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陶曉寫出這句古文時,墻上的倒計時牌子也只剩下短短5天了。
今天要照畢業(yè)照,10點的時候羅旭會回來。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這最后的一百天,大家都拼了命的拿成績,就連吃飯和睡覺都時間都被壓縮出來看書,背題。
偶爾靜謐的夜晚,火車嗚嗚的鳴笛聲幾不可聞地傳來時,思緒方能從機械般地學習中抽離出來,短暫地感受自己仍活于這世上。雖然周遭的空氣都被題海淹沒了,但仍能在稀薄的空氣中,聞到一絲決戰(zhàn)即將來臨的緊張味道。
高考,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羅旭穿著校服出現在班級門口時,陶曉正坐在窗邊,對著遠處已經盛開的丁香花發(fā)呆。
杜老師曾說“丁香花開的時候,就是大家要說再見的時候了。”
還有五天,這次離別,終于輪到高三十四班了。
轉過身,羅旭正歪在門口,看向她的眼睛里帶著星辰。微風帶起額前的碎發(fā),一如初見時一般,讓人心不能自已。
“不是十點么,還有半個小時。”
陶筱站起來朝羅旭走過去,這才看見他左手拿著一個卡片相機。
“十點是班級的,提前來,是我們的。”
陶筱笑著接過相機,“那我覺著這里一定要照一張?!?p> 故事的開始,他們成為同桌的那一天。
羅旭手托著下吧,臉稍稍地側向陶筱,陽光恰到好處地灑在桌子上。
微微的風送進丁香花香,時光在此時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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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這三天,天公作美,連連陰了三天,可沒落一滴雨。沒有悶熱,沒有暴曬,在席席的微涼風中,陶曉答完了最后一科試卷。
走出考場時,一切都如做夢一般的不敢想象。那些不能睡覺,死磕數學題,熬夜背單詞、背文綜定義的日子就那么過去了嗎?
曾經魔鬼般的日子突然抽出她的生活,自由的空氣突然涌入,讓人一時不知該往哪里走。
“晚上六點,百合園飯店,班級聚餐?!?p> 拿起手機,陶筱看到qq群里的通知,一時有了方向。
原來,習慣了被安排的日子,真的不知道自己支配時間時,該做些什么。
羅旭打來電話,說下午來接她。陶筱趁著中午,和媽媽一起逛了商場。
這些年的生活里只有書本,陶筱從沒在外貌上為自己花過一分心思,想起羅旭,她今天想花一些心思,穿漂亮的衣服,做一些小小的改變。
爸爸媽媽這幾年雖然很辛苦,但家中的生活較之前卻有了很大的轉變。
現在雖然還不及小康的水準,但至少已經聽不見那句“媽媽不愛吃肉”“爸爸不愛吃蝦”這一類聽了都覺著心酸的話了。
這一中午,媽媽給陶筱買了時下流行的裙子、t恤,褲子,還有她的第一雙高跟鞋。
她從沒一次花過這么多錢,覺著差不多的時候,趕緊拉著媽媽回家,可媽媽卻覺著還遠遠不夠。
“夠了媽,已經買了這么多了。”
“誒呀不夠,畢業(yè)了,馬上就是大學生了,你以前那些不能再穿了?!?p> 最終陶筱拗不過媽媽,呦買了兩件衣服才算結束了這次瘋狂購物,在陶筱看來,簡直就是報復性消費。
回到家陶筱睡了一個三年來都沒那么踏實的飽飽的午覺,醒后去澡堂洗了澡,回家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她不會化妝,卻不知那些粉底遮瑕在她18歲的臉上簡直是畫蛇添足。
陶筱生的本就白皙,眉眼也是個美人坯子,只需涂一點薄薄的口紅,提提長久以來因為學習虧損的氣色,便在人群中落得出挑。
平時學習忙,恨不得三四天才洗一回頭。頭發(fā)也一直都是千年馬尾,所以跟那些早早就上了妝,噴了嗆鼻香水的女同學比起來,并不如她們那般搶眼。
當羅旭看到身著碎花連衣裙,小心翼翼地踩著小小細跟的白色鞋子,頭發(fā)散下來自然地披散在肩側的陶筱朝她走來時,一時竟慌了神。
陶筱慢慢地走到羅旭面前,他依舊如往常一般,白色t恤,牛仔褲,就趁得陽光而美好。
到百合園時,已經有很多同學都到了,美婷拉著梁沖朝他倆走來,拉著陶筱左右環(huán)顧了三圈才停下來,
“筱兒,真看不出,你只要稍稍地一打扮,竟是這樣的美人?!?p> 陶筱知道美婷是在拿她打趣,站在一旁的楊春白雪不削地“嘁”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香水味從兩個人身邊走過。
“咦~這股子騷味兒”
美婷從來不慣著她,都是明著的敵意。
“你說什么!”
楊春白雪轉過身,被美婷的話激怒了。
美婷沒立即回懟,竟走上前兩步仔細地看了看楊春白雪,緩緩地吐出一句“你卡粉了”
指了指鼻翼“這個地方”
“宮美婷!”
楊春白雪的手都舉起來了,卻被美婷憑著一己之力擋在了半空。
眼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架勢,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陶筱趕緊出來打個圓場。
“都是同學,有什么事咱們進去再說?!?p> 美婷看了眼周圍,狠狠地甩開楊春白雪的手,在她耳旁低語道“你勾引梁沖的那些個伎倆別當我不知道,這次便宜你”
楊春白雪不削地“哼”了一聲回道“你都把自己送到他床上去了,不還是爭不過那個顏晨?”
美婷毫無預兆地“啪”地就是一巴掌,力道用的十足十,楊春白雪的臉上瞬間就出現五道指印。
陶筱見事情不對,一個健步沖上去隔在了兩個中間試圖阻止,可她一屆文弱書生,哪里有混跡已久的楊春白雪力氣來的大,一把就被推了出去,好在羅旭接的準,不然一定是臉先著的地,壓的羅旭悶哼一聲。
美婷那邊楊子銳和梁沖也及時地拽住兩個人,到底是男生力氣大些,才算及時地阻止了這場已經演化到白熱化的戰(zhàn)爭。
羅旭扶著陶筱站起來,見她眉頭微皺,急切問傷到了哪里。
陶筱小心地提起裙子,才發(fā)現膝蓋處擦掉一大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