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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深淵

符文深淵

南方小野豬 著

  • 二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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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13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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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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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廟(一)

符文深淵 南方小野豬 2748 2020-04-12 18:02:17

  對于這個時代,「日新月異」這個詞是最能夠說明它的,無論是手里拿的,耳朵戴的,幾乎不到半年就翻一翻,稍微幾個星期不去關注新聞,旁人都會說出一句:你落伍了!

  但不論多明亮的燈,總有照不到的地方,雙山村,就是這么一個與時代脫節(jié)的村莊。與時代脫節(jié),不是說這里不通電不通水,而是因為由于地理原因,這村子里面的人如同數(shù)千年前就橫跨在村莊兩邊的大山一樣守舊,傳統(tǒng)留下來的習俗,無論是精華和糟粕,你都能在這里看得到。一個來這里采風的畫家就曾說過,他游歷大江南北,還不曾見過這樣的村子,有著最傳統(tǒng)古老的民風,也有著難言不堪的世俗,就如同太極陰陽一樣,融會貫通。

  這句話,畫家是對著老村長說的,老村長是個十足十的文盲,聽不懂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但看到畫家感嘆的神情,心里想著這大概是句好話,就懇求畫家留下筆墨,他準備弄個石碑,放在村莊入口處顯擺。

  畫家自知自己說的只是半句好話,出于不得罪人的原理,他留下了八個字:陰陽貫通,絕世妙村。這陰陽貫通到不必說,最精華的是在最后四個字里面,絕世妙村,這「妙」字就值得推敲,算是畫家打了個太極。村長開心至極,這畫家是個文化人,自己村里面近幾年才出了幾個大學生,文化人還是個稀罕玩意,他叫人將這幾個字刻在一塊大石碑上,放在村莊門口,供村民日夜觀看。

  陳子昂不怎么喜歡這個石碑。他是雙石村最近出的幾個大學生中的一個,可能是文化水平有了提高,就覺得這個「妙」字很刺眼,奈何老村長和大部分村民都喜歡這石碑,他一個輩分小的小輩,沒什么資格說話。

  現(xiàn)在正值四月,因為清明節(jié)的到來,學校放了三天假期,陳子昂就搭著巴士從城里面回到雙石村。村里面對大學生是很敬仰的,即便最注重傳統(tǒng)的村長,也特批大學生可以不趕回來祭祖,所以和陳子昂一同上大學的幾個都沒回來,畢竟城里面比村里好上太多。陳子昂之所以要回來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他爸。

  在陳子昂五歲的時候,母親就因病去世,父親在母親去世后,就一直渾渾噩噩,每天不是喝酒就是醉酒,似乎沒有一天是清醒的,陳子昂讀書和買衣服等生活費用,全是靠村里面的人集資的,說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也不為過。清明祭祖,每家每戶都要派出青壯年上山修墓拜神,陳子昂的父親在村民眼中已經是瘋癲的人,派不上什么用場,陳子昂自然成為家里面唯一一個可以祭祖的了,他必須得回去。

  因為這一層關系,陳子昂與村里面的人都很熟絡,每家每戶需要幫忙時,陳子昂總是第一時間出現(xiàn),所以在不少村民眼中,他就是自家孩子完美的典范,勤奮好學,長得清秀,怎么看怎么賞心悅目。

  背著背包的陳子昂和村里人打完招呼后,便回到自家屋中,屋子里空蕩蕩沒有人在,按照隔壁四嬸說的,他父親又跨著瓶酒到處亂跑去了,找不著人影。陳子昂對此早已習慣,他放下背包,給客廳上擺著的母親神牌上柱香后,就洗澡睡覺去了,明天一大早還得去祭祖,他要養(yǎng)足精神。

  雙山村的清明祭祖向來隆重,有力氣的壯漢抬著兩頭燒豬走在前面,后面跟著的是全村青壯年,女人是不能去祭祖的,只能留在家做好男人回來后要吃的飯菜。眾人出門前還要燒上兩封「千響」,就是響的特別久的炮仗,噼里啪啦的聲音過后,雙山村一年一度的清明祭祖正式開始。

  雙山村的兩旁各有一座大山,村莊正好處于兩座山之間,所以村里的先人一般都安葬在這兩座山中,為了加快祭祖,祭祖的村民一般分做兩隊,各領一只燒豬和一支隊伍對祖墳進行祭拜。

  陳子昂所在的隊伍方向是往右邊的大山,這座山相對旁邊那座要顯得陡峭,故而一般都是成年人走這一邊,但也常有例外的,比如陳子昂二叔伯的孫子陳明就跟了過來,他今年七歲,正是多動的年紀,他父親怕他在另一隊走散,就領著他往這邊來了。陳明一開始是不樂意的,但一想到祭祖用的鴨蛋幾乎會被他包圓,一時間又笑了出來。

  雙山村的祭祖習俗中,給祖宗祭酒的時候,會用到煮熟后的鴨蛋剝成兩半的殼,酒倒在殼里面,就是一個酒杯了,剩下來的鴨蛋自然是小孩子們的最愛,不少小孩跟來祭祖,就是為了那一口鴨蛋。倒不是說他們平常吃不了鴨蛋,只是這一天的鴨蛋總讓人覺得有著別樣的風味。

  祭祖隊伍走了一半路程后,天空開始布滿烏云,也沒等人群多抱怨幾聲,大雨就嘩啦啦地下了起來,大伙們各個都靠著山上的大樹遮雨,個別帶了雨傘的,都貢獻出去給祭品和元寶蠟燭香遮雨了。

  陳子昂看著眼前的傾盤大雨,不禁想起小時候學過的一首詩,詩中說道: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可看這形式,這句應改成:清明時節(jié)雨陣陣,反倒更貼切。

  正當陳子昂琢磨著舊詩新作時,一聲叫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發(fā)出聲音的是陳明的父親,他正驚慌地看著自己周圍,左右看了幾遍后,便大聲喊:“完了,娃兒不見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陳子昂和幾個年輕人立馬走了過去,確定陳明確實不在隊伍中后,領頭的二伯就決定留下幾個人看祭品這些東西,其他人全部分散找人?,F(xiàn)在正值大雨,還在大山里面,一個小孩子不見了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大家臉色凝重,都紛紛出去尋找陳明的蹤跡。

  陳子昂順著剛才來的路往回尋去,這越走著雨卻越大,仿佛是故意一樣,雨點打在陳子昂臉上,使他眼睛都有些難以睜開,一不留神腳下一滑,整個人就順著斜坡滑了下去,直到撞上一塊凸起的石頭時才停了下來。

  “嘶——”

  卡在石頭上的陳子昂倒吸一口涼氣,順著滑坡下來時,他的雙手被劃出了數(shù)十道小口子,他再次看向自己手臂的時候,上面早已經血跡斑斑。

  陳子昂想罵幾句臟話,但還沒說出口,卡住他的石頭承受不住松了,沒有防備的他接著往下滾,直到掉到一處平底才停了下來。

  “呸!呸!我靠!”

  趴在地上的陳子昂吃一嘴泥巴,好不容易吐了出來有感到腿部一陣疼痛,轉頭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根樹枝不知什么時候刺了進去,陳子昂狠心把它拔了出來,幸好傷口并不大,陳子昂忍著痛還是能自由活動的。

  陳子昂抬頭看向周圍,這里似乎是一處平地,更令他覺得神奇的是,自己腳踩住的地方居然有著磚塊,雖然不是常見的紅磚,但這樣方塊狀的硬物怎么想都不是石頭。

  看著又高又斜的斜坡,陳子昂覺得自己爬上去的幾率很渺小,現(xiàn)在又在下雨,心里想著這里既然有著人工的痕跡,不如就順著走過去,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出去。他一邊想著,一邊順著石磚的紋路往前走,這下陳明沒找著,自己倒差點送命了。

  可能是因為鋪有石磚的原因,周圍的樹木并不多,走著走著,陳子昂明顯感到石磚路寬敞了許多,直到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破舊的建筑物。

  建筑物看起來像是一間廟宇,有點像村里面的祠堂,看它的樣式和破舊的外表,似乎是很久之前就建立在此地。這時,天上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陳子昂雖然覺得眼前憑空出來的廟宇很奇怪,但覺得這樣再淋雨下去,傷口感染了就更麻煩了,接著心一橫,快步沖進了廟宇。

  廟宇的大門早就松散不堪,陳子昂只消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門打開的時候,一陣狂風猛地從里面沖了出來,陳子昂甚至被風吹倒在了地上,他慢慢爬了起來,目光看向廟宇里面,卻駭然發(fā)現(xiàn),消失的陳明就端坐在里面,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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