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鏡畢竟是永圣的,拿下再拿回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和調(diào)遣他國的兵資,而針對南鏡此次的行動進行的的匆忙卻也并沒有太大的失算,只是沒想到這樣經(jīng)過一次洗禮的南鏡還能撐那么就不得不說司徒家和曲家做出的大半個功勞。
再拖下去怕是等永圣圣主調(diào)遣好一切都不好辦了,需要趁快拿下。
城墻上的人手捏菩提子望著北邊邊境淺淺的笑著。
眉間鮮紅的一點朱砂若不是男兒的裝扮和身軀怕是難分雌雄。
——
司徒老將軍一直昏迷不醒,口中含糊念叨。
香盈袖守著,等著司徒瑞云的歸來,一天了!百里藍陌說最快半天,最慢一天,說是南鏡現(xiàn)在沒有那么簡單脫困,要去安排什么要她好好的別亂跑。瞧著床上的外公,香盈袖也不敢亂跑。香盈袖緊緊的抓著司徒老將軍的手。
司徒老將軍緩緩的張開眼。
身旁坐著一個長久念想的人兒,不禁濕了眼眶。
“爹沒護好你啊~”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手。
“外公”香盈袖濕潤著眼眶不知該如何回應。
老將軍眼神微愣隨即合眸輕笑。
“對啊,你很早就不在了?!睂⑾阌涞氖志o緊握的更緊了些。
“不管你爹是誰,你永遠都是我司徒家的人。”老將軍緊緊的握著,關于香盈袖不是香左丞的事他也聽說了。
更是有閑碎之言污了司徒靜的名聲,香盈袖也偶有聽聞,老將軍此番的一番話更是給予香盈袖支持和背景。
香盈袖點著頭。
夜色深黑,今夜寒風凜冽狂吹,燭光烽火都被壓著忽明忽暗。
除了寒風的聲音一切都寂靜到可怕,香盈袖忍不住的皺著眉頭。
一把劍閃著寒光直直朝著司徒老將軍刺去。
香盈袖一個猛力拉著司徒老將軍抱著一個翻滾躲過了黑衣人的寒劍。
“有刺客?!毕阌浯蠛耙宦?,卻無人回答。
黑衣人淡然的重新提劍而來。
香盈袖拖著還不是很清醒的司徒老將軍往營帳門口跑去。
“鏘!”劍與劍的碰撞。
“我雖老了可也沒到任人宰殺的地步?!彼就嚼蠈④娨皇謸蔚兀皇痔嶂鴱拈T口拔下的劍接住了黑衣人刺過來的劍。
香盈袖提起司徒老將軍就往門口走去。
老將軍將香盈袖推出營帳。
“快走~”
香盈袖緊緊抓著司徒老將軍的手就是不肯放手。
而寒風吹的讓人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她!不想再看見任何人死在她面前了。
不知何來的力氣,拉著司徒老將軍跌跌撞撞的跌出了營帳外。
外面卻是各營帳烽火四起,每個營帳被燒的紅火。
風刮的聽不見打斗的聲音,每個人都難分身乏力。
空氣中滿是血腥,司徒老將軍瞳孔緊縮,這一個個躺下的都是他日夜瞧著成長起來的兵將,心中一熱,一口血噴了出來。
香盈袖緊緊的抱著昏迷的司徒老將軍。
劍直直朝著司徒老將軍的心口刺去,香盈袖撲身而上后背接下刺來的劍。咬牙輕哼出聲,卻是倔強的沒有哼出一聲。
抬眼望去,不曉一手持刀一手攙著杜若朝著香盈袖這邊奔來。
穆風菱發(fā)瘋般的提槍斬殺數(shù)人,后面捆綁背著垂著頭毫無反應的司徒浩然。
“啊~~~”香盈袖撕心裂肺的吶喊一聲,周身泛紅,眼中一片猩紅,反手就是抓住再次刺來的劍。
手中毫無知覺血順著掌心往手臂胳膊處流,黑衣人望著回頭的香盈袖心中一驚,有種被人扒光了盯著瞧的不自在。
“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蹦鞘撬呢瑝?,一輩子都想去忘記的噩夢。
他毫不猶豫的將劍刺進了孩子的頭顱之上。婦人猶如地獄惡鬼般的瞧著他。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睘楹萎敵鹾敛恢獞?,現(xiàn)在忽然回憶起覺得那么的可怕。
黑衣人愣在當場,腳下一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腳,滿手是血,眼中帶著憤恨和得意。
黑衣人猛的尖叫起來,提劍就往自己的腳上砍去,那雙血手不停的往上攀爬,于是黑衣人一寸寸將自己從腳開始往腰上砍成了好幾段。
在外人看來場面格外的詭異。
“盈袖”耳邊溫柔一聲輕喚。
香盈袖轉(zhuǎn)過頭。
一張熟悉的容顏映入眼簾。
“藍陌你來了?。俊摇Wo不了任何人……”香盈袖無助的輕喃一聲昏迷了過去。
百里藍陌緊緊的抱著昏迷的香盈袖。
“我替你護?!闭Z中萬般心疼。
醒來之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中午。
在溫暖的懷抱里緩緩睜開眼睛,今日雖冷卻多了暖陽,杜若靜坐在一旁,百里藍陌一臉疲憊的抱著香盈袖瞧著她醒來寬心一笑。
映像里香盈袖從沒見過百里藍陌笑,這一看竟這般的讓人難移開眼。
“我外公呢?”猛的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的司徒老將軍已經(jīng)不在了。
百里藍陌緊緊的抱著香盈袖。
“你聽我說~”百里藍陌壓低聲線,似乎在猶豫。
香盈袖猛的緊張起來一動不動。
“司徒老將軍情況不樂觀……”香盈袖聽著身體猛的一僵。
“接下來的事~你要控制好自己!”百里藍陌深吸一口氣,香盈袖更是一動不敢動。
“司徒浩然將軍昨晚不幸被刺離世,穆將軍此時處于瘋癲狀態(tài)……”接下來表示長長的沉默。
久久的香盈袖哽咽著垂頭。
“瑞云呢?回來了嗎?”許久后恢復平靜問著。
“昨晚已回來,現(xiàn)正守著穆將軍?!?p> 時間在走卻又好似靜止。
香盈袖緩緩的調(diào)整位置抓著百里藍陌的衣襟埋頭無言,僵硬的肩頭不停的抖動著。
——
“你說等南境太平安然了,我們就回城再養(yǎng)一匹威風馬,閑來無事可以鄉(xiāng)間耕種,這如今南境正亂你怎么就不起來呢?”穆風菱抱著司徒浩然無神輕喃著。
司徒瑞云紅著眼眶,額間的青筋是難忍的憤怒與悲傷,一動不動的站在穆風菱的身后。
“娘~”干涉嘶啞的一聲輕喚,此時的司徒瑞云已絲毫不見往日風采,好似被踩在爛泥里的轎子,那么的不堪,又讓人心疼。
“快走,放棄南境吧!大興排出最強的暗殺部,你們跑不?!?p> 耶律圓珠一身素衣發(fā)絲凌亂,似匆忙趕路,鞋子都破了腳,一雙腳磨的出血,滿身灰塵泥濘。
“你敢說這一切與你無關?”司徒瑞云一個轉(zhuǎn)身一掌扣住耶律圓珠的脖子,眼中全是恨意。
耶律圓珠這才看清不遠處的景象與倒地不起的司徒浩然被癡呆囈語的穆風菱驚呆了。
“我……我不知道。”耶律圓珠緊緊抓住司徒瑞云的手,臉漲的通紅無法呼吸。
“你不知道?你給的圖,我們剛進沙漠進被埋伏,找到被困將士時險被殲滅,回來之時又被堵了逃路,我真是傻,我怎么就信了你這樣一個心思沉重的敵國女人?!彼就饺鹪泼孔置烤涠枷竦度幸幌鹿卧谝蓤A珠的身上。
“……”耶律圓珠留著淚卻不想爭辯,這一切看來似乎真的無她逃不開任何關系。
“你走吧!我會殺了你?!?p> 司徒瑞云猛的放開耶律圓珠,任其跌落在地不多看一眼。
“我現(xiàn)是流云部丘落族族長妻子,若你能躲過大興最強暗殺部的暗殺,接下來便是與丘落族的對戰(zhàn),屆時便由我?guī)ш?,還望勿留手?!币蓤A珠雙目灰沉,語氣決絕。
“滾!”一字沉悶而帶有恨意的話語,徹底擊碎了耶律圓珠所有的期望。
臉上帶笑眼中帶淚,轉(zhuǎn)身一瘸一拐的離去。
僅僅半日百里藍陌已經(jīng)重新整頓好為數(shù)不多的鐵血軍隊伍。
為了避開昨晚的事再有,百里藍陌大膽的扎營在離北夷不遠處的梨村。
將司徒老將軍安置好后,攙著香盈袖來到了司徒瑞云的房中。
“既然是暗殺的事那就交給暗殺的人來對付吧。”正在商討之時,門外款款走來一位執(zhí)白玉扇的紅衣男子。
香盈袖神色黯然的抬頭望一眼后便安靜的坐在了司徒瑞云旁邊。
陌祭語雖然平日里無規(guī)慣了,此時還是很有眼色。
“南鏡的一切圣父那邊都安置好了,如若大興還這般毫不收斂,大興與永圣便全面開戰(zhàn)。辛苦各位撐了這些艱難時日?!?p> 司徒瑞云一雙眸子滿是紅色血絲,起身行了個禮后便又默默的坐下,再無多言。
香盈袖眼中心疼。
“不好了,少將軍,老將軍他……他……”未待來人說清楚司徒瑞云便已起身快速奔去,香盈袖也是不顧肩上的疼痛緊隨其后奔了過去。
年邁蒼老的容顏此刻蒼白疲憊帶著無力的絕望,香盈袖捂著嘴淚卻止不住的流著。
司徒瑞云緊緊握著司徒老將軍的手,這個他崇拜一生為之自豪的人。
“云兒啊~~你爹呢?”
司徒瑞云眼眶一紅卻是強忍著淚水勉強自己擠出一笑容。
“你怎得就不關心你的乖孫兒呢。”
“你這孩子……”司徒老將軍對于司徒瑞云略顯無奈。
“你放心,爹擊退了敵人,受了點傷,此刻正才重整,哪有空管你。”司徒瑞云讓自己的語態(tài)更顯的輕松和無奈些。
“浩然這孩子,總是這般?!弊焐想m說著責備,眼中卻是滿滿的自豪。
香盈袖轉(zhuǎn)過身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瑞云啊,我們司徒家鎮(zhèn)守南境一輩子,自開國以來就是南鏡的驕傲,此刻竟落敗在我手上~”司徒老將軍開始思維混亂自言自說著。
“爺爺!”司徒瑞云緊張的握緊了那雙難受厚繭并布滿了皺紋的雙手。
“瑞云啊,告訴你爹,我怕是見不到他最后一面了。告訴他,失了境地不怪他……”
語速減緩吃力而死撐著。
司徒瑞云終是說不出父親已不再的事,將頭埋握著的那只手上。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滴著。
“云兒啊,男兒莫哭……”顫著手想要抬起輕撫那微顫的頭,卻在抬起手后又重重的垂落而下,再無聲息。
外面的雨驟然而下,似在為這個戎馬一生的將軍在悲啼。
“啊~~”香盈袖再也忍不住的松開捂住的嘴嚎啕大哭起來。
百里藍陌推門而入瞧著這一方場景,緊緊抱起香盈袖往懷里緊緊的攬著。
陌祭語隨后趕來看著已經(jīng)仙去的老將軍垂眸鞠躬示以尊重,在無聲垂淚的司徒瑞云肩頭輕拍寬慰后出了房門。
夜色驟雨,深沉躁動。
司徒瑞云滿目疲憊紅色血絲布滿雙瞳,一身銀色鎧甲一把長槍插地閃著嗜血的寒光,在雨夜中傲然矗立猶如等待獵物的狼,滿是殺氣。
雨夜中數(shù)十黑衣人來襲,此時的黑衣人與以往的略有不同,額角皆綁垂著一抹紅纓,出招絕恨絕快。
司徒瑞云一腳踢起插地的銀色長槍,握手擋住來人襲擊。
十幾枚匕首落在鎧甲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長槍一轉(zhuǎn),揮開匕首的再次刺擊,眼神一凜,就近的一人隨著長槍快速閃過,從胸口直刺而入貫穿而過,提著尸首舉頭一揮擋住了上方襲來的匕首,空有的一掌拍開長槍上的尸體直撞上方來人。翻身一踢,長槍灌力而上,如騰飛的雄鷹貫穿尸體直刺上方來不及逃脫的人。
貫穿了兩具尸體的長槍猛然落地穩(wěn)穩(wěn)的插在地上。
余下十人皆懼,只因此時輕輕一笑的司徒瑞云好似初嘗血腥的獸,不知疲倦只為鮮血。
一胯而上,拔起布滿鮮血的長槍,尸體仿佛失了力癱軟倒塌。
匕首長槍的碰撞早就宣示了誰的強大。
百里藍陌和陌祭語皆是舒展眉頭,似乎還不是他們上場的時候。
幾招下來又躺下三人,司徒瑞云氣促卻依舊嗜血如渴。緊握的長槍從頂端淌著溫熱的鮮血往下墜。
“不知是孟落部不行還是司徒家的人名不虛傳?”一聲沉吟半晌后方黑影閃現(xiàn),長槍與利器的碰撞聲,好似劃開雨夜的一把刀。
香盈袖難忍的捂著耳朵。
百里藍陌微微皺著眉頭,陌祭語打開玉扇擋住口鼻,來人不簡單。
“憤怒雖然可以讓一個人無敵話,可終究都是人,會累的~”低沉緩慢有點打趣的對著司徒瑞云說著。
司徒瑞云貝齒一咬久未合眸的視線開始虛晃起來。
“看吧!”斗篷里的手微微一攤。
“你們別著急~”似乎察覺出了百里藍陌和陌祭語的動作,黑衣人急急阻止。
“孟落接了任務不勝勿歸,但是司徒家我還能有把握,可這~~對著你們怕是必敗難歸,好在這時有人出來給我們挽了一個難堪的局面?!焙谝氯宋⑽⒁恍?。黑袍下面瞧不清容顏。
“我說,你與那耶律圓珠結的什么仇?那丫頭死活說要親手殺了你且勢在必得,嘖嘖嘖~圓珠可是個執(zhí)著的死心眼,所以呢~你就好好歇著,明日洗好脖子再戰(zhàn)?!蹦侨顺林衾@有興趣的瞧著司徒瑞云。
“既然明日還有一戰(zhàn),今晚又來消耗對手,這做法未免太不公平了?!蹦凹勒Z從玉扇下傳來一聲輕嘲。
“好歹接令總要走個過場不是?!焙谝氯撕敛辉谝?,領著余下的數(shù)人抬著尸體就走了。
“此人……有趣!”陌祭語語中帶有笑意。
這一夜香盈袖未眠,那人走后司徒瑞云躺下便是深睡不起,發(fā)著高燒,這讓香盈袖很是擔憂。
鐵蹄緩緩,軍鞋重重,似來了不少的一隊人。
香盈袖抬頭望著百里藍陌,百里藍陌輕拍香盈袖肩頭以示別在意。
可是終是太吵鬧香盈袖忍不住的跟著百里藍陌出了去,穆風菱瘋掉了幾宿后表示昏沉過去再無言行。此時鐵血軍竟無人擔當出面。一群將士留下的老少層次不齊。
香盈袖一身擠上前與陌祭語并肩迎接行來的軍隊。
為首的一名男子墨衣,一手不停的摸著腰間的玉佩,面上溫柔儒雅,這個容顏這個動作香盈袖腦海中猛的浮現(xiàn)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