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夜晚,月朗星稀,院子中燃著一團篝火,篝火之上架著一個鐵鍋,鐵鍋內(nèi)陣陣醇香的燉肉味席卷而出。
“任闊,你這手藝真是完美繼承了咱娘真?zhèn)靼?。?p> 土門拿著一串金黃的烤肉,猛撕了一口,說道。
“會不會說話!咱娘活得好好的繼承啥!這叫傳承!”
任闊正抓著一把肉串,熟練地翻烤著,瞪了土門一眼,罵道。
“你說的不跟土門說的一個意思嗎?”雪狐狐疑地問道。
只見,雪狐眼前擺放著一個石制的盤子,盤子中放著燉好的肉塊,和金黃的肉串。
雪狐用爪子按住木簽,一口擼下了一整串烤肉,動作格外嫻熟。
“是一個意思嗎?反正比他那個詞好!”
“你看你的吃相,哪像個賢淑的女子?”
任闊看著雪狐狼吞虎咽的樣子,微笑著說道。
“女子?還賢淑?我就是一只狐貍,好嗎?我愿意一輩子這樣。”
雪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哎呦!我的小心臟!”
“趕緊認真做你的飯吧,馬上就不夠吃的了,一會你們的娘還要來呢,還有,她來了后,我不能說話,免得嚇著她。”
雪狐話剛說完,土門的母親就到了,其實,她名叫月蛾。
因為名字與她氣質(zhì)不符,所以她不愿意別人叫她名字,村里人都叫他“土門娘”。
“好兒子,我在外面就聞到肉香了!”月娥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來,娘,坐這邊,以后別當這么多人面夸我,多不好意思?!蓖灵T站起來,笑呵呵地說道。
“滾!沒叫你!天天就知道吃吃吃,以后多跟任闊學學!”月娥瞪了土門一眼。
“來,娘,嘗嘗我做的烤肉,以后想吃啥跟我說,我給您做。”
任闊微笑著遞給了月娥幾串烤肉。
月娥猛撕了兩口,然后連連點頭稱贊。
“真不錯,你現(xiàn)在這手藝真是完美繼承了我的真?zhèn)靼?!?p> 任闊愣了一下,然后抬頭看了看土門和雪狐,土門攤了攤手,表示無奈,雪狐則掩嘴偷樂。
“誰在笑?”月娥疑惑地問道。
“哦…可能是老鼠吧,聞到了這肉香,饞得叫喚?!比伍熩s忙找了個借口。
雪狐瞪了他一眼,可是前面說好的,只能忍著。
又忙了一會,任闊已經(jīng)把土門拿過來的半塊野豬肉收拾完了。
石桌之上堆滿了燉肉,烤肉,濃濃的肉香味彌漫了整個院子。
土門的鷹吃得格外歡實,哪里還有半點雄鷹的英姿。
“土門,你這鷹再這么吃下去,還能飛得起來嗎?別到時候還不如那老母雞飛得遠?!?p> 任闊提醒道,他可不想看到這天空的霸主砸在土門手里。
“我也沒辦法?。⊥良掖鍥]有人有熬鷹的經(jīng)驗,連我?guī)煾刀急硎竞軣o奈?!蓖灵T苦著臉說道。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給它養(yǎng)成一個習慣,只把它參與捉到的獵物做成熟的給它吃,不然就餓著它?!?p> “能行嗎?”
“死馬當活馬醫(yī),試試吧!”任闊建議道。
“你說你哪有半點你爹當年的風采,一點都不隨你爹!”
月娥忍不住教訓道。
“娘,那他隨誰?”
任闊弱弱地問了一句。
“咳咳…”
土門和雪狐被滿嘴的肉嗆了一口,然后不約而同地捂上了眼睛,心想,任闊早晚死在這張嘴上。
一通揉捏,陣陣慘叫,好兒子的形象此刻蕩然無存。
“娘,您這按摩的勁道有所退步??!”
任闊一邊揉著胳膊腿,一邊嘟囔著。
“要不再來一次?”月娥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別別別,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的。”任闊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體格是比之前有所變化,以前收拾你的時候我的手不疼,今天有點費勁,感覺硬實了?!痹露鹨苫蟮卮蛄恐伍?。
“我都快十五歲了,長大了,呵呵…”
“確實是長大了,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
“噗…”任闊剛喝了一大口水,當即噴了出來。
土門一臉羨慕地看著任闊。
雪狐默默吃著烤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等待任闊的回答。
“不用了,不用了,娘,我還太小,土門都十七八歲了,要娶也得是他先娶??!”任闊趕忙說道。
雪狐見任闊拒絕,猛吃了一大口烤肉。
土門則一臉感激地看著任闊,然后一臉期待地看著月娥。
“他?毛都沒長齊的玩意,怎么看都還像是個毛孩子,哪有半點男子漢的樣?哪家姑娘愿意跟著他?他等幾年再說吧!”月娥絲毫不給土門一點面子。
土門默默地低下頭,猛吃了一口燉肉,仔細想來,自己確實太不堪了,母親這是恨鐵不成鋼?。?p> 于是,默默地打定注意,要努力改變自己。
“娘,您別這么說,土門還是有很多優(yōu)點的,比如說…比如說…能吃能睡…”
任闊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土門一點優(yōu)點。
“這優(yōu)點豬也有,豬還能提供豬肉,他那是吃豬肉的!”
“別再推辭了,就這么說定了,不瞞你說,已經(jīng)有過幾家姑娘上門說親了?!?p> “但你以前還跟個孩子一樣,我就給推掉了,既然現(xiàn)在長大了,明天開門相親!”月娥斬釘截鐵地說道。
雪狐又默默低下了頭,眼神流轉(zhuǎn),仍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吧!那您可得先給我把把關(guān)啊。”任闊看了眼雪狐的狀態(tài),故意說道。
“放心好了,這個交給為娘,我一定按照為娘這個標準篩選。”月娥拍著胸脯說道。
“那個…這里按照您這個標準還行。”任闊拍著胸脯,支支吾吾的說道。
“臭小子,竟然還有這愛好,行,包在為娘身上?!?p> 月娥指了指任闊,大大咧咧地說道。
“等等,聽你的語氣,其他的標準參考為娘不可以嗎?”月娥面無表情地問道。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至于其他的,倒也沒什么了。”
“就是再比您溫柔一點,比您白凈一點,比您漂亮一點,比您瘦一點,比您…”
“來來來,我教教你以后怎么說話。”
任闊話還沒說完,月娥已經(jīng)滿腦袋黑線,說是要培養(yǎng)培養(yǎng)他語言的藝術(shù)。
雪狐和土門,看著任闊凄慘地模樣,同時搖了搖頭,這張破嘴,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月朗星稀,樹影婆娑,香飄四溢的院子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