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通道,姬無傷手持黃燈,已經(jīng)行過百丈,此刻怕是深入到西湖之下。
眼見又一道鐵門擋在前方,他取出從黃鐘公身上取下鑰匙,逐一試之,將之打開。
卻是兩道鐵門之間夾著兩扇釘綿木門,縱是內(nèi)功高強之輩,若想破之,掌力都會被吸入化解,逃脫不得。
又是行過數(shù)十丈,姬無傷又見一鐵門。
姬無傷抬起油燈,透過門上方孔看向內(nèi)里。
只見其內(nèi)空間狹小,靠墻一榻,榻上坐著一人,可惜光線太暗,看不清面容。
姬無傷透過方孔,出聲說道:“可是任我行教主?”
不料里面那人聽到動靜,動也不動,口中大罵:“去你娘的,又玩什么把戲,有屁就放,沒屁快滾!”
“任教主莫要誤會,在下林平之,受向問天大哥與任小姐所托,前來救你?!奔o傷說道。
囚室之內(nèi),任我行身軀一顫,霍然抬頭盯死姬無傷,
一臉的胡須,瞧不起面容。此刻四肢束縛的鐵鏈咣當作響,他語氣帶著激蕩:“向兄弟和盈盈?”
姬無傷道:“正是?!?p> “哈哈哈??!”任我行放聲大笑,但轉(zhuǎn)瞬之間化作暴怒:“去你娘的,當老子蠢貨,你這毛娃娃是什么東西,那四個沒卵東西東呢,派你來消遣老子,混蛋玩意!”
姬無傷不惱不怒,說道:“在下真是受人所托來救你,任教主被囚多年,如此警惕也是常理,不過那江南四友已被在下所殺,任教主若不信,出去后一看便知?!?p> 任我行不怒反笑:“好大的臭屁!毛娃娃你幾歲了?那四個東西雖說沽名釣譽不是玩意,但當年我還在神教時,那四個東西就已是一流好手,憑你也能殺他們?”
姬無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似乎無心辯解。
他取出從江南四友四人身上分別取下的四把鑰匙,依著鐵門上四個鑰匙孔,依次插入,依次解鎖。
任我行聽著動靜,目光明滅。
姬無傷推開這扇似乎長久時間沒有開啟,因而變得生澀沉重的鐵門,一股混合著陰潮的發(fā)霉味,還有變質(zhì)的屎尿味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人眩暈作嘔。
將黃燈掛在鐵壁上,姬無傷看向任我行,或許因為長久不料理,他的毛發(fā)很長,垂落到榻上,滿臉都是胡須,看不清面容,唯有那雙眼睛依舊攝人心魄,張狂而霸道。
“你他娘真是來救我的?”任我行瞧著姬無傷錯愕道。
到了此時,他疑心似乎開始動搖。
只是姬無傷相貌年輕的過分,他還是不相信對方真有那個實力解決外面那江南四友,因此還是將信將疑。
姬無傷似乎不想多說:“我這就為任教主解開鐵索。”
看那樣子似乎不想與任我行辯解,只是如此一來反而讓任我行疑心再次消失一分。
“失禮了。”他拿出黃鐘公身上取下的一串鑰匙,上前兩步蹲到任我行身前,去摸索著鐵索鎖銬。
那任我行身體警惕非常,拳頭瞬間握緊,那鐵索瘋狂亂顫,透過那鎖索,姬無傷手掌一陣發(fā)麻。
那股氣息,如同從沉睡中覺醒的兇獸,讓人心悸。
姬無傷心中凝重,任我行被囚禁多年不見天日,四肢被玄鐵束縛難以活動,甚至為了防止他逃脫,那黃鐘公四人肯定沒少在他飯菜里動手腳。
卻未曾想到,十幾年過去,對方依然有如此這深厚恐怖的內(nèi)力,這讓姬無傷感到吃驚。
吸星大法果然是當世積蓄功力最強的法門。
見姬無傷不動,似被嚇住,任我行冷哼一聲,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小子,我就相信你一次,若你真的能救我出去,從今以后,你便是老子的兄弟,我神教右使之位歸你莫屬?!?p> 姬無傷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似不在意。
他摸索銬住任我行四肢的玄鐵鎖銬,確定完整無損,然后才拿起一串鑰匙逐一試之,好像不確定哪一把才是。
任我行見他不似有歹意,也是略微放松了戒備。
恰在此時,驚變乍現(xiàn)。
一抹寒光驟現(xiàn)。
姬無傷衣袖之下,一把短劍突然彈出,仿若葉里藏花,毫無預(yù)兆,讓人始料未及。
“找死!!”
任我行是當世少有的高手,反應(yīng)何等之迅速,想也不想,束縛他的鐵索狂亂舞動,他側(cè)過身體想避開要害。
然而姬無傷練就完整版的葵花寶典,哪怕僅是第二重,但那速度驟然爆發(fā)何等之快,又是在如此近距離的空間,更是讓人防無可防。
論劍法造詣,他在這天底下連前百都輪不上,但若論殺人的速度,這世間恐怕除了東方不敗,無人能及他。
那速度莫測,此時讓任我行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噗!
一蓬鮮血濺灑在鐵壁上,姬無傷的短劍偏離了任我行的咽喉,只扎入其鎖骨之下,順勢一絞。
“狗東西!”任我行遭到重創(chuàng),大聲喝罵,倒底是頂級高手,最終還是讓他躲過要害。
此時任我行如何不明白,他遠遠低估了對方。
對方偷襲雖然卑鄙,可他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真有可能殺了他,又見對方長得如此年輕,心中震駭無言。
“混賬東西??!”
任我行狂怒,眼珠如同野獸突起,目光駭人。
“吼?。。 ?p> 任我行全身須發(fā)狂亂,宛若猛獸,這一聲大吼蘊含著他恐怖的功力,頓時宛如天雷乍響。
音波的威力在這狹小的囚室中被放大無數(shù)倍,姬無傷又近在咫尺,措不及防之下,他耳膜瞬間破裂出血。同時他身體被任我行身上震蕩而出的一股磅礴真氣生生震開。
任我行遭他偷襲受創(chuàng),依舊生猛霸道,委實恐怖。
在這狹窄囚室之內(nèi),姬無傷的速度優(yōu)勢被無限壓制,一擊未成,他使失了優(yōu)勢。
“是東方不敗讓你來殺我!”
任我行只能想到這個原因,道那東方不敗囚禁他十二年,終于忍耐不了,想斬草除根。
然而姬無傷根本沒聽到,任我行那聲隱含著洶涌內(nèi)力的大吼差點就將姬無傷震暈。
他此時耳邊耳鳴不止,聽不見其他聲音,若非咬破舌頭,此時未必能得一絲清醒。
“給老子死來!”
任我行須發(fā)狂舞,一掌抓向姬無傷,透著詭異吸力。
姬無傷目光鎖定任我行,眼見對方手掌抓來,他大腦變得無比冷靜,知道萬萬不可被對方觸碰。
吸星大法宛若黑洞,天下武功無所不吸,他一身真氣絕不敵吸星大法的威能,瞬間便會被對方吸干而死。
嗤!
姬無傷葵花真氣瘋狂運轉(zhuǎn),將速度提到極致,宛如雷電疾空,頃刻射出囚室。
偏那任我行手腳皆被玄鐵索鏈束縛,讓他無法掙脫,這一退一阻之間,便讓他失去了抓住姬無傷的機會。
“啍,去你娘的狗東西,還想逃!”任我行一聲怒罵,卻掙脫不了玄鐵鎖鏈,氣悶發(fā)狂之時,一掌拍出。
這一場蘊含著他一身的功力,哪怕隔空擊出,依舊恐怖無比,空氣震蕩,仿佛連通道也在顫抖。
這掌隔空直襲姬無傷后背,狹小的通道內(nèi)避無可避。
姬無傷腦中冷靜無比,知道萬萬不能被這一掌擊中,否則以兩者之間天差地別的功力,他必死無疑。
生死關(guān)頭當下,他再次透支潛能,氣血燃燒,化作滾滾真氣,同一時間,丹田之內(nèi)真氣瞬間抽干。
霎時間,渾身經(jīng)絡(luò)之中真氣滾滾奔騰。
姬無傷全力爆發(fā),葵花真氣瘋狂運行,一瞬間飛出十丈之遠,那恐怖的掌力追上他時已經(jīng)無限削弱,落在他身上僅將他震飛出去,沒有受到多重的傷勢。
險死還生,姬無傷不悲不喜。
他迅速轉(zhuǎn)身,兩枚纖細的鋼針從他手中射出。
葵花真氣加持之下,那兩枚鋼針快到極致,無影無形,仿佛穿過了時空,齊齊射向任我行雙目。
任我行反應(yīng)不及,無法防守,無法躲避。
“嗷??!”
任我行雙目爆血,凄厲大吼。
“狗東西,竟然玩陰!老子要生撕了你??!”
任我行真氣狂暴四溢,雙掌混亂發(fā)出恐怖的掌力,落到四周那鐵壁上印出一個個凹坑,恐怖至極。
他身上的玄鐵鎖鏈哐哐作響,仿佛隨時會被他扯斷。
姬無傷心中冷靜如水,眼見偷襲得手,任我行雙目受創(chuàng)失明,心神俱亂,正是良機。
他繼續(xù)強行壓榨全身氣血激發(fā)潛力。
真氣在經(jīng)絡(luò)內(nèi)瘋狂運轉(zhuǎn),他的經(jīng)脈不堪重負,如此強大的輸出讓他的經(jīng)脈開始擠壓膨脹,仿佛快要撐爆。
“死!死!死??!”
任我行發(fā)瘋了一般,渾身真氣在激蕩,雙掌舞動之間仿佛一臺恐怖大殺器,尋常人近之必死,狂野而恐怖。
那蘊含著恐怖內(nèi)力的雙臂四面擊出,破壞力駭人。
那束縛著他的玄鐵鎖鏈仿佛不堪他大力拉扯一般,不時繃緊到極致,似乎隨時會讓他掙脫。
姬無傷一語不發(fā),氣機隱匿,同時潛能爆發(fā)到頂點。
在仿佛爆炸一般的葵花真氣加持之下,他速度是之前數(shù)倍,達到前所未有的極致。
他一步跨出,跨過十丈空間,又詭異的無聲無息。
他的短劍再次揮出,凝聚精神,如同最頂級的刺客,看穿那重重恐怖的掌影,劍隨心動。
這一劍詭奇絕倫。
撲哧!
血噴如泉涌,一個滿是毛發(fā)的腦袋飛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