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拂。
周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雪山,斷崖之下深不見底,唯獨只有呼嘯而過的風。
白茫茫的景色之中,唯有三人圍坐在一棵枯樹旁,它們的中間是冒著熱氣的白色靈器。
“來,多吃一點,暖暖身子?!被艚炊诉^兩人的木碗,開始為對方盛菜。
畢竟吃火鍋嘛,一定要先給對方夾菜,最后再給夾給自己,顯得順理成章,也掌握了主動權。
“謝謝師兄,師兄真好~”
煙詩云一邊這樣說,內(nèi)心也冒出了一絲疑惑——因為她周圍一片雪色,時不時有白色的雪花落下,可卻沒有絲毫的冷意。況且在這里,也沒有饑餓感。
那師兄這樣做的目的,難道是……
霍江淮望著眼前熱騰騰的菜,望向周圍一成不變的景色。
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
他們維持這樣的行為,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天知道那貨究竟要睡多久,居然還不上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馥郁的飯菜香氣,霍江淮相信,只要對食物有所追求的人,都不會放過這一頓珍饈。
要知道他們突然被召喚在這里,劇情任務一下子中斷,再加上本作一個多月都沒有曝光,這個蠢兔子的創(chuàng)作動力變得低迷,這讓他十分擔憂玄靈宗的未來。
就在霍江淮思考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了耳邊傳來細碎的聲音。
他霍然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并無異樣。
只是注意到美味做飯機里面的菜時,瞬間大怒。
“大壯!我不是跟你說了么,以后出去跟別人吃東西的時候吃慢一點,你這樣別人會覺得你師兄沒有把你教好的!”
霍江淮看著他直搖頭嘆氣——實在是太不懂事了!自己也是,既當?shù)之攱專粌H要教他們一些道理,還要保護他們的安全,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茍大壯聽到此話,平平無奇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委屈之色:“可是師兄,我沒有……”
他指著美味做飯機開口道:“我才一會兒沒有看它,里面的菜便不見了?!?p> 難道是小師妹吃的?
霍江淮轉(zhuǎn)頭,望向煙詩云,只見她道:“師兄,我也沒吃,我自己碗里的食物也不見了?!?p> 這就奇怪了。
霍江淮眉頭微皺,思考了片刻,心中有如靈犀一般,瞬間起身,抬起眼前的美味做飯機——
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聚集在眼前那微微顫動的碎雪中,豁然出手!
“砰!”
洋洋灑灑的雪花在空中飛舞,一只雪色的兔子在其中出現(xiàn)。
霍江淮瞬間出手,捏住了它的耳朵。
“就是這個家伙,把我們困在這里這么久!現(xiàn)在還偷吃我們的靈食——大壯,把它處理了!”
“是!”大壯認真點頭,接過兔子眼底兇光一閃,開始磨斧。
霍江淮拍了拍自己衣袍上沾染的雪,望向?qū)γ娴倪h山,開口道:“今天,我們便吃麻辣兔頭!”
“等等,各位冷靜一下好嗎,你們之前不是很盼望著我出現(xiàn)嗎?”望著眼前兇殘的兩人,兔子瑟瑟發(fā)抖。
“你聽過魔鬼的故事么?”
霍江淮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從前有一個魔鬼,他被困在了一個封印之中,他想,若是有兔子為自己解開封印,那自己一定要許它萬斤青草。然而一百年過去了,兔子沒有來……”
“萬斤青草是什么鬼,這種綠油油的東西你以為我會喜歡嗎!”
“后來魔鬼心想,若是再有兔子來解救自己,自己一定要許它萬斤青蟲……”
“越來越過分了,誰會喜歡這玩意兒?”
“那只兔子還沒有來,最終魔鬼憤怒了,他想若是再有兔子來解救自己,自己一定要將它的腦袋做成麻辣兔頭,兔肉做成干鍋手撕兔,腿部做成燒烤兔腿……”
“夠了,你們都夠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兔子見茍大壯就要動手,望向蒼天,一行兔淚慢慢落了下來。
“我容易么我,我都夠慘了,生活對我重拳出擊,我卻待你們?nèi)绯鯌伲銈冇植皇遣恢?,這本書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多慘?!?p> 看著兔子可憐的樣子,霍江淮憐惜地摸了摸兔子的腦袋,開口道:“你看你,笑的多開心……”
兔子:“……”
霍江淮嘆了口氣,一臉滄桑道:“生活就是這樣的,真正的勇兔,敢于面對慘淡的兔生。”
“一點都不想面對好吧?”
霍江淮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你看眼前這一片斷崖,當人站在這斷崖旁的時候,害怕的并不是這深淵本身,而是害怕自己某一刻心如死灰,真的縱身一躍。
你其實只是在擔憂,自己有一天堅持不下去吧?”
兔子沉默不言。
“我不知道你在這里尋我們來,是想讓我們安慰你還是怎么樣,不過這些行為并不會讓現(xiàn)狀有絲毫的改變,你得到了一時的慰籍,還要面對真實的現(xiàn)狀,有什么用呢?”
“每只兔都有頹廢期的,難道我就不能難過一會兒么?”兔子聽了此話,坐在旁邊的碎雪中,耳朵緩緩地垂下。
“呵,年輕兔?!被艚匆荒樃呱钅獪y:“我也是想著承了你的情,才跟你多說幾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壓力和苦楚,為什么要感同身受你的?
說真的,你適當傾訴,大家還愿意聽一聽,但是你每次都這樣,便會讓人厭煩的。畢竟大家都喜歡美好的東西,陽光滿滿的美少兔誰不愛?你這個樣子消極怠工,原本就沒多少人,又要走光了?!?p> “你就不能夸一夸我么,一直說這樣的話,至少,我創(chuàng)造了你們啊……”兔子將身體埋在雪地中,氣息奄奄,還想再掙扎一下。
“你想多了,你只是將我們呈現(xiàn)給更多的人罷了,你創(chuàng)造的東西就一定是屬于你的嗎?”
霍江淮冷漠一笑:“無論你寫不寫,我們都已經(jīng)存在,你只是個兔子罷了,你懂個屁!”
兔子:“……”
“還有,就你擁有這點東西,你有什么害怕失去的?
那些心理落差大的,是曾經(jīng)擁有,所以明白失去的可怕。
可是你看你——你火過嗎???你被看好過嗎?你從來都沒有這種東西,你好意思在這里搞頹廢!你不配……”
“師兄快別說了,這只兔子要暈倒了?!睙熢娫朴悬c擔心地看著手中搖搖欲墜的白絨絨生物。
“讓她暈吧,一只兔子倒下了,還有成千上萬只獸類站起來。我告訴你兔子——你就算今天掛在這雪地里,除了我們?nèi)齻€,還有多少人知道?”
“你……”
兔子吐出一口鮮血,然后努力地站了起來,開口道:“雖然有點戳心,不過你說的對。我現(xiàn)在也接了一些其他的副業(yè),你們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恢復的?!?p> “誰管你啊真的是?!?p> 霍江淮一邊這樣說,臉上一邊露出笑意。周圍的煙詩云眉眼也彎了起來。茍大壯鼓勵地拍了拍兔子的頭,巨大的力量,讓它又吐出一口鮮血。
兔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色,開口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我最近又研究出了一個新的大綱,我覺得非常的不錯……”
“不允許!”霍江淮一手就把兔耳朵抓了起來,露出了個陰森的笑:“你要是敢三心二意,這就是你的下場——”
茍大壯拿起了一塊巨石,將巨斧往前一劈,只聽“砰”的一聲,那巖石化作齏粉。
兔子:“雖然你們這么說,可是我還是決定……”
霍江淮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這里,我們即使把你煮了,你也能重生對吧?”
兔子微微一抖:“……你們要做什么?”
“大壯,今天我們就來試試’論兔子的一百種吃法’,磨刀!”
“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