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可以小憩,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晚上不用熬夜到深夜,陶筱覺著寒假的三大福利非此三項莫屬了。這個寒假要比之前度過的所有寒假都充實,也都美好。
雖然窗外數(shù)九寒天,但是這個冬天她和羅旭找到了一個溫暖安靜的“小窩”——“從前慢”,因為畢竟是學(xué)生,手里沒有太多錢,所以也只當(dāng)是偶爾的“小奢”放松。
這個寒假,陶筱過得還算規(guī)律。每天早8點起床,太陽高照了背著小包去補課,羅旭都會比她早些到補課班幫占他旁邊的座位。宮美婷因為早上起不來將課改到了下午班,所以這個假期一直都是她和羅旭一桌。
羅旭呢,只是嘴上說著“上課才是最有意思的事”,前幾堂課也確實認真跟著學(xué),跟著記筆記,但對于零基礎(chǔ)的他小班習(xí)題課真的是太難了,并且對于學(xué)習(xí)這件事他還十分懂得知難而退,所以三天以后羅旭徹底放棄了在習(xí)題上掙扎,搖身一變成了陶筱的課堂小助理。見她渴了給遞水,見光曬著了給拉窗簾,見她哪道題卡住的時間長了,記下來課后立馬叫老師來講。
兩人就這樣每天上午在補課班學(xué)數(shù)學(xué),偶爾去“從前慢”坐一會兒,不知不覺20多天就過去了,春節(jié)悄然來臨。
節(jié)前三天補課班休假了,陶筱難得的享受了幾天睡回籠覺的福利。數(shù)著日子,正月15后學(xué)校就要開學(xué)了,分班考試的通知也發(fā)下來了,定在了正月十二。因為開學(xué)后就換班的緣故,所以寒假作業(yè)可以忽略而過,陶筱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分班考試上。白天基本都在刷數(shù)學(xué)題和背政史地,晚飯后刷刷網(wǎng)頁,逛一逛qq空間,早早地就睡下了。
春節(jié)這天,噼里啪啦的二踢腳、鞭炮聲整天不絕于耳,街上各處張登結(jié)彩,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上午十點左右羅旭叫她出來一趟,倆人約在校門口,陶筱到時羅旭已經(jīng)等在那了,手里拿著一個包裝紙袋,說是給她的新年禮物。陶筱打開里面裝了一件紅色圍脖,羅旭說,給她填填新年喜氣,希望她能如愿地考進實驗班,陶筱收下并道了一聲新年快樂。她沒準備禮物,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么,羅旭也根本不在意這些,只是借著這個機會看她一眼便好。
年后便是陶筱期盼到來卻又害怕到來的分班考試了。好在她心里素質(zhì)不錯,考前雖然緊張,但真發(fā)下卷子時又能鎮(zhèn)靜自若地去答題。經(jīng)過長時間的備戰(zhàn),各科都不負所望地發(fā)揮良好,做起題來行云流水,時而有些過不去的坎兒,也在確定自己解不出來時適時地放下來。她從來不是天才,也不是特別聰明的人,所以有些題不會非常的正常。
最后一科答完后陶筱小舒了一口氣。雖然和中考、高考比起來這只算一次小考,但確是高中三年中比較重要的一次考試。實驗班一定在班級管理上較其它班嚴苛一些,像她這種時而松懈放下警惕和緊張感的人,一個嚴厲的老師其實于她的學(xué)習(xí)之路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成績要在三天以后才能下發(fā),這三天是完完全全放松的三天。不用管學(xué)習(xí),也不用去考慮作業(yè),除去中考后的一個多月假期,她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放松過了。所以在等成績的這幾天里,陶筱整日的刷偶像劇,睡懶覺,日子舒坦的不得了。
正月十五這天市里有燈會,羅旭早上發(fā)來短信約她晚上一起看燈,整好今天父母要去姑姑家竄親戚,陶筱不喜歡湊這種比成績、比工作的年節(jié)熱鬧,借著和同學(xué)有約的借口躲過了一劫。也和父母約定了她這邊結(jié)束后他們再從姑姑家往回走,剛好能將她帶回家。
燈會擺在了s市大廟的街前,整整兩條街,掛滿了各種花燈。這是s市每年最盛大的慶典活動,燈會入口處鑼鼓宣天,夕陽紅樂團扭得秧歌為這個節(jié)日添了更加濃厚的喜氣。路兩邊有商家用來做宣傳的移動花車,賣湯圓的、炸各種小吃的、還有賣烤串的小販也擺滿了街的一角,偶爾還穿插著一些賣燈、賣小禮品的小商家。
羅旭走到一個賣頭飾燈的小攤前,為陶筱戴上一個兔耳朵的閃燈,他說,街上人太多了,他怕陶筱走丟了不好找。
陶筱本就長得白皙可愛,帶上了這兔耳朵燈的發(fā)夾更顯得俏皮可兒人,街上花燈流光溢彩,路上行人人聲鼎沸,羅旭看著人群里陶筱的笑容,只覺著歲月靜好,這個冬天,一點兒都不寒冷。
頭上戴著燈,手里捧著滾熱的雞湯豆腐串,陶筱跟在羅旭身邊一邊吃一邊逛。到好看的花燈前駐足看一會兒,到熱鬧的高蹺表演前湊一湊熱鬧,羅旭總要緊盯著她,生怕一個轉(zhuǎn)身她就鉆進了哪個人群里,再找就費力氣了。
“‘如三秋兮’,打一成語”陶筱站在燈謎前,想了半天的謎底,她是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的話,可是“一日不見”也不能算得是成語吧?她的詞匯量有限,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謎底。
羅旭看陶筱盯著燈謎半天,想他是猜著這個謎底,問道:“還沒想出來么?”
“你知道?”
陶筱回過頭興奮地看著羅旭,羅旭拿起擺在一旁的筆寫下“一日之長”四字,他雖然學(xué)習(xí)不怎么樣,字確是洋洋灑灑的很大氣,很好看。
“出自詩經(jīng)《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羅旭隨意地背出了“高中必不背,高考必不考的”冷門《詩經(jīng)》”,這讓陶筱不得不重新認識一下羅旭。
“你怎么會這么冷門的《詩經(jīng)》?”陶筱驚詫地問道,她一直覺著羅旭對學(xué)習(xí)是毫無興趣的,語文成績更是及格邊緣都摸不到。可是如此流暢地說出冷門《詩經(jīng)》節(jié)選,她第一次覺著,她應(yīng)該重新認識一下羅旭。
羅旭低頭給陶筱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說:“我還會很多冷門的《詩經(jīng)》”
陶筱太喜歡看他的眼睛了,他那溫柔的笑總是讓她醉在里面,看久了發(fā)覺自己太過花癡,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街上熱鬧非凡,一群中學(xué)生打打鬧鬧地朝他們這邊跑來,陶筱和羅旭說著《采葛》的事沒注意到身邊的動靜,一個男孩子莽撞地奔到身前時羅旭才反應(yīng)過來,好在眼疾手快及時地將陶筱了拉進懷里,倆人都向后稍一步才算躲開,廢了好大力氣才站定,心下余驚未了,憤憤地看向已經(jīng)跑過去的那群人。
陶筱的頭抵在羅旭胸前,心臟就像要跳出來一般砰砰地跳個不停。羅旭的頭抵在懷里人兒的頭上,輕輕地屏住呼吸,腦中無數(shù)個念想告訴他不要放手,一直桎梏著她,就再不會受那“一日之長”的相思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