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好,暖暖打在筱良薇的身上,她覺得溫暖得很,那日光打在她的眼睛上有些發(fā)癢,于是用手微微遮擋了下額頭,段程謹看見她微紅的臉頰不覺喉頭一動,緩緩低下了頭。
“別,謹,還有人。”筱良薇的臉在看到不時探頭的眾人后更紅了。
醫(yī)院里來來往往的人,有忙碌的醫(yī)生,護士。還有產(chǎn)檢的小夫妻們,看著這對郎才女貌的璧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筱良薇有雙好看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開來,如同一對大雁撲入水潭,在段程謹?shù)男睦锛て鹎永恕?p> “薇薇,進來一下?!卞X亦藍手拿著報告單站在診室門口,面無表情的對著走廊說。
“我跟你一起進去?!?p> 筱良薇先看了看段程謹拉著她的手,再看了眼已經(jīng)空了的大門,心下一沉,面上卻笑道:“別,你一個大男人不方便?!?p> “哦,你覺得我們之間怎么才方便呢?”
呃,輕蕩蕩的語氣里說不出的曖昧,筱良薇只能狼狽而逃。
看著診室的門被關(guān)掉,筱良薇按下心里的不安,找了個凳子舒服地坐下,熟門熟路的打開錢亦藍的保溫杯喝起了水。
“薇薇,說了多少次了,懷孕了不要喝茶,對孩子不好。”
“怕什么,她有個愛茶如命的舅舅,總得投其所好吧?!?p> “薇薇……”
“說吧,怎么了?!斌懔嫁笨此茻o意的把玩著手中的保溫杯。
而她的右手不自覺的理了理頭發(fā),錢亦藍低了眉,每當筱良薇緊張的時候就這樣。
“你的眼睛……”
“嗯?”
“可能保不住了……”
“什么時候?”
錢亦藍明顯被問到了,他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如花般好看的女人,曾經(jīng)是他心底朱砂痣的女人。
“能看到她嗎?”筱良薇用手摸了摸肚子,還有7個月,她就能來到這個世界了,那么那個時候她能看到她的對吧。
實在頂不住對面那汪泉水般的眼睛,錢亦藍低頭:“我建議你不要她。”
……
“什么?阿藍,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她是你的侄女,難道就不能被祝福嗎?”
筱良薇語氣輕柔如春風(fēng),她一直是個連吵架都不會的人,最多就是急紅了臉。
“孩子以后會有的,你的眼睛出現(xiàn)了排異,而且……我不能看著你去冒險,你知道的……”
作為稱職的醫(yī)生,錢亦藍他自認為已經(jīng)做到喜形不于色了,也見慣了生離死別,可當這種事發(fā)生在他的身上,他才知道有多疼。
“阿藍,你不知道……”
沉默良久后,筱良薇終是低下了頭:“阿藍,答應(yīng)我,由我來告訴程謹可以嗎?”
“好?!?p> ……
筱良薇懷孕之后,多了好多怪癖,坐車不能開空調(diào),而且坐車就睡,不過這些怪癖在段程謹?shù)难劾锞妥兂闪藧鬯呐d趣點。
回家的路上,天空開始下起小雨,3月的天有點陰冷,段程謹脫下外衣搭在沉睡的筱良薇身上,順便摸了摸她凸起的肚子。
回到家,筱良薇還沒醒,段程謹謹慎地將她抱在懷里,出門迎接的段媽媽看見了,也小心的將筱良薇的裙擺弄上來。
“兒子,熱水已經(jīng)放好了,你給微微清洗下,醫(yī)院那么臟,生病了就不好了?!?p> 下樓將外衣放在衣架上的段程謹聽到媽媽這么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段媽媽早年喪夫,在經(jīng)歷了精神上的打擊后,身體越來越不好,筱良薇還沒進門前瘦得跟骨頭一般。
在經(jīng)過筱良薇一番甜膩轟炸后,身體才慢慢好起來,她沒有女兒,所以在段媽媽心里,筱良薇跟親生女兒般。
“笑什么,我那寶貝媳婦跟孫女有什么閃失,我就是不要老命也要打你……”
眼見媽媽手拿搟面杖而來,段程謹作投降狀:“您可饒了我吧,你那媳婦我不一樣含在嘴里怕化了。再說家里有阿姨,您去弄那熱水,萬一摔了還不是要麻煩你那寶貝兒媳婦?!?p> “我自己的兒媳婦,我才不要別人疼。”
“得,我看你對她比對我好,我才是你撿來的吧?!?p> ……
一覺醒來,屋子里黑乎乎的,筱良薇摸了摸身旁,冰涼涼,程謹?
“程謹?”
回答她的只有空曠的獨孤,窗簾已經(jīng)被拉好,她嘗試了幾次開燈,那燈如同擺設(shè)一般黑暗如許。
偌大的房間里,她可以感受到冰冰涼涼的家具透著無盡的黑暗,這一刻她怕了,不是因為怕黑暗,而是這太過于熟悉的場景,在午夜夢回里過了無數(shù)遍。
她能感受到窗外的風(fēng)打在玻璃壁上,那嗚嗚咽咽的聲音仿佛在叫囂著讓她加入。
程謹?
你在哪?
她摸索著來到床邊,光著腳丫想要去開門,卻被拖鞋裹住了腳,身體重心不穩(wěn)就要倒下,她又焦急的要去捂住肚子。
害怕,無窮的害怕。
“薇薇?”推門而入的段程謹扔下手里的蠟燭,一把拽住她要下落的身體。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段程謹后怕得要死,這雷雨交加的夜晚,電路突然停了,他怕她夜里醒來的時候怕黑,就去準備拿蠟燭,沒想到才幾分鐘就出了這事。
筱良薇拉著段程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滿心滿眼里只有他。
將筱良薇抱在床上去,他準備點亮蠟燭,她不讓他去,懷里的軟玉香甜,糯米團子般滾來滾去。
“別鬧……”聲音暗啞得厲害,筱良薇卻不松手,她越發(fā)緊緊的抱住他,用下巴不停地揉著他的脖子。
“薇薇,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天知道,從她懷孕開始,為了她的身體,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
“亦藍說,可以……”
“唔……”
他討厭那個男人,雖然那個人名義上是他的大舅子,可他依然討厭他,特別是那個人看薇薇的眼神,他知道那是一個正常男人的眼神。
對于夫妻來說,這種事自然是水到渠成,只是怕弄壞懷里的軟玉,段程謹這次不是太盡興,可看了看又沉沉睡了的某人,他只能暗壓下去。
筱良薇的肚子才3多月,還看不出什么,段程謹摸了摸,心底鄙視起來。
還有6個多月,你這小丫頭片子就能出來了,到時候,我就把你扔給你那同樣沒良心的奶奶,這是我的老婆,現(xiàn)在就借你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