣遠走高飛,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這個永遠蔫著的家伙身上。
因為看見他,就像看見曾經(jīng)的自己,永遠蔫耷著,沒什么特長,睡覺倒是很香,有個一直喜歡的姑娘,時間長到足夠讓一個詞從褒義變成貶義。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死小孩,有些人長大了,死小孩就被留在了原地,呆呆的看著你離去的背影,有些人呢,想留著他,只是長大這種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啊。
“走吧,咱們?nèi)コ燥垼艺埬?。”趙清歌在路明非的身邊坐下,長長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