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回到的小屋,已經(jīng)完全記不得了。只記得蛋蛋那時的臉很陰沉,他嘲笑問:“找到房子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
晨晨跪扶在床上,期待的問:“你們吃過沒?”
蛋蛋撇了他一眼,王圣搶著說:“剛小寶和他媳婦帶我兩喝過酒了?!闭Z氣中明顯帶有炫耀的成分,這種炫耀正巧激出了晨晨的脾氣。
晨晨說:“俺也吃過了,一人吃了好幾個面包!”只都已經(jīng)到了下午,我們只吃了一頓早飯。
我害怕極了,生怕他要把我藏錢的事情都說出來。于是,趕忙搶著說:“一共只吃了一個好吧!”
蛋蛋的臉色完全暗了下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你們!哪來的錢?”
王圣的眼神也在我和晨晨的身上刷了一遍。
那眼色恐怖極了,仿佛把我的骨頭從身體里拉了出來。晨晨看見我那不爭氣的樣子,就主動踏前一步說:“我一共藏了幾塊錢,要不今天還不給餓死拉?”
蛋蛋從床上站起來,胳膊赤裸著,仿佛隨時都會給晨晨一拳似的??粗茸约好蜕弦活^又窮兇極惡的蛋蛋,晨晨還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王圣并沒有讓事情繼續(xù)惡化,打著圓場說:“有錢就拿出來,現(xiàn)在一條船上了,有錢就要一起吃!”
晨晨接過來說:“那你喝酒怎么不喊我們的?”
蛋蛋喊道:“你個小*日會喝酒嗎?再說了,你們早晨五六點(diǎn)出去,現(xiàn)在才回來!誰能能找到你?”
這個話題并沒有繼續(xù)下去,我和晨晨始終是軟弱的一方。因為肚子餓得太兇,王圣和蛋蛋也是多喝了兩杯,四個人就一起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并沒有過太久。這幾天的確多是在睡夢中度過的,我看見王圣和蛋蛋準(zhǔn)備好了皮帶和日本拖鞋,跑過去叫醒晨晨,又招呼了我一聲。
他們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兩副撲克,嚷嚷著要玩炸金花。和他們想象的不同,我是竄一下答應(yīng)的,因為我知道根本無法拒絕。而晨晨則是猶豫的說不喜歡打牌。
炸金花這種東西并沒有具體要求人數(shù),于是我們?nèi)齻€開始大玩特玩,不時用挑釁的眼光望上晨晨一眼,五分鐘之后,晨晨終于忍耐不住了!
隨著晨晨的入場,“賭局”也終于熱鬧起來。蛋蛋說:干玩著沒意思,要添些賭注。
我又是第一個叫好的,因為我想融入真的他們。但還是被晨晨狠狠瞪了眼。
蛋蛋疑惑的問:“你打牌,很厲害?”
我傻笑著答道:“沒啊,第一次玩呢!就覺得特有意思!”
蛋蛋一聽樂了,說:“你小子有天分,容易帶上道啊!”
聽到這句夸獎,我一下樂了。炫耀似的對晨晨仰了仰腦袋。晨晨也是個不服輸?shù)男愿瘢粗l(fā)好的牌吼著說:“悶三十!”
王圣微微抬了抬眼皮說:“有魄力!”
蛋蛋接過來說:“滾你*日的,你有錢嘛?亂叫什么的!”指著自己的牌又說:“我悶兩千,你跟不跟?跟了有錢給沒?”
晨晨被吼得有些發(fā)軟,還是硬氣的說:“你有錢???你有錢給我???我要輸了我賣血給你!你能吧?”
王圣指著地上的皮帶,搶過話來說:“別扯那些沒用的,誰輸了就用那個抽手背五下!行吧?”
我和晨晨顯然被這種“大氣”振倒了,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蛋蛋則邪邪笑著,又從地上拾起一只木屐,拍打著手掌說:“或者用這個打十下!”
我和父親打牌時,一直是我贏。所以我一直認(rèn)為自己的牌技很高超。
不看牌的人“悶”兩塊,看牌的人想跟就要“上”五塊,四塊對十快,八塊對三十。
王圣和蛋蛋是一直“悶”牌的,我和晨晨是每把必看。
開始的三把我的確很“高超”,可后來便一路倒了下去。
晨晨是第四局輸?shù)?,手背被皮帶抽腫了一圈,露出了血絲和淤血。他忍著痛咬著牙說:“你們要輸了!我打你們不準(zhǔn)還手的?”
蛋蛋和王圣疑惑的看了他眼,晨晨又說:“是男人就說行不行!不行就散場!”
王圣和蛋蛋出奇的沒有因為晨晨怒吼生氣。
我趕快幫晨晨壯了口氣,表明了一下和晨晨統(tǒng)一陣線的立場。但還是弱弱的嘀咕了句:“就是,你們連輸三把,我都沒敢使勁?!?p> 后來的時間,我不管贏誰,都盡量把力氣用得小些。晨晨則是打的用力,被打的更用力。手背上的肉都已經(jīng)爛了,像是被完全抽開了。我不想晨晨在挨打,就提議道:“換打錢的吧,這樣沒意思?!?p> 看到他們的眼神瞬間被吸過來,確定了我的想法是沒錯的,就又說:“咱先玩,打欠條。發(fā)工資還!”
晨晨搶過來說:“滾!規(guī)矩你摸清沒?”
我說:“快了!”
王圣說:“我學(xué)金花第一天,輸了一千七?!?p> 蛋蛋說:“誰牌都是花錢學(xué)來的?!?p> 就在我們一致通過,準(zhǔn)備好了筆紙等等工具的時候。小寶和嫂子已經(jīng)下班回來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時間竟然已經(jīng)到了夜里十點(diǎn)。
嫂子是純正的四川女人,嫵媚又親切,他一進(jìn)來就拉起晨晨的手說:“這是不是蛋蛋打的?”
晨晨遲鈍的說:“打。。。打牌的。”
嫂子立馬從背后踹了蛋蛋一腳,雖說踹得突然,但沒有多少力氣。
我突然更覺這個嫂子對我們太好了。
但是蛋蛋卻發(fā)怒了,小寶趕忙把嫂子護(hù)在身后,蛋蛋一看,嘆了口氣說:“哎,我現(xiàn)在淪落到被兄弟老婆打了!”
小寶說:“別說那女人一樣的費(fèi)話”,又指著晨晨說:“那么一點(diǎn)的小孩你怎么忍心打的?”
蛋蛋夸張的喊道:“?。咳思腋阋荒甑暮冒??88年的?!?p> 嫂子本就比小寶大幾歲,而且小寶一直告訴別人他是86年的,其實小寶究竟是多大,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搞清楚。
嫂子偷掐著小寶的腰,投了個疑問的眼神。
小寶仿佛不知道如何把火發(fā)泄出去的公牛,在屋里亂轉(zhuǎn)說:“把你嘴閉上!我98年的行吧?”
王圣見到氣氛緊張,爬起來說:“臟孩子就是臟孩子的!不緊人臟,嘴也臟!”
這話一下說出了我們大家的心聲,當(dāng)然除了蛋蛋本人以外,但害死一起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