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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荒1877

第十七章 家聲拜山 強強交手

奇荒1877 東皋客 6285 2020-03-28 15:54:56

  油燈一閃一閃的火苗,在墻上映下光怪的影子,家聲正無聊地坐在桌邊的長凳上,邊等著他娘給他縫補破了的衣裳,邊用手比劃著奇特的樣子,這些影子在他的腦袋里就像是另一個世界,里面有人,有獸,有飛禽,它們之間發(fā)生著各種奇妙的故事。家慶已經(jīng)從鋪子回來了好多天,這些天每時每刻都思念著他的小婉,當兩個人突破了一種普通男女間的界限,這種思念也就如同抽了穗子的麥苗,開始瘋狂的灌漿,然后拼命生長。他此刻站在院子里,看著天空殘缺不全的月亮,心里突然涌起一頓慌亂。

  突然,院外傳來了一陣車轱轆的吱吱嘎嘎聲,隨后就聽見今夜巡邏放哨的二蛋叫道:“家慶哥,家慶哥,你鋪子老板找!”

  家慶趕去開了院門,張德利一頭撞進來,便開始拉著家慶嚷道:“出事了,出事了……”家慶連忙把他讓進家門,李劉氏扶出凳子讓他坐下,吩咐家聲倒了碗茶水過來??蓮埖吕丝谈緛聿患昂纫豢谒透嬖V李家慶,剛剛有十幾個強人來鋪子里找他,見他沒在就把小婉搶走了,還扛走了鋪子里的糧,讓告訴他,搶人的叫做李三斤。

  李三斤?他不是被趕出了馮家溝,怎么又變成了十幾個人?家慶就如同墮在云霧中,只是也跟著急了起來。

  家聲聽后卻忽然想起,這李三斤莫不是記恨他,所以才去搶了大哥的鋪子,以此來侮辱他,忙問道:“張掌柜的,你說的那個叫李三斤的,是不是一副尖嘴猴腮,很瘦很瘦的三十多歲的人?”

  張德利搖了搖頭:“不是的,那個人長的五大三粗,看長相也該過了四十咧?!?p>  家聲一聽也犯了迷糊,這長相根本不是本村的那個李三斤啊,況且他怎么會有膽子做了土匪的營生,又問道:“掌柜的,你仔細想想,那人還留下別的什么話沒?”

  張德利瞇著眼睛想了下:“有,還有,他讓家慶去山上找他,還說要是報官就等著給婉兒收尸嘞!哎呦,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說罷又頓胸垂足起來。

  家慶忙著安慰未來的泰山,夸了口說無論哪座山都一定保證找到小婉,否則他一輩子也不再回家……

  李劉氏也好言相勸了好久,這才把張德利懸著的心暫時安在肚子里,唉聲嘆氣地回鎮(zhèn)上去了!

  家慶雖說嘴上答應(yīng)了,可讓他平白地去哪里找,又想著小婉被人擄走會不會被打或是被辱了,這些人明明是沖著他來的,可他偏偏又不在,真是一時間心急如焚。家聲見了,勸他哥莫慌,來人既然留下了姓名,肯定不會干啥傷天害理之事的。家慶想到什么似的問道:“家聲,你和李三斤是不是結(jié)怨了?”

  家聲點了點頭,告訴了大哥那天李三斤投學(xué)堂的糧食正是被他親手抓住的,還把他親自帶到所有人面前將他趕出了村子的事情,“哥,他肯定是恨我哩!你放心吧,他一定不會對小婉姐使壞的,只是想讓我去找他以報了那天的羞辱之仇!”

  家慶埋怨道:“找,到哪兒去找?她一個女的,哪里能受這天大的嚇?你就不應(yīng)該在村子里惹是生非,招人恨嘞!”

  家聲想辯解幾句,看到娘給他使眼色就做了罷。只得心里憋著氣,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小婉姐。

  第二天,啟明星還在掛在東方,家慶便已起來了,這一夜他都沒睡得好,眼睛一閉就全是小婉在叫救命的聲音,家聲看了一眼大哥通紅的眼睛,說:“哥,還是我去找吧,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把小婉姐平安帶回來!”

  家慶搖了搖頭:“不行,我得去嘞,小婉一定等著我咧!”

  李劉氏掀開簾子進來說:“你們兄弟都去吧,一路也好有個照顧。娘看缸里還有剩的面,就給你們烙了幾個餅,路上吃。記著,路上別惹事,一定要全個地回家!”說著眼眶一紅轉(zhuǎn)身出去了。

  兄弟倆把餅裝好,背著褡褳就上了路,村子的小路此刻還不見什么人,除了村口幾個背著梭鏢的巡夜人,問他們要不要幫忙,兄弟倆一起搖了搖頭,出了村口。

  兩人一路往東,過鎮(zhèn)上的時候去張家借了馬車,這樣能省腳力,張德利夫婦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婉兒找回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過了馮家鎮(zhèn),沒多遠便是一條寬闊的十字路,往南便是去縣城的官道,原先家慶記得這里還有很多茶棚,給過往的商客行人歇腳喝水,可如今那一個個草棚子早已經(jīng)荒廢了,不時地能夠看見逃荒的人窩在破舊的草檐下,似乎餓得走不了路。

  家慶嘆道,“這年頭真是沒法活,前段時間在鋪子里聽掌柜的說,好多地方餓死了好多人,這些死人沒人埋,死在哪里就在哪里,最后都被野獸、老鼠和鳥吃了,就剩骨頭?!?p>  家聲驚嘆了口氣:“鳥還吃人哩?”

  家慶說:“有的,聽掌柜的說,那鳥渾身黢黑,一張嘴跟鐵鉤子一樣,叼一下就能撕下一塊肉來。這個世道餓瘋了,人都會吃人呢!”

  正說著,家聲見路邊的荒地里有幾個野狗正在拖著著個啥,用力撕咬著,他以為是野狗抓了個野兔子啥的,饒有興致地看著野狗吃肉,嘴里竟?jié)B出涎水來,家慶趕著馬車,見家聲忽然不說話了,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說:“那是個人腿!”

  家聲一聽,直犯惡心:“哥你胡說咧!”可再仔細看,那分明的確就是個腿,獸腿沒有這么粗,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腳上掛著的鞋子。家聲不再說話,也不再東張西望,他是第一次看到野狗吃人肉,心想這人腿大概應(yīng)該是死了才被野狗拖來的吧,要不然該多疼,想著想著身上雞皮起了一身。

  路上遇到的大多是外地的,逃荒的,打聽不到什么,所以他們便向東拐道,進了東關(guān)鎮(zhèn),這個鎮(zhèn)子比他們馮家鎮(zhèn)大了許多,路上人也多,可是同樣沒有多少店鋪開著門,更別說原先的酒店飯莊了,兩人趕著馬車緩慢地走著,他們急著找個人打聽消息。一家棺材鋪前,一老一少正在門口打著七件子唱著落子要飯,只聽那人唱道:

  蓮花落,蓮花落。俺們爺倆出河西,家中無糧逃荒難。一路來到山西地,死了媳婦亡了娘??蓱z老天不開眼,生前不曾見碗米,死后無人來上墳,只剩老漢帶個女。

  蓮花落,蓮花落。天災(zāi)一出沒兄弟,兒子沒用親戚欺,同胞也要分彼此,爭多爭少要理論。有酒只和旁人吃,自家骨肉作仇人。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蓮花落,蓮花落??纯磁笥巡皇怯H,有錢有米亂哄哄。口里說話甜如蜜,不料心腸毒蛇蝎。一朝沒有錢和勢,反面無情就變心。孫龐斗智刳了足,不見桃園結(jié)義人。

  那棺材鋪老板并不耐煩聽,出門就轟這老少:“快走快走,如今哪里有吃的給你們,本以為人死的多咱這鋪子還能賺點錢,哪里料得到這死的人不是被火燒成了灰就是被野獸拖走吃了,現(xiàn)在都沒人買棺材了?!?p>  一老一少繼續(xù)跪著求,那人竟然抄了根木棍便要打,直嚇得兩人轉(zhuǎn)身就跑,可起身太急,那老的摔了一跤,女娃子趴在老的身上嚎啕大哭。家聲跳下了車子,他實在是不忍心,對那棺材鋪老板喊到:“不給就不給,憑啥打人咧?”說著邊扶起了那老漢。

  那老板一看:“哎呦,這年頭還有多管閑事的,真是吃飽了撐的。你有本事你去山上拿土匪頭子去,還有賞錢呢,比你在這管閑事強!”

  家慶見狀怕他弟惹麻煩,趕忙下車勸阻:“老板不好意思,我弟不懂事,我替他賠不是了!”

  老板一見,這是個老實人,也不惱:“算了算了,這年頭啊,誰還不受個氣,活命嘛!那東關(guān)村的任員外倒是不受氣,可全家被土匪弄死了?!?p>  兄弟倆一聽,連忙打聽:“請問掌柜的,那土匪叫啥名?在哪里你可知道?”

  掌柜的一笑:“咋?你們還真要去領(lǐng)賞???”

  家慶急忙道:“不是不是,我們兄弟二人是尋人咧,家里有人丟了!”

  掌柜的一聽:“哎呀,這個可是大事,要是被土匪擄上了山那可是九死一生了,這幫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前面,你們往前走,官府在那里貼了布告的?!?p>  倆人趕忙趕著馬車來到了布告前,果然有李三斤的名字,領(lǐng)頭的叫熊七,前段時間在此地的一個東關(guān)村放火燒了任員外一家,官府發(fā)下海捕文書,上面有畫像,懸賞五百兩銀子捉拿。

  兄弟倆的車上載著那一老一少,本想著捎他們一程,沒想到這就有了線索,只能讓他們自行離去,臨走還給了他們兩個餅,那老漢千恩萬謝,告訴他們:“老漢知道你們要尋的人,可能就是被這紙上的人擄走的,我在路上聽到過這么一句話,熊七到,大戶跳,熊七搶糧到,全都能吃飽。俺們村有同路的就有的上了山,聽說叫個啥子青山。他們勸俺去,可俺老漢還帶著個丫頭,實在不便所以就沒去?!?p>  兄弟二人一聽,立刻就想到了大青山。為了老漢的這番話,又從褡褳里拿出兩張餅謝他,便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車,向東邊大青山飛奔而去。

  直到后晌,他倆才趕到大青山腳下,這一路不知啥原因,人煙稀少。家聲抬頭看這山,果真是萬壑千巖,重巒疊嶂,不禁嘆道:“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家聲,這咋上山呢?”

  “哥,別急,咱們找找這上山的路?!闭f著兩人欠著馬沿著路細細瞧,果然發(fā)現(xiàn)了幾道車轍印往一處山坡上延伸,當倆人來到一個領(lǐng)子上,馬車再也上不去了,便在樹上拴好馬,步行上山。沿著曲折的山路行了約幾百尺,忽然從林子后面閃出來幾個人,手里拿著長矛梭鏢,將他們圍住,不由分說就用繩子捆了,用麻袋套了頭扛上了山。等兩人重見天日,已經(jīng)在一個極為寬闊的山洞里了,四周點著火把,堂上坐著個魁梧大漢。

  堂下一人尖嘴猴腮,家聲瞧了正是他們村的李三斤,雙目圓瞪大叫道:“李三斤,果然是你!”

  那李三斤大笑道:“我說是誰這么大膽敢闖我大青山,原來是你啊,家聲,一向可好?”

  李家慶在旁邊罵道:“李三斤,你個狗娘養(yǎng)的,有事沖我來,抓個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

  魁梧大漢一見他們認識,問李三斤怎么回事,李三斤說這就是他們馮家溝曾經(jīng)侮辱過他的李家聲,那個抓來的女子正是這個叫大哥李家慶的相好。三斤見家慶罵他,并不氣惱,笑道:“家慶,你別急,你相好的好著哩,我和你無仇無怨不會傷害她,只是你弟曾經(jīng)侮辱了我,我心里過不去,發(fā)誓要出了這口惡氣!”

  李家聲冷笑一聲,對那魁梧大漢說:“你就是官府要捉拿的熊七吧,聽說現(xiàn)在山下流傳一句話’熊七到,大戶跳,熊七搶糧到,全都能吃飽?!以詾槭莻€什么好漢,如今我才知道也不過是個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貨色而已!”

  熊七哈哈大笑:“小兄弟好膽識,竟然敢罵老子。我是打家劫舍了,可我打劫的都是那些大戶,你看看我山上這許多人,他們原本都要餓死,不搶了那些富戶哪里能有活路?我是殺人放火,可你知道我有多少鄉(xiāng)親死在那些人手上,血債血償,哪里又有我們說理的地方?”

  李三斤說:“大哥,甭和他廢話,我今天要廢了他?!闭f著拿著一把刀,在手上晃悠。得意地看著李家聲。

  熊七到:“三斤兄弟慢些,我聽你說這小子在你們村挺有本事,我今天倒想見識見識?!?p>  李家聲道:“李三斤,你當初被逐出村子是為了什么你可和熊大當家的說過?熊大當家,你既然自認為自己是英雄好漢就該有英雄的氣概,仗著人多欺負人少算什么本事?”

  熊七聽了不禁心中也有了些敬佩,若是換作普通人到了這里,咱就嚇得屁滾尿流,可這一個少年竟然面無懼色,甚至有些囂張,想著就讓人將捆綁的繩子解了:“小兄弟,三斤兄弟的事和我說過,這個時節(jié)偷點糧沒啥大不了,不過是為了活命。既然我認了這個兄弟自然要為他出頭,你說,你認為如何才能算公平?”

  家聲道:“不錯,為了活命沒有錯,可大當家的,你可曾想過,村子里的賑災(zāi)糧今天你偷一袋,明天他偷一袋,如果人人都這樣,那老實人可都要餓死了”

  李三斤道:“呸,胡言亂語,我偷了我認了,可你何苦要讓我在全村人面前認錯,讓我受這羞煞先人的恥辱?!?p>  家聲道:“大家都是站著撒尿的爺們,敢做就要敢當,既知道羞辱先人,何苦做下偷雞摸狗的事哩!”

  李三斤嘴皮子此時就像抹了漿糊,被家聲嗆得張不開,心中火起,對熊七說:“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出了這口氣!”

  熊七擺了擺手,讓他先別急。他心里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家聲說得在理,可放著這么多人,自己身為頭人,怎能不護短,那日后不是被人笑死,便大聲道:“李家聲,你侮辱我兄弟,不管誰對錯,我都要為他出口氣,可我熊七一向也是以理服人,你說,你要怎樣才服氣?”

  李家聲看著這許多人,又見大哥為小婉心急,也是救人心切,沉聲道:“我和你一對一,打一場!我輸了任你處置,你輸了就放人讓我們下山!”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他們都見識過熊七曾經(jīng)一人就打死了一頭幾百斤的野豬,更不用說平常他還教眾人舞刀弄棒,這個后生竟然要和他單挑,不是找死嗎?連熊七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家慶一聽也甚為著急,這山大王一看就是孔武有力,自己弟弟相比之下就像蚍蜉撼樹,螳螂擋車一般,可他還沒勸住,兩個人便下了場,面對面站好了。

  好個家聲,面對著高塔一般的對手面不改色,暗暗運氣,雙手擺了個“封門閉戶”,他心知,這一次必須以防守為主,這是自跟師傅學(xué)拳以來,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對手。

  熊七一看他的架勢,果然是個練家子,可卻是太瘦弱,并不放在心上,“小兄弟,別說我以大欺小,我先讓你三拳?!?p>  家聲聽了也不謙讓,先發(fā)制人,直接一招“抱手推山”撲向熊七胸前,熊七見了身子一退,他想著這一下足可以卸掉大部分的力道,哪里想到家聲一拳未及,竟然二推三推接連而至,如此一招連用三次,真是讓熊七始料不及,胸前硬生生接了兩拳。胸口隱隱生疼,忍著喝道:“兄弟,你這也夠奇怪的!”

  家聲退回原地:“呵呵,師傅這么教的。三招已過,大當家出招吧!”

  熊七也再不謙讓,拿出了真本事,果然是氣勢磅礴、力道千鈞,幾拳下來是虎虎生風(fēng),凳子、柱子碰到均裂,眾人齊聲叫好??尚芷咝睦飬s越打越急,因為除了對方衣角,啥也碰不到。

  家聲這邊見他氣力奇大,哪里又敢硬碰硬,只得閃躲騰挪,極力避開,也是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一刻過后,兩人都已經(jīng)身形變緩,熊七因為拳拳剛猛,又急于求成,更是損耗氣力。

  忽然間,熊七見家聲剛剛避過他一拳后身形一滯,露出身后一個空檔,便是一拳十足力的“黑虎掏心”打去,家聲感覺后腦生風(fēng),暗道不好,可已經(jīng)無暇轉(zhuǎn)身,只得就勢撲地,“毒蛇擺尾”一個腿橫踢出去,這一下真是個驚險萬分,那拳擦著家聲的背脊而過,熊七也被掃腿掃到,猝不及防,身子重重摔了出去。兩人趴在地上,一個摸著背,一個扶著腿,都是大口喘氣,再無力起身。眾人連忙上前查看,見倆人并無大礙,這才開始討論剛才的精彩打斗,想分個高下。過了一會,倆人才站起身,家聲的衣帶松了,懷內(nèi)的短劍咔嚓一聲落在地上,一人手快竟從地上搶了過去,家聲急道:“快還給我!”

  可那人已抽出劍身,熊七將短劍拿過來,見上面刻著“忠王李……”,將短入鞘,遞給家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從何而來?”家聲說師傅送的。熊七點了點頭,說:“這就對了,你這套拳法我曾見軍中有人使過,原來你師傅是他們?!?p>  眾人皆不明白熊七在說些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這少年竟然和太平天國的余孽有關(guān)系,可這個秘密不能說,萬一傳出去,會死人的。

  家慶對李三斤說道:“三斤,如今我弟打也打了,你們?nèi)艘舱勰チ?,這回總該放人了吧!”

  李三斤說道:“家慶你急啥?你弟也沒打贏我七哥,放不得。”

  熊七說道:“三斤兄弟,雖然人家沒打贏,可也沒輸。要不就算了吧?”

  李三斤轉(zhuǎn)頭道:“大哥,兄弟謝謝你為我出頭,既然有言在先,他李家聲沒有做到,那就不算食言!這口氣我還沒有出!”

  熊七見他堅持也不好多說。家聲朗聲道:“李三斤,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盡可以羞辱我,可是你不能拿無辜的人來消遣,今天我人已經(jīng)在此,便隨你如何處置,只求你放了你們抓來的人?!?p>  李三斤想了一會,道:“好,我現(xiàn)在就可以放了那女子,可你必須做到我說的一件事,你們才能下山!”

  家聲道:“我同意,不管你說啥?,F(xiàn)在我就要你放了那女子,我要見她完整無缺的?!?p>  李三斤叫人將小婉帶了過來,小婉一把抱住家慶哭了起來,自從被搶到山上來后,就沒有喝過一滴水沒有吃過一口飯,以為就要死在這了。家慶問有沒有被人欺負,她說那倒沒有,有吃的有喝的,只是她吃不下而已。家聲見她無恙,這才放下心來。問李三斤究竟想怎樣?

  李三斤說,簡單,只要明天晌午之前,李家聲能在這山林中殺了一匹狼帶回來,他就放他們下山。

  李家聲說一言為定,并請熊七做個證人,熊七心里可惜,這狼是一群一群的,要殺死一匹,必然得罪一群,俗話說猛虎難敵群狼啊,何況個人!可家聲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了,也無可奈何,只心道李三斤用心狠了些。

  李家慶想勸他求饒,家聲根本不答應(yīng)。外面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家聲吃飽喝足,帶著一捆繩子出了山洞,獨自消失在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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