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書培看著面前四個小闖禍精，負手在教員室里來回踱步。
“說吧，誰先動的手？”
三個低垂的小腦袋瓜齊齊抬頭，“是我……”
始終昂頭擺出‘我沒錯’的李逍沒出聲，袁書培專門問她，“你呢？”
“我動手了，他們欠揍！”李逍冷臉開口，比袁書培還橫。
“行，你們真有能耐，打架還有理了，人家三個男孩子，你們倆男倆女，把人家全打進醫(yī)院，你們倒是一點傷都沒受，高手??！”
“那老師是希望我們比他們傷的還嚴重嗎？”劉向東悶悶地問。
熊孩子問得袁書培沒話說，“我沒那個意思。”
“老師，是我先動手的，醫(yī)藥費我拿，罰我受，和他們?nèi)齻€沒關(guān)系，你要訓(xùn)就訓(xùn)我吧?！?p> 在袁書培印象里，甘萍是乖乖女中的乖乖女，袁書培不信。
“甘萍，不會是他們逼你這樣說的吧？”
三個被冤枉的人，誰也沒否認，甘萍嚅囁道，“不是，真的是我先動的手，不信你可以問住院的那三個人?！?p> “為什么？”
袁書培發(fā)出靈魂拷問，甘萍瞬間斗志昂揚無懼無畏。
“他們污蔑宋青程偷看考試卷，必須教訓(xùn)！”
攥緊拳頭甘萍怒目，猶如勇士振臂高呼，袁書培扶額。
“雖然宋青程沒承認，但是他也沒否認，而且有人證，否則，不可能無緣無故冤枉他。”
“沒承認怎么就可以斷定是宋青程作弊？老師是不是太武斷了？”
李逍面無表情地瞥斜著袁書培。
“先不說這件事，先把打人的事解決了再說?！?p> 袁書培說著，改變策略。
“你們最好實話實說，然后把責(zé)任劃分下，誰先動的手，誰下手最重，醫(yī)藥費就由誰承擔(dān)大部分，剩下的人均攤其余部分，還有，記過處分是肯定要有的，檢討書必須寫，一會兒你們先和老師去趟醫(yī)院，買點禮物去看看人家，道個歉，爭取能從輕處理?！?p> “不去！”甘萍張口就來，“醫(yī)藥費我會負責(zé)，檢討書不可能，如果要記過處分，他們?nèi)才懿涣?，我沒錯，我更不會去道歉?！?p> 誰也沒想到老實脾氣好的甘萍會如此倔強，袁書培愣住，劉文斐反應(yīng)過來，第一個支持甘萍。
“對，我也是，堅決不道歉，他們說別人壞話，就該揍。”
劉文斐一出聲，劉向東也跟著附和，“我也一樣！”
“你們……”袁書培氣結(jié)，“胡鬧！”
李逍上前一步向袁書培道，“責(zé)任不用劃分，我包了?！?p> “你包了？”袁書培瞪眼，“你以為你家長的錢都是大風(fēng)刮來的？你憑什么全包？”
“我沒說我付錢的包，是我包他們一分錢也拿不到，還得在全校師生面前道歉，念檢討書?！?p> “李逍，牛X！”劉向東偷偷向李逍豎大拇哥，被袁書培一個眼刀嚇回去。
“以勢壓人不可取，咱們必須講證據(jù)……”
袁書培才開個頭，就被李逍打斷。
“我會請私家偵探調(diào)查，如果查不出證據(jù)，那就找警察，我就不信有理的還能讓沒理的欺負住?！?p> 袁書培一個頭兩個大，幾個小孩子打架，又是私家偵探又是警察的，演電影也不能這么演呀。
“李逍，費用算我一份?！?p> 甘萍挺起胸脯，驕傲有這樣的好朋友，好同桌。
“你們來勁了是怎么著？”
袁書培氣得喘粗氣，這學(xué)生他算是管不了了。
“老師，我和你說了吧，其實可能有人確實偷看過考試卷，但絕對不是宋青程，只是我沒有證據(jù)，不是很肯定，所以沒有站出來指認?！?p> “什么？”數(shù)道目光齊齊投向甘萍，袁書培臉色冷峻，“是誰？”
“我不能說，宋青程挨打都沒說，我更不能說?！?p> “你知道為什么不早說？”
李逍氣得揪住甘萍質(zhì)問，被劉文斐拉開，把甘萍護在身后。
“到底怎么回事，告訴老師……”袁書培循循善誘。
“我可以告訴你事情經(jīng)過，但，是誰，我不會說……”
甘萍說完，開始講述她當(dāng)時的發(fā)現(xiàn)。
“在考試前兩天，我吃過午飯在操場散步，遇到一個人坐在階梯上看卷子，我覺得吃飯時間都在用功真厲害，所以就過去看了眼。
她剛開始沒注意，所以我看到了卷子，卷子是那種復(fù)印紙打印上去的，邊上有框，后來被她發(fā)現(xiàn)了，她就跑了，我記得那幾道題，就是考試卷子上的題?！?p> “你怎么不早說？”李逍指著甘萍質(zhì)問，“是怕別人懷疑你看了卷子，你的分數(shù)是作假嗎？”
“我沒有！”甘萍反擊，“我看不看到，那幾道題我也會。”
“你會你考的那么次?！?p> 被李逍說考得次，甘萍哇地一聲哭了，“我再次也不作弊，你冤枉我?！?p> 眼見倆個女生要掐起來，袁書培連忙把倆人隔開。
“好了，老師相信甘萍是好孩子，是不會作弊的?！?p> “你認為的好孩子和作不作弊有關(guān)系嗎？”
李逍問得袁書培啞口無言，他怎么就教了這么個不省心的學(xué)生？
“說，她是誰？”李逍逼著甘萍必須說。
記起宋青程說的‘如果說了，會有人死怎么辦？’甘萍打死也不說。
眼見事情越鬧越兇，袁書培緊急喊停。
“先去醫(yī)院看望傷員，都是同學(xué)，不可以打了人還不認錯?！?p> “不去！”李逍氣得兩眼通紅，指著甘萍道。
“你不說也無所謂，我讓私家偵探查，我看誰敢冤枉宋青程?！?p> 兩邊僵持不下，袁書培的電話卻在此時響了。
看是一個陌生號碼，袁書培接起來，“喂，您好，哪位？”
“袁老師，是我……”
“宋青程？！”
袁書培激動起來，其他幾個人也都是眼前一亮，就只有甘萍成了鵪鶉，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袁書培放開外放，讓幾個長頸鹿免得抻長了脖子。
“袁老師，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告訴你，我現(xiàn)在很好，您不用擔(dān)心，還有，我的傷暫時還不能上學(xué)，所以需要再請幾天假?！?p> 聽宋青程說他現(xiàn)在很好，李逍搶先道，“宋青程，你到底在哪里？”
“李逍？”宋青程頓了頓，“你怎么和袁老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