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人目炯雙瞳,眉分八字,身軀九尺如銀。威風凜凜,儀表似天神。
有詞贊曰:慣使一條棍棒,護身龍絕技無倫。京城內(nèi)家傳清白,積祖富豪門。殺場臨敵處,沖開萬馬,掃退千軍。更忠肝貫日,壯氣凌云??犊柝斦塘x,論英名播滿乾坤。盧員外雙名俊義,綽號河北玉麒麟。
此人便是河北玉麒麟盧俊義,而他身邊之人便是浪子燕青。
“盧員外,不在家中,怎的想起到這里來?”
索超不解的問道。
盧俊義是大名府家大業(yè)大的財主,平日里梁中書多邀之一起談事,因此索超也與之有些交情。
盧俊義卻常愛研究棍棒武藝,早年拜師于陜西大俠鐵臂膀周侗門下,習得一身武藝,奈何卻因家大業(yè)大,忙于經(jīng)營,從而未去當官謀職。
聽到索超這般問,盧俊義示意燕青將書信交于索超。
那信是梁中書寫給索超,講的是,梁中書恐索超此行有所閃失,便請盧俊義出山,幫忙照顧索超。
索超看后,心中自是氣憤,因為這分明就是梁中書對自己不太認可,找一個并非將官之人前來督陣。
盧俊義笑道:“事情來的急,未曾與索將軍事先通稟,不知將軍戰(zhàn)況如何?”
索超正欲厲聲喝斥,怎奈對方名氣之大,是梁中書請來之人,因此恭敬道:“剛剛捉來一反賊楊志。不知盧員外有何指教?!?p> 盧俊義開口道:“指教談不上,既然將軍勝了一陣,那第二陣便交給我家小乙,將軍意下如何?”
索超也沒有回答,這時只看燕青請戰(zhàn)道:“末將愿去一戰(zhàn),捉得反賊歸來。”
燕青上馬,單槍匹馬沖到陣前叫嚷著,“賊人哪個敢來與我一戰(zhàn)?”
花榮遠觀,看那來人怎生模樣?但見: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紀,三牙掩口細髯,十分腰細膀闊。有贊詩曰:
唇若涂朱,睛如點漆,面似堆瓊。有出人英武,凌云志氣,資稟聰明。
儀表天然磊落,梁山上端的馳名。伊州古調(diào),唱出繞梁聲。
當下花榮舞著銀槍前去應戰(zhàn),只見那燕青也揮舞著一根風流八卦棍,二人扭打在一起。
燕青本是擅長相仆,近身做戰(zhàn),如今馬上臨敵,當真有些吃力,不到十回合,那條風流八卦棍已然沒了之前的威力,漸漸敗下陣來。
燕青撥馬調(diào)頭撤去,花榮緊追其后,晁飛站在城樓上,心中不由有些擔憂,因為在他的記憶深處,燕青可是擅長川弩,果不出晁飛所料,就在二馬相隔一丈之距時,燕青回身連發(fā)三支駑箭。
那花榮本是用箭高手,早已察覺燕青的技倆,聞聲迅速躲開,其中一只駑箭被花榮叼在口中。
燕青見對方竟躲過川弩之箭,不由心生恐惶,正此時,花榮奮力拍馬趕上,一槍將燕青打下馬背,那馬獨自跑回營地。
花榮將其押回青州,城上的晁飛甚是開心,因為他知道,玉麒麟盧俊義也應在敵營。看來這是收降二人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的記憶深處不斷有個聲音提醒著晁飛。
盧俊義見燕青坐騎獨自歸來,心中已然明白。
索超淺笑道:“看來小乙哥是著了那伙賊人之手?!?p> 盧俊義本想借機讓燕青露個臉,揚個名。誰曾想首戰(zhàn)即敗,當下也顧不得與索超細講。
出了軍帳,手提黃金槍,跨上霹靂閃電白龍駒,一騎絕塵沖向梁山軍前。
“速速將我家人燕青放了,否則我這黃金槍,今日便要開刃了!”
盧俊義咆哮著。
晁飛看著盧俊義催馬叫陣,心中又悲又喜。
這時武松突然講道:“賢弟此人是我大師兄,待我前去一會?!?p> 晁飛這才反應過來,看來自己有些緊張了,怎么會把這層關(guān)系忘了。看著武松已然上了陣,晁飛高枕無憂的俯看著城下發(fā)生的一切。
只見武松并未乘馬,也沒有帶兵器,大步向前直到盧俊義馬前。
“大師兄,別來無恙!”
盧俊義看著眼前的行者,厲聲道:“你是哪個?敢來這兒認師兄,莫不是害怕于我,前來求饒?!?p> 武松將遮擋著臉部的黑發(fā)揭開,講道:“是我,清河縣武松?!?p> 盧俊義見狀,忽然翻身下馬,問道:“果真是師弟,可你為何在梁山賊人處,難道你也做了反賊?”
武松微笑道:“師兄,事情并非如你所想,不如到青州里一聚,我好當面與師兄講來?!?p> 見盧俊義有些遲疑,武松接著說道:“以師兄的武藝,難道還害怕我等這些泛泛之輩?”
盧俊義聽后,握著黃金槍道:“那是自然,我量師弟也不會害我,那便依師弟所言?!?p> 武松牽著馬,帶著盧俊義走向青州。
突然背后的索超大喊道:“盧員外,你這是做甚,就這么被擒了?”
盧俊義回身道:“索將軍,誤會了,這是我家?guī)煹埽€請你耐心等待,我去去便回。”
看著進入青州的盧俊義,索超心生怨氣,“本就沒有帶過兵,作過戰(zhàn),跑這里瞎攪和,現(xiàn)在又大搖大擺的單刀赴宴,這是出的什么招術(shù),梁中書你信個外人都不信我,難道真的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武松帶盧俊義回到青州府上,晁飛親自相迎,此外燕青也在身旁。
“盧員外,久仰久仰,今日一見果真是英雄不凡,麒麟再現(xiàn)??!”
晁飛通過剛剛觀察,自知盧俊義是個好面兒之人,便故意這般恭維。
盧俊義聽得自是舒服,轉(zhuǎn)而問道:“不知閣下是?”
晁飛微笑回道:“我便是梁山寨主晁蓋之子晁飛。”
盧俊義很自覺坐在椅子上,講道:“看在我?guī)煹艿姆輧荷?,今日便不為難你們,把我家小乙放了,這事兒就算過了,等一會兒你們照常迎戰(zhàn),我定袖手旁觀,決不參戰(zhàn)?!?p> 晁飛聽后,心想“想不到堂堂的河北玉麒麟竟是這般人物,完全與自己記憶深處的描述不符?!?p> 晁飛回道:“小乙哥,我等只是請回來切磋一下巧技,何來擒拿一說,人我們自然會放。”
只見燕青講道:“主人,這晁少俠也是個多才多藝之人,音律詩詞樣樣都在我之上,適才切磋一番,我便甘拜下風。”
盧俊義聽后,看著晁飛懷疑道:“那我便來考考你?!?p> 有道是:
兩軍陣前對壘,不懼危機赴宴。
平生最好薄面,功夫不曾親見。
全無敵友之分,投機即是有緣。
堂堂七尺之軀,不免有些汗顏。
畢竟不知那盧俊義要如何考驗晁飛,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