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了？”
“夠仗義啊，叔謝你了?！?p> “不客氣，以后幫我追姐姐就行?！?p> “你姐姐的心早就有人了，你何必擠進去呢。”
“可是那個人占著姐姐的心，卻總讓姐姐心痛，我總不能看著姐姐心痛而死吧？好不容易從悲傷里見到了陽光，我不想再讓她去感受疾風暴雨的摧殘了?！?p> “得，你年輕，有時間有資本，小年輕的戀愛嘛談談也可以。就是你姐姐那牛皮做的心，一時半會兒的鉆不破，你就等著屋漏又逢連夜雨的時候撿漏吧?！?p> “高叔叔，這幾天，您說話水平見長啊，說到我心坎里了。我就準備拿個金剛鉆，姐姐的心就算是鉆石，我也能鉆個窟窿來。”
“好，支持你。成功了，叔給你個大紅包?！?p> “一言為定啊，到時候你可不能偏心你的徒弟，專門給他助攻，給我當豬隊友?！?p> “說的什么話，就沖你幫我老婆介紹工作還安排兩隊保鏢這份情，我以我老婆的名義和你發(fā)誓，我們現(xiàn)在是穿一條褲子的戰(zhàn)友了?！?p> “好，那親愛的戰(zhàn)友叔叔，請問你當初追蘇錦姐姐的時候送了什么禮物才追到她的??？”
“禮物？我們……”高石林搜刮自己的記憶，好像就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頓酒，然后就順理成章啦？還真沒送過禮物。
“嗯，請她吃了包子。”
“包子？”星羽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重復了一遍：“包子？你確定是包子？”
當然是包子，難不成是餃子。他還是個小孩，不能教壞他。
“好，謝謝了?！?p> “等會，你要追四兒？”
“是啊，不能光打雷不下雨?。课椰F(xiàn)在就是要正大光明告訴全世界，我開始追求姐姐了?！彼蝗唤档吐曇?，捂著手機靠近窗戶邊說話。
“額……嗯……她不是快畢業(yè)了嗎？你可以去參加她的畢業(yè)晚會。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不懂?！?p> “這是每個學校的傳統(tǒng)。畢業(yè)的時候同學們都聚在一起吃散火飯，唱散火歌，喝散火酒，然后呢，該哭的哭，該笑的笑，該表白的，表白……懂？”
“哦哦哦，畢業(yè)這么好玩的嗎？我都期待畢業(yè)了。行，我知道怎么做了?！?p> 星羽滿意的掛了電話，四兒聽得斷斷續(xù)續(xù)，問：“你在說些什么？誰畢業(yè)？”
“姐姐，你畢業(yè)典禮是哪天？”
“后天。”
“那，你們會舉辦畢業(yè)晚會嗎？”
“會啊?！?p> “能帶我去嗎？”
“你去做什么？”
“避免被人截胡啊，我聽說畢業(yè)晚會上會有人跟自己喜歡的人表白，我可不希望姐姐還沒收到我的表白就被別人搶了第一了?！?p> “你連表白都要爭第一？”
“不，我只爭和你有關的第一。”
“那你要失望了?！?p> “誰向你表白了？”
“小學，高中，大學，都有。你要聽哪一段？”
“弋陽表白過嗎？”
“提他做什么？”
“他才是我的情敵，我不能輸給他。”
“他沒有?！?p> “那就行，我就要趕在他之前跟你表白。姐姐的初吻可要留給我哦?！毙怯鹜蝗挥檬衷谒膬鹤焐宵c了一下，四兒猝不及防，臉上竟然微微泛紅，打了星羽一下，怨道：“沒大沒小的?！?p> 四兒不好意思的摸了自己的嘴唇，腦海里隱隱約約有一個黑漆漆的畫面，畫面里她好像抱著一個男人，兩個人還發(fā)生了一點點不可描述的事情。這個初吻到底還在不在？
“應該是做夢吧。”四兒自言自語，她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做夢，但她能確定的是她吻的人是弋陽。無論是不是做夢，她腦海里只有弋陽一個人，怎么能和其他的男人有肌膚之親，便又刻意離開星羽一點點?？墒?，如今的弋陽似乎已經不是以前的弋陽了。
“夢見我了？”星羽頑皮的問。
“沒有。”
真到了畢業(yè)典禮這一天，四兒呆在工作室不肯出門。星羽大清早催四兒，在臥室門外喊了半早上嗓子。
“姐姐，你可是越來越懶了啊，太陽曬屁股了，你怎么還沒起來?！?p> 四兒懶洋洋的開門，亂發(fā)蓬松，醉眼惺忪。星羽湊過去聞了聞：“你咋自己一個人喝上了，還關起門來喝？喝了多少？”星羽嫌棄地抓住她的手，將人帶入洗漱間，“刷牙?！?p> 四兒迷迷糊糊的拿著牙刷一上一下，十分機械。眼睛腫成了一條縫，像沒睜開眼睛的晴天娃娃。
“呵，”星羽無語地笑了，就幫四兒刷牙，又打了一杯水：“漱口?！?p> 四兒十分聽話的漱口，跟著弋陽的指令走來走去，像一個被訓練的金毛。
“你走哪兒去，又去睡？擦把臉啊，趕緊的。”星羽嘴上嫌棄，手卻十分溫柔，他怕水太涼，兌了一些溫水，輕輕給四兒擦臉以后，又拿起四兒的化妝水說：“女孩子要多補水，你看你這張臉，沒等我長大你就老了。來，擦一點?！?p> 星羽的掌心因為摩擦生出溫熱來，原來女孩子的臉蛋這么柔滑細膩，他不禁說出了心里的話：“還Q彈Q彈的。”
四兒肚子叫了一聲，低頭看著肚子傻笑：“難怪我的牙這么酸。”
“就知道你餓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p> 看著眼前這個乖的不像話的人，星羽產生了不現(xiàn)實的錯覺。
“姐姐，你是我姐吧？”見四兒不回答，又問：“你還記得你是我女朋友嗎？”
“什么時候答應你了？”四兒反駁。
“那就好，沒傻。”星羽突然站起來說：“姐，你裝傻吧？我不管啊，我就要去你們那個畢業(yè)典禮，你不想去，我綁也要把你綁去?！?p> “今天嗎？”
“姐，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癥？”
“我看看啊……”四兒將日歷一翻，上面畫了一個紅圈圈，備注了畢業(yè)禮三個字：“還真是。我怎么把這個也忘記了……”
“裝失憶這招不行！跟我走。”星羽去拉四兒。
“等下，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他要是來不了，我就不去了。”
這話一說出來，把星羽給嚇到了，四兒自己也意識到說錯了話，一下子心情掉到了谷底。
期待的人都不在了還去什么畢業(yè)典禮，難道專門去學校聽那些八卦的人在她耳邊說三道四么。
“你想去我跟同學說一聲，我就真不去了。”
“姐姐，人生就這么一次畢業(yè)典禮，你應該帶著沈伯伯的那份期待一起，完美畢業(yè)?！?p> “你看看我的眼睛，見得人嗎？”
“戴個墨鏡不就行了？”
“總之，不去?！?p> “聽說每個學校都有謝師宴的，你不去和你的恩師道別？我聽蘇錦姐姐說那個童老師可是你的偶像，偶像你都不見了？”
“不見了。”
電話響了起來，星羽眼疾手快，一看是童老師，用手指著手機說：“偶像電話。”
四兒趕緊擦了擦手去接電話：“喂，童老師。”
“今天晚會，你還來嗎？”
“老師去嗎？”
“盛情難卻，我剛好也有時間?！?p> “去，我一定去。”
“好，等你。”
童老師已經掛了電話，四兒卻傻愣愣的沒回過神，突然大叫起來：“咋辦啊，我的眼睛，我總不能帶著墨鏡和老師說話吧?！?p> “還是老師面子大?！毙怯疣洁阶?，走到廚房去將茶雞蛋從茶壺里拿了出來，“過來。”
星羽坐沙發(fā)上，四兒跑過去乖乖地也躺在沙發(fā)上，頭枕著星羽的腿。
星羽用熱雞蛋在四兒眼皮上滾來滾去，囑咐道：“這一時半兒消不了腫，不過到晚上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呢，到時候燈光明滅，不一定看得出來你哭過。以后你別一個人喝酒了。我會吃醋的?！?p> “我一個人喝酒你吃什么醋?！?p> “你喝醉酒那么可愛，我可不讓別人看了去。更不想你浪費你的可愛，肯定得讓我守著才行?！?p> “你看我這眼睛，還可愛嗎？”
“可愛啊，有種富態(tài)的大唐風韻?！?p> “滾?！?p> 蘇錦給四兒打了個電話說：“我晚上有戲，去不了了，你要原諒我啊?！?p> “沒事，現(xiàn)在畢不畢業(yè)都無所謂了。一個晚會，我本來也不想去?！?p> “你說什么傻話呢，以后出了學校，你最懷念的一點是你大學四年的時光。好好珍惜這最后一晚，要是有什么帥氣的小哥哥深情表白，你也不妨嘗嘗鮮……你懂的啊?！?p> “蘇……”還沒來得及說蘇錦已經掛了電話，她想說自己開的是外放，此時的星羽已經開始臉色難看。
“她的意思是……是……”四兒兩只手在空中比劃，也沒比劃出什么合理的解釋，咽了咽口水說：“姐姐也是成年人了，這種事不用跟你說。”
四兒想離開沙發(fā)避免尷尬，畢竟兩個人現(xiàn)在的氣氛有一點尷尬。
“姐姐，你又臉紅了?！?p> 四兒趕緊雙手摸臉，“有嗎，沒有吧?！?p> “姐姐剛才想什么呢？以為我誤會什么了？”
“我說什么呀？”
“那你說的成年人和嘗嘗鮮有什么必然的因果聯(lián)系嗎？”
“小孩子家家的，不跟你說了，我去換衣服?！?p> 星羽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許多，情不自禁地一手抓住四兒的左手，半晌沒說話。
“放開我，再不走，我就反悔了?！?p> “姐姐，真的想嘗鮮嗎？”
“開玩笑的，蘇錦那大喇叭，一張嘴什么該說不該說她又沒個把門的，你別聽心里去?！?p> 四兒感覺星羽有點生氣，手腕被星羽抓的有點疼，便說：“你抓得我手疼?！?p> 星羽才松了手。
“姐姐不穿漢服去嗎？”星羽見四兒穿的是一條小洋裙，雖然看起來很漂亮，但還是建議換成襦裙。
“你們專業(yè)和別的專業(yè)不一樣，我敢保證今晚去的都是些奇裝異服，你為什么不把自己要走秀的作品今晚上穿呢？就當那是你的秀場咯？而且童老師主動給你打電話，我敢保證如果你穿漢服去的話，一定會得到她的贊賞?！?p> “……”四兒聽到漢服兩個字，心里抖動一下，沒有說話。
“真的，相信我。姐姐穿漢服才是最美的小仙女，我心中永遠的女神。而且，我不希望姐姐抱殘守缺，永遠活在那段悲傷的記憶里。漢服這么美，姐姐應該千磨萬擊至死不渝的捍衛(wèi)你的夢?！?p> “那我再換換?！?p> 所有走秀的漢服都毀了，只剩下自己18歲時那一套成人禮上的衣服。人生每一個階段似乎都給她打上了不可磨滅的印記，而每一段刻骨銘心，都是漢服在見證。她走到衣柜里拿出自己那套四年未開封的裝束，穿著走了出來。
星羽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個明媚皓齒剛成年的少女就在眼前。紅白相間，艷而不妖，魅而不俗，仿佛掉入人間的仙子。
“這才叫美?！毙怯鹑滩蛔≠潎@。他不敢湊的太近，怕嚇跑了姐姐身上的仙氣，抿著嘴屏氣凝神。
“你傻了吧？”四兒把他從夢幻里叫醒，“走吧，阿玄等著我們呢?！?p> “姐姐，你要是再溫柔一點就完美了?！?p> “是不是讓我給你松松皮？”
學校里熱鬧非凡，很多人在拍畢業(yè)照，星羽牽著四兒的手從下車那一刻起就已經成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這誰啊，難不成要結婚？”
“好美啊，我怎么沒想到穿漢服拍畢業(yè)照?！?p> “好想借她的衣服來拍一拍啊，那個頭冠好漂亮啊……”
“啊，我死了。”
“旁邊男生也好帥，他們也太登對了吧?！?p> “是不是此刻，腳下的每一步路都是T臺？”星羽打趣道。
“少來，你看四周指指點點的，還不知道怎么笑話我呢?！?p> “姐姐從來不是怕看笑話的人??？再說，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羨慕你呢？”
“羨慕什么？”
“羨慕你的顏值，你的身材，你的美若天仙，當然，還有身邊這個完美的搭檔?！?p> “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自戀的。”
“自戀是一種極端的自信，天生的，沒辦法。”
一路上看著他們的人都似乎被定格了，滿臉的羨慕驚嘆，四兒越走越淡定，如星羽說的，自己本來就是抱著讓漢服活起來的目的才一直癡迷漢服的，不管大家怎么說她，至少漢服的美已經被人認可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8點，學校的宴客廳被改造成了晚會現(xiàn)場。燈光一打，音樂一放，還真的有種離別的傷感在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