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發(fā)現(xiàn)
鑒于之前喝吐的經(jīng)歷目前還十分的記憶猶新,她不打算加入他們的喝酒隊伍。
四仰八叉的繼續(xù)癱坐在秋千,全無動彈的打算。
今日一天實在是有些奔波疲憊,再對比起自己前十五年的悠閑日子,顯然是嚴重超了標。
于是很快就陷入了神識恍惚朦朧的狀態(tài)里,半瞇著眼正對著眼前的熟悉場景,安心的閉上了眼。
至少暫時,亂七八糟的危機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這里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
這一覺,止水睡得很踏實,不過再睜眼時,無奈又聽到了噩夢般的魔咒,“止水,上學了?!?p> 她縮在被子里,哭嚎,“我不去我不去!”
“我可是妖怪,妖怪怎么可能上學?”
對方沉默了半分鐘后,她一下被人給拉出了溫暖的被窩,整個人騰空被抱了起來,于是纏綿的睡意當即就醒了大半。
音陸說:“沉靜大人說你不上學就跟他去開會。”
其實自己倒對她上不上學的事不甚在意,但礙于…抵不住他父親的各種高壓,只得硬把她給拉起來上學,哪怕是扛到學?!?p> 誰叫他連喝酒都比不過呢…昨晚給灌得生平第一次大醉酩酊,最后竟然落得在廁所狂吐了半晚上的狼狽下場。
怎么也不敢再慣著她了。
止水登時睜開了眼,干脆的點頭應道:“…我上學?!?p> 既然達到了目的,音陸便把她給放了下來,然后見人飛快的沖進廁所一通梳妝打扮去了。
昨晚她早早就睡了過去,渾然不知他們被折磨成了什么鬼樣,不過眼下瞧著一個個發(fā)白的臉色,倒也姑且能想象到是個什么腥風血雨的恐怖場景。
就連最能喝的三人組,音陸鴉青和貓玉都是萎靡不振的慘淡臉色。
沉鏡這個魔鬼…
她胸中忽生出些愧疚,停下筷子,耷拉著眼皮嘆道:“都怪我,不該給沉鏡說我喝了他幾瓶拉菲。”
經(jīng)過昨晚的噩夢,他們皆是聞酒色變,原本就不佳的食欲,再聽到她這么一說之后,齊刷刷的放下了筷子。
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瞧著他們個個暗淡且陰沉的臉色,她默默的繼續(xù)吃飯,不再言語。
吃過飯,止水照常如約到了學校。視線掃過校園,難得覺著,其實上學也沒什么不好…只要不讓她開會打架就行。
與人勾心斗角的事,或者得需要動手出力的問題上,自己實在是做不來。
這么想著,她步伐輕快的下樓走進教室。
司空修也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就坐在位置上,耐心等待著新一天的枯燥學習。
不過看他的樣子,自然是一點沒覺著枯燥的意思。
她笑笑,隨口跟他打招呼:“又這么早啊?!?p> 他聞聲抬眼對上目光,嗯了一聲。
止水皺眉坐到位置上坐下。若是不知道他降妖師的身份,還以為他昨晚抓鬼去了。
這臉色…簡直跟家里的妖怪有得一拼。
雖然知情,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昨天是熬了個通宵嗎?”
他想都沒想的點頭,“嗯?!?p> 怪不得,今天路上一個妖怪都沒見著。
敢情是抓了一晚上的妖怪…
——
校園時光依舊是如同流水線的機械化工作,直到兩個人的意外到來。
她正逃課在天臺上避難,坐在臺沿,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循著味兒找到的自己。
總之一轉(zhuǎn)頭,入目就是三個降妖師的臉,直沖沖的闖進視線,表面是俊俏清秀,可在她的眼前,怎么看都像是一張張惡魔的鬼臉。
止水故作淡定的笑笑,“司空同學,這是?”
司空修也是一愣。他原本就沒想到明哥和秋語姐會來學校,本以為是要找他說什么事,結(jié)果明哥一言不發(fā)的上了天臺。
就像是尋到了妖怪時的神情一樣。
他的感知力一向十分敏銳,在整個家族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料想是大概察覺到了什么異樣氣息。
可更沒想到是,她竟然在這里。
只有她在這里。
所以…
四目相對間,司空明嘴角微揚,不緊不慢道:“不要裝了。”
這非人類…果然又看出來了!
止水愣了一愣,笑道:“你在說什么呢?”
但她還是不死心的演下去,就算要打也總不能在學校里打吧?
他看向女人一眼,女人作勢就要沖過來。
“秋語姐!”司空修伸手本能的攔住她,再擋住去路,支吾的開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司空明見狀,頓時橫眉倒數(shù),“我看你是活回去了,是人是妖你都分不出來了?”
回頭看了身后少女一眼,“止水她,不會是妖怪?!?p> 這回,她是真的愣住了。也許自己應該去嘲笑他的天真,但眼下她實在有點笑不出來。
他平時一直是個不冷不熱的性子,和周圍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看不出有多親密,更看不出他把誰真正的放在了心上??蛇@會兒,他竟然堅定的站在自己的前面,面對著他的族人,說,自己不會是妖怪。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去理解他話里的深意,亦或者只是他的天真作祟。
可不論是哪一種,此時此刻,止水心中萌生出更多的是愧疚。
如今怎么也不能隨口的再附和著他的話,說出老三篇的謊言。
她默然的垂下眼皮。
沉默是金。
司空明不屑的冷笑,凌厲的眼神似能望進人的心里,擊碎所有的防備。
“那你證明給我看看?”
司空修回頭跟她對上視線,“好?!?p> 說罷就變出法器,不由分說的朝著止水扔去。
人盡皆知,法器是降妖師的貼身護具,妖怪是不能觸碰降妖師的法器,這對妖怪會造成極大的損傷,并且也會產(chǎn)生排斥的反應,但普通人拿著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物件,發(fā)揮不了任何的效用,所以是不是妖怪,就可以立見真章。
止水看著向她越發(fā)靠近的棍子,心里也不由發(fā)涼起來。
我的親娘喂…
這哪兒是證明?這簡直就是想要她的命。
想到上次她頂多才握住了半分鐘,就被給燒成了那樣,若不是放了血,還指不定得折磨她多久,這會兒直接整根棍子都朝著自己迎面飛來,就是不死也得半條命。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起沉鏡曾在小時候教自己的一種妖術(shù),如果應用得當能夠隱下八成左右的妖怪血脈,但他說這招其實沒什么大用,最多就能夠減輕降妖師的法器和符咒對妖怪帶來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