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意猶未盡
馮薇與莫暖坐在沙發(fā)上聊天,聊起了工作。莫暖的情緒很低落,她的星路并不順遂,因為文化程度有限,人脈也有限,找她的電影與廣告并不多,在公司被打壓的很厲害。
莫暖說話的語氣淡淡的,看起來對工作的事情并不強求。在公司為了避嫌,她不準宮少勛幫她爭取資源,現在的收入還不足喂飽老家那群人的胃口,所以過得很是艱難。
馮薇很好奇的問她老家有什么人,莫暖本不想說,但是沒有交心的朋友,家里人又都只知道要錢,所以她的壓力很大。家庭與工作的壓力讓她經常性失眠,最近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說到老家的事情,她聲音里都是心酸。
莫暖的老家在三線城市‘洪市’的一個縣城,屬于縣城一個小鎮(zhèn)的農村,在大山的邊緣。村里沒有修公路,電也很緊張,村里的年輕人都出來打工了。
莫暖是家里的老大,她還有三個妹妹和一個弟弟,為了要弟弟一家人生活的很艱難。因為家實在太偏遠,計劃生育在那里,人們還不是很了解,但重男輕女的思想卻根深蒂固。
她從小要干很多活,帶大了弟弟妹妹,要喂豬砍草,做飯下地。只有奶奶會幫她,她好久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了,甚至過年都不曾回家,兄妹五人過得像野孩子。上學后她要走一個小時才能到,有時候奶奶不舒服,她就只能待在家里看著弟弟妹妹。
馮薇紅著眼睛拉過莫暖的手,摩擦著手掌,手掌里的繭子,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依稀覺得有些磨手,不像一個女孩子的手,很粗糙。
她上完小學的時候,爸爸因為工傷不能再下力干活,他們回了老家。她很開心,想著以后終于不用再干這么多的活,可以好好學習,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但是現實給了她一巴掌,爸爸不能再做體力活,母親沒有什么力氣,所以最后的決定是讓莫暖出來打工。她才十四歲啊,她還想上學。但是看著父母臉上的無奈,奶奶的心疼,她妥協了,還能怎么辦呢?年邁的奶奶、喪失勞動力的父母、年幼的弟妹,她咬牙同意了。
剛出來的時候她只能在附近的縣城找個刷碗端盤子的工作,再大些她去商場賣衣服,幫人帶孩子,掙得錢也不是很多,但都托人帶回了家。她不敢耽誤工作,家里一直再催著她拿錢回去。
莫暖開始小聲的抽泣,那邊打麻將的聲音不小。但是馮薇還是看到風墨天不斷的轉頭看她們這邊,然后又繼續(xù)打麻將,宮少勛的眼睛也一直不斷的往這邊掃。
莫暖像是在發(fā)泄般,一股腦的將自己的事情都說給了馮薇。她的性格真的很卑微,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人的臉色,這應該是從小在大人堆里工作,懂得察言觀色。
說到最后她開始放開聲的哭,不再壓抑。馮薇沒有聽到她為什么和宮少勛認識,但是以她對宮少勛的了解,應該是因為心軟。表面越是吊兒郎當的人,內心越是柔軟,像亓飛、像宮少勛、像高洋...。
莫暖對于宮少勛來說,就是新鮮事物。他們自小就在私立學校,能在“海恩”這個大都市設立的私立學校,不是普通的民辦學校,這里囊括了全國有錢有名的富家子弟。
他們對莫暖這種身份的人有一種向往,是好奇心的驅使,他們對未知世界去探索。馮薇想如果風墨天沒有她,或許也會對這些人充滿好奇心。
顧為之出來的時候正聽到莫暖哭,一臉納悶的看著她們兩人問:“微微,你怎么哭了?”馮薇抹了一把臉,她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流淚的,是因為同情她的遭遇還是惋惜她的人生?
擦了擦臉,馮薇看著顧為之沒有表情的臉,明明是兩個人在哭,他卻只問了她,看吧,顧為之就不是吊兒郎當的人。
風墨天走過來,坐到馮薇躺著的沙發(fā)上,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轉頭對莫暖說:“今晚住這里,我讓阿姨帶你過去,少勛還不知道幾點散?!?p> 然后又對顧為之說:“葉良睡了,你就沒事了吧?趕緊頂上去,我?guī)О毴バ菹ⅰ薄?p> 說完抱起馮薇,她趕緊抓住他的衣服,示意他等一下,轉過頭安慰莫暖:“莫姐姐別難過,明天我們去逛街,買東西會讓心情變好的?!瘪T薇不喜歡逛街,她覺得太浪費時間,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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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叫莫暖逛街的,但是風墨天不許她去,說逛街太浪費體力。讓她在家好好待著,馮薇無力反駁,畢竟她現在坐的時間長了,身體還是會疼。
沒過幾天,馮薇沒有約莫暖去逛街,卻等到了莫暖約她。讓她陪同去參加一個公司的慶功會。說是慶功會,但里面莫暖只是一個客串的角色,小的不足以讓人記住,卻偏偏被邀請去參加宴會。
莫暖很害怕這種場合,她的自卑心有些嚴重,她在強勢的人面前很難說的出話。而且性格也是冷冷淡淡的,看起來不好接近。
今天的主角肖禾,偏偏一直都看不上她,認為她仗著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和宮少勛不清不楚的走的太近。
肖禾是現在炙手可熱的三棲明星,手里資源很多,擁護她的小明星也有很多。連宮少勛也是對她能忍則忍,平常藝人鬧點小矛盾,心一偏就過去了。
聽完莫暖的話,馮薇覺得挺好玩,這么多女人還是圈里的人,肯定熱鬧。她不止要去,還要去做宮少勛的女伴。想到這里她臉上浮起得意的笑,這次非要給莫暖找回場子。不過看莫暖的意思,只是不想一個人,沒有找她出頭的想法,估計是找不到其他人陪。
風墨天看到馮薇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笑成這樣是起了什么壞心?”風墨天看著她這一臉的壞笑,不禁想起她小時候,每次她要捉弄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笑。高洋讓她拿書包,還回去的時候,往里面放磚頭。亓飛讓她抄作業(yè),抄完以后在后面寫上自己的名字。和同桌吵架,將紅墨水倒在人家凳子上。
馮薇不滿的皺眉,“說的好像我做過什么壞事一樣”,不過為了讓他同意自己出去,又馬上換了一副狗腿子樣的笑臉,“墨天,莫暖約我陪她參加一個慶功會,那天你也看到了,她這個人膽小、卑微、嘴笨,如果她自己去的話,肯定會被欺負的。”怕他不同意又補了一句,“少勛哥也會去?!?p> 被她那句‘墨天’取悅到的男人板了板臉故作鎮(zhèn)定,“我也要去”。
“不行,你去了多沒勁,本來都沖著少勛哥去的。你去了還不得都奔你去啊,那群女人還怎么作妖,我還怎么發(fā)揮。”馮薇是奔著給莫暖找場子去的,那群女人不作妖,她打臉用什么借口?
看她一臉興奮,風墨天放棄了要跟她一起去的念頭,“那我讓馬力在門口等你,你完事立刻來找我”。
馮薇見他同意,開心的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剛要放手離開的時候,風墨天兩手固住她的腰。低頭準確的吻住了她的嘴,馮薇趕緊推他,嘴里模糊的說著,“放開,你這么大力箍著我,肋骨又要斷了”。
聽到她的話,風墨天趕緊松手,臉上是意猶未盡的失落?!鞍?,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好想你。”風墨天的頭在她脖頸間摩擦著,用力聞著她身上清淡的薄荷味。
馮薇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腦門上往后推,很假的笑了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