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陣破空聲,來人正是從縣衙大牢回來的黑衣判官,一手提著渾身殺氣畢露的血手簫重,身影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醉夢軒內,
黑衣判官看著白衣人影的受傷的手掌,眉頭一皺,
“你這手是怎么回事,那兩個懸境司的臭蟲呢?”
白衣人影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將受傷的手藏于背后,冷冷的回了一句,
“跑了,沒想到懸境司這兩個小賊有點本事,你那邊怎么樣,不是叫你處理掉那個叫什么血手簫重的么,你把他帶回來干什么,一個廢物,還暴露醉夢軒的位置,留著有什么用,”
血手簫重聞言,雙眼赤紅的殺意,瞬間暴漲,冷冰冰的看著白衣人影,就像在看著一具尸體一樣,
白衣人影見簫重還敢眼露殺氣,被武正陽和簫劍鳴逃脫,手掌還受了傷的怒火瞬間從心底被勾起,不由分說就要運氣掌勁將血手簫重擊斃當場,
黑衣判官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擋在兩人身前,
“簫重后天境界已經(jīng)領悟了殺戮意境,該如何判決還是交給楚江王大人處置吧,此次強闖縣衙事情已然鬧大,醉夢軒也暴露了,我們還是先撤退再說吧,免得懸境司這些蒼蠅趕來又是一番麻煩,”
白衣人影聽得簫重領悟了殺戮意境眼中閃過一絲驚詫,收起掌中內勁,撇了一眼簫重冷哼一聲道:“不要以為領悟了殺戮意境就能為所欲為,沒成長起來又是個什么呢,”語罷揮手示意醉夢軒內眾人撤退。
另一邊武正陽簫劍鳴一路狂奔,見身后沒有追兵趕來才齊齊松了一口氣,簫劍鳴終于是壓抑不住體內的傷勢,一口鮮血吐出,身形搖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武正陽也是臉色慘白,連忙扶住就要摔倒的簫劍鳴往縣衙步履蹣跚的走去,
司徒逸吃好喝好后,打了一個飽嗝,踏出客常來客棧,看著天上烈陽當空,在陽光的照射下愜意的為咪了一下眼睛,睜開雙眼見兩道熟悉的人影進入眼前,不正是去醉夢軒的武正陽和簫劍鳴么,
看的兩人身上滿是鮮血,面色慘白,氣息萎靡,司徒逸趕忙向前迎去,面露擔憂問道:“怎么回事兒,傷的這么重,難道那黑衣判官根本沒出城,還在醉夢軒內么,”
武正陽雙眼噴著怒火道:“醉夢軒內除了黑衣判官還有一個先天高手,這次險些就著了道了,我兩人拼著重傷才逃出來,這個簫重居然敢筐我們,先回縣衙,回去我非得讓他領教一下大牢里的刑具,讓他知道筐我等的后果,”
司徒逸一手攙扶著一個,在街道上緩步前行著,縣衙大門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
一陣微風吹過,司徒逸的眉頭皺了皺,怎么有一股血腥味,這味道和南宮府滅門那晚的氣息是如此相似,武正陽也是面色一變,掙脫開司徒逸的攙扶,全然不顧身上的傷勢,急若流星的向著大門奔去,司徒逸攙扶著簫劍鳴緊隨其后,
映入眼里的情形使得司徒逸心中一緊,莊嚴的縣衙大門外,兩具差役的尸體躺在血泊之中,快步進入縣衙內,滿地的鮮血,樹鑲上了一層暗紅,血滴落在黑色的土壤里,蔓延開來,滲到木根深處,過道上橫七豎八的尸首躺在血液匯成的湖泊中,
武正陽身體微微顫抖,心中的怒火高漲,聲嘶力竭的喊道:“目無王法的逆賊,他們怎么敢這樣,怎么敢??!”
司徒逸攙扶著面色也有點難看的簫劍鳴向前,拍了拍武正陽的肩膀,此時縣衙內充斥著死亡的氣息,世界仿佛也在悲哀莫名,整個安靜下來,
突然一間屋內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這個聲音在此刻響起,卻是如同驚雷打破夜里的安靜,如此刺耳,
“誰,是誰在屋里,”
司徒逸語音剛落,便直沖屋內,進的屋內,一個瑟瑟發(fā)抖的人影正背對著司徒逸,緊閉著雙眼,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向下不停滴落著,嘴里不停念叨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武正陽和簫劍鳴此時也趕到屋內,看到這個人影,眾人都是一臉無語表情,武正陽上前踢了踢在床下畏畏縮縮的人影,
“出來吧,”
床下人影一個激靈,將本就龐大的身軀更往里面挪了挪,臉色變得更加驚恐,
“好漢饒命啊,好漢饒命啊,我什么都沒看到,”
司徒逸與武正陽,簫劍鳴對視了一眼,攤了攤手,司徒逸向前一手將床下人影提出來,手剛一觸碰到,那道人影頓時雙手胡亂擺動,雙腳也亂蹬著,一腳在混亂中就踢在了司徒逸胸膛上,司徒逸臉色一黑,將人影狠狠摔在地上,
武正陽看著地上蒙著眼睛嘴里胡亂叫嚷著的人影,運起后天真氣大聲喝道:“縣令大人,我是懸境司武正陽,還不收起你這副丟人的姿態(tài),大晉的顏面都被你丟完了,說說怎么回事兒,”
縣令被這一聲大喝驚得回過神,睜開眼,面露尷尬得看著眾人,站起身來禮了禮身上臟乎乎得官袍,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原來是武大人,簫小旗和司徒小友啊,本官還以為那賊人還沒走,還在縣衙里呢,”
“發(fā)生了什么,”武正陽皺眉道
縣令面露恐懼道:“司徒小友剛踏出大門不久,一個身穿黑色判官服的人就闖入縣衙,見人就殺,就像瘋了一樣,一路殺向大牢去了,本官見勢不妙,為保全有用之軀,繼續(xù)報效大晉,所以不得不屈身于床下,躲過一劫,”
眾人沒在意縣令說的廢話,但是聽得身穿黑色判官服的人直奔大牢殺去,暗道不好,眾人火急火燎的趕往大牢,果然,血手簫重早已不知所蹤,只有隔壁牢房一個頭骨碎裂的犯人倒在地上呼吸全無,
武正陽雙拳狠狠的打在大牢門上,“該死,這個血手簫重該死啊,這也叫他逃了去,下次落入我手里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以泄我心頭只恨”
司徒逸內心也是在滴血啊,那日在牢房里審問完后,自己就該一拳了結了他,這血手簫重在清源縣殺害了那么多武道傳承者,那可是一筆巨款啊,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走了,
簫劍鳴在一旁淡淡道:“發(fā)信號彈吧,地府這次如此猖狂,卻是越了底線了,申請懸境司上面的大人來接管吧,我們兩人卻是無力再強撐下去了,強撐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武正陽一臉氣憤的來到牢房外,從懷里掏出一個信號彈,對像天空,恨恨的拉出引線,一道火光沖入云層,頓時火紅的焰火布滿清源縣上空,
縣衙院里不多時也冒出來將近二十多人,都是在黑衣判官闖入縣衙內時,眼見不妙,腳底開溜,躲起來逃得一命的差役,
縣令看著院子里的差役們,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在驚訝居然沒還有這么多人,正好現(xiàn)場還需要收拾,
“把現(xiàn)場收拾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請大夫醫(yī)治,縣衙出費用,”
武正陽和簫劍鳴在一邊吞服丹藥,治療體內的傷勢,幾顆丹藥下去,運起真氣在體內循環(huán)了幾個周天,臉色才漸漸紅潤起來,傷勢稍微好轉之后武正陽睜開雙眼看著司徒逸道:“早知道就應該聽司徒兄弟的,若是聽了司徒兄弟的話也不至于貪功不成,反倒差點將自己折了進去,縣衙也死傷過半,損失慘重,”
簫劍鳴雖然少言寡語,不過此時他的臉色也顯得頗為贊同,看向司徒逸的目光也帶著贊許之色,
之前武正陽說要考量一下司徒逸,合格就帶回臨安府,入懸境司,他還有些不情愿,怕什么貓貓狗狗都能進入懸境司,那未免太過隨意,
現(xiàn)在一看,司徒逸確實有這個能力入懸境司,做事進退有度,冒進時深思熟慮,后退時絲毫不拖泥帶水,正應了那句老話,走路朝前看,做事往后想,境界雖只有練筋境,但一身武功根基卻絲毫不弱,練筋境就能硬抗后天大圓滿境血手簫重全力一擊,就算比之內練境界也絲毫不弱,還隱隱強出一線,
總的來說,司徒逸這些時日的表現(xiàn),使得簫劍鳴贊嘆有加,已經(jīng)遠遠超過及格線了,這樣的人才哪怕武正陽不吸收進入懸境司,簫劍鳴也要用手里僅有的一個推薦名額將司徒逸收納進入懸境司,
現(xiàn)在的懸境司可是非常缺人手的,如果是在司隸州,天子眼下還好,只需一紙圣旨,何人又敢忤逆半句,莫不俯首稱臣,跪伏于帝王霸氣之威下,膽敢冒犯帝王之威者,三軍齊發(fā),萬里揚沙,煌煌大軍碾壓而過,灰飛煙滅,
可是他們身處雍州,這個殺道魔門地府鎮(zhèn)壓一州的地方,已經(jīng)快被地府壓得喘不過氣了,以往地府行事還多少顧忌一下朝廷的臉面,可是今日卻如此大動干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血洗縣衙,越發(fā)的不將朝廷放在眼里了,
真是風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