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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凰落桃枝

第120章

凰凰落桃枝 二茶小旭 4021 2024-03-15 10:00:00

  周相公一語驚人,朝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仿佛空氣停滯了一般。

  東方睿一掌拍斷了座椅扶手、起身怒斥:“放肆!此話是周相所言還是縹緲山莊所言?爾等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睿王不得無禮。”東方玨抬手制止了盛怒的東方睿,沉著臉問:“是迎還是迎娶?周相是否少說了一個字?”

  周相公不懼盛怒,道:“回皇上,臣認為,迎和迎娶是一個意思?!?p>  “周延之!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東方睿怒急便要上前踹他,幸而東方玨提前示意一旁的高公公下來。

  高公公連忙攔住東方睿:“王爺息怒!王爺息怒!當堂毆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周延之跪在地上,將后背挺得筆直:“微臣斗膽直言,萬凰山莊高手如云,若想保東方嫣一命,唯有迎她進宮?!?p>  東方玨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極力控制心中的不滿:“周相心里清楚,我國皇室沒有納妾一說,你是要朕封她為后?”

  周延之沒有答話,但臉上不動如山的堅定表情已經(jīng)擺明了他的態(tài)度,朝中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靜了半晌,李相才站出來打圓場,服了服身道:“皇上,周相此番雖然莽撞了些,但他所說的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立后之事皇上若覺得有些唐突,不妨先將東方嫣接進宮中安置,其余的事以后再說?”

  東方睿冷哼一聲:“你這餿主意和周延之說的有何區(qū)別?后宮之中有且僅有一個女主人,如今后位空懸,卻堂而皇之的住進一個東方嫣,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李相還是有些忌憚睿王,不敢與他直接沖突,便低頭不再言語。

  東方玨看著神情有些復雜的呂相緩緩問到:“呂相,你怎么想?”

  呂相看著李相和周相的背影,心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頓了頓道:“此時談論立后之事,確實有些倉促了,不過老臣……暫未想出別的辦法,請皇上恕罪?!?p>  東方玨又看向朝中眾臣:“你們呢?都是這樣想?”

  眾臣低著頭沉默,若是立東方嫣為后,縹緲書院出來的大部分官員自然樂見其成;旁的少數(shù)官員縱使心中有別的想法,但因此事涉及皇上的終身大事,所以也不敢隨便置喙。

  東方玨頓時覺得這場鬧劇有些可笑,在東漠國,若非皇上有意提出立后一事,旁人隨意討論立后之事是會掉腦袋的,他們當真是不怕死啊……

  東方玨雖然身為帝王,但他從來給人的感覺都是如沐春風一般,可不知為何,此刻他臉上的淺笑卻好像透露出一股帝王威嚴,讓堂下所有人都為之一顫。

  東方玨端起隨侍女官遞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見堂下依舊無人答話,方才開口:“縹緲書院于朕有授業(yè)之恩,如今縹緲山莊想要尋求朕的庇護,朕不能不報答?!?p>  李相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拿不準皇上是什么意思。

  東方玨繼續(xù)說:“縹緲山莊想要送東方嫣進宮也不是不可以,如今后位空懸,所以后宮之中的人員配置也尚不周全,繡房、膳房、花房的領頭女官都尚未安排,諸位不如去問問東方嫣屬意哪個職位?”

  堂下一片嘩然,唯有東方睿發(fā)出一聲輕笑。

  李相嘩然,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皇上,東方嫣貴為縹緲山莊莊主,怎可屈尊降貴成為一個婢女?還請皇上三思!”

  “屈尊降貴?”東方玨斂了笑意,沉聲問到:“李巍,你、以及諸位愛卿怕是忘了,何為尊、何為貴?”

  他的話如同一聲驚雷,嚇得除東方睿以外的所有人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巍更是一時抖成了篩子,匍匐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皇……皇上恕罪!皇上是真龍?zhí)熳?、東漠百姓皆是您的子民,您才是這世間的尊貴所在!老臣一時糊涂說錯了話,還望皇上恕罪!”

  在東漠國觸犯皇帝天威、褻瀆皇家尊嚴可是首屈一指的大罪,輕則五馬分尸、重則誅滅九族,是以皇家威嚴絕對不可侵犯,許是東方玨平日里太過仁善,倒讓他們忘了皇權(quán)至高無上的尊貴。

  “你確實是糊涂了,”東方玨指了指剛剛奉茶的女官說:“我國奉行女官制已經(jīng)多年,后宮之中的領頭管事與你們一樣皆是正經(jīng)官職在身,朕一沒有讓東方嫣去做灑掃婢女、二沒有讓她去參加科舉考官,這難道不是恩賜嗎?”

  李巍匍匐在地不敢再答話,周延之跪在一旁也不說話。

  呂相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皇恩浩蕩,皇上肯出手相助已然是重情重義,不如就讓李相帶著皇上的旨意去一趟縹緲山莊,如若東方嫣真的需要皇上的庇護,便讓東方嫣到宮中做個女官?!?p>  “這……”李巍有些遲疑,這件事可是一個兩頭不討好的燙手山芋。

  東方玨沉著臉看著李?。骸袄钕嘤X得如何?”

  看皇上這意思是要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如果他不肯去,定要被追究藐視天威的重罪,只得低下頭去:“微臣領命?!?p>  下了朝,李巍一臉愁容地往宮外走,見呂相從旁經(jīng)過,連忙叫住他:“呂相請留步!”

  呂相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李相有何事?”

  李巍愁苦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做了一揖:“方才多謝呂相解圍,否則皇上怕是不會輕易饒恕在下?!?p>  呂相稍稍側(cè)身,并不愿領他這個情:“就事論事而已,只是老夫沒有想到,你讓老夫在朝堂上提起萬凰山莊和仁親王府的利害關系,所謀的竟然是別的事?!?p>  李巍知道他這是不滿自己被利用了,連忙陪笑到:“呂相息怒,此事在下確實是有私心了,不過呂相也知道,淄夕國一朝變天確實與萬凰山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縹緲山莊在東漠的地位舉足輕重,如今他們貿(mào)然對縹緲山莊出手,咱們防患于未然總是對的?!?p>  呂相知道他說得沒錯,否則今日也不會真的在朝堂上提出此事,冷哼一聲道:“老夫好心提醒李相一句,在如今的東漠,萬事再大、大不過天,你比老夫小不了幾歲,如若還看不透這一點,李氏一族危矣?!?p>  李巍心中一顫:“呂相……這是何意?我等皆是出自縹緲書院,如今縹緲山莊莊主有難,我等若是坐視不理豈非是忘恩負義之輩?”

  呂相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李相執(zhí)意要趟這攤渾水,老夫無話可說?!?p>  李巍嘆了口氣道:“不瞞呂相,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樣也不是我等所想,立后之事何等重要,我原也沒往這上面想,只是沒想到周延之竟這么大膽敢提出這個意見,我只是……順勢而為罷了?!?p>  呂相嘆了口氣,原想再說些什么的,但見他絲毫意識不到問題所在,就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李相莫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北闩e步離開了。

  龍櫻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出了江南,在離東漠國最近的一個邊城酒樓中,掌柜的將密信送入包間中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龍櫻看完,將密信交給若兒:“我們在上京城的事引起東漠朝中眾臣的忌憚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們想借著為東方嫣尋求庇護的機會將她送上皇后之位……這實在是荒唐之極?!?p>  若兒看完便將信扔到火爐里燒掉:“在東漠國未經(jīng)皇上允許,隨意談論立后之事可是殺頭的重罪,這位周延之、周相公,對縹緲山莊可真是忠誠?!?p>  龍櫻有些疑慮:“可是東皇并未降罪于他,你可知他的底細?”

  若兒在腦海中回顧了一番此前在千心堂翻閱的卷宗,答:“周延之,年三十五歲,東京人士,五歲時父母早亡,隨后被縹緲山莊收養(yǎng)。因其從小聰穎過人,所以六歲時便被送到縹緲書院,做了兩年伴讀書童,而后被副院長呂學文、也就是現(xiàn)在的呂相收做關門弟子?!?p>  “呂相?”龍櫻詫異到:“呂相不是很早就辭職考官了嗎?”

  若兒道:“收下周延之兩年后辭的職,呂相走后,周延之及同窗們便被分給了別的先生,此間十八年二人再無交集,直到七年前周延之一路過關斬將奪得科舉第一,二人方才同朝為官,三年前周延之官至宰輔,與呂相、李相并稱三相,成為東漠國史上最年輕的相公。”

  見龍櫻似在思考,若兒繼續(xù)說:“據(jù)卷宗記載,呂相和周延之同朝為官這些年,除了公事并無私交。”

  “并無私交?”龍櫻再次覺得可疑:“縹緲書院出來的人最是尊師重道,他們師徒二人時隔十八年未見,一朝重逢、又共同效力于朝廷,怎可能并無私交?”

  若兒說:“據(jù)說這位呂相極為潔身自好、性格也有些孤僻,甚少與人結(jié)交、從不徇私舞弊,一心只為朝廷和百姓辦事,是以才能在多年前那場肅清朝中貪官污吏的動蕩中屹立不倒?!?p>  龍櫻仔細想了想:“所以,他此番公然上奏闡明咱們與仁親王府的利害關系,提醒東皇好生提防,怕是受人蒙騙了?!?p>  若兒點點頭:“此事大可以私下與東皇提及,如此堂而皇之的公然提出,逼迫東皇不得不當著眾臣的面處理縹緲山莊的事情,不太像呂相往常的作風?!?p>  龍櫻道:“不過縹緲山莊的人無孔不入,此事現(xiàn)在下結(jié)論為時尚早,若是他念及舊日情分、主動想幫縹緲山莊一把也未可知。”

  若兒贊同地點頭:“那咱們接下來怎么做?”

  龍櫻從手邊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子里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貼到臉上,又擠眉弄眼了一番使面具與自己的臉完全貼合。

  若兒見了這張秀麗的面容十分詫異:“夫人命沈央速速趕制了送來的竟是呂三小姐的面具?以她的身份入東漠會不會太過冒險了?”

  龍櫻順手將另一張面具遞給了她:“呂三小姐在藥王谷學醫(yī)多年,是齊老爺子的愛徒,我讓施施以老爺子的名義召她回谷,周旋一些日子不成問題?!?p>  若兒將侍女的面具戴好:“施施對夫人一向是言聽計從,不必擔心,但我們對呂三小姐了解有限,去了東漠難免會與她的家人打交道,需不需要我提前準備什么?”

  龍櫻微微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大致了解過了,施施說她是不受寵的庶出,從小被送進藥王谷,成年了回去也是常年在藥王谷開在東京的藥鋪居住,與呂府的人往來甚少?!?p>  “原來如此?!比魞旱囊活w心正準備放下,又猶豫道:“可是不讓尊上和小少爺跟著,能行嗎?”

  龍櫻一本正經(jīng)地說:“呂三小姐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身邊跟著個男人和小孩算怎么回事?咱們借用了人家的身份,自然也得維護人家的名聲?!?p>  瞧見若兒依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龍櫻敲了敲她的頭:“怎么,現(xiàn)在還信不過你家小姐了?”

  若兒連忙陪笑道:“若兒怎會信不過小姐?我只是擔心尊上窩著火,萬凰山莊的人恐怕覺得泰山壓頂了。”

  龍櫻笑了笑:“放心吧,待時機成熟,他們自然就來了?!?p>  若兒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自從龍櫻將花千邪撇下自己走了,萬凰山莊就如同陷入了一座冰封的孤島。

  山莊里的人個個行色匆匆,非必要不敢回山莊,不過別人能躲,管家福叔和留守的桃幺幺可沒處躲。

  福叔每日頂著姑爺寒冰似的眼神伺候他和小少爺?shù)囊率匙⌒校v使有一輩子管家經(jīng)驗的他都覺得如履薄冰;

  桃幺幺只要閑了就被小少爺抓住探究刀法,剛開始她還不敢對小少爺下重手,但每次好心放水總會換來姑爺凌遲般的眼神,只好全力以赴陪小少爺練刀。

  但她畢竟是個凡人,山莊里又有很多要事要處理,每天白天忙得腳不點地,晚上還得加班加點的當陪練,累得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差到福叔那里哭一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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