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見他似乎有些失神,“庭少,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沈庭揉著她腦后的頭發(fā)。
都都頭發(fā)屬于軟而多的,又比較長,一抓一大把。
沈庭手里捻著細軟的發(fā),“這周末叔叔出院,會在家里辦個小酒會,都是熟人?!毕胫趺凑f才能不嚇著她,“你,也來?”
還是詢問的語氣,尊重她的選擇。
都都倒不是怕什么酒會,這種場合她從小參加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著實沒什么可怕的。只是,“我誰都不認識,也沒什么交流目的,去了干嘛?”
沈庭勾唇,“怎么沒目的,見家長啊,見過了叔叔,我就去見你奶奶,然后咱就結(jié)婚?!?p> 并不是要他們同意,而是要禮貌的見他們,并且告知這件事。
都都瞪大眼,“你又開始胡說八道,誰要結(jié)婚!”
“當然是我們。”沈庭勾著唇,目光火熱看她,“怎么,把我吃干抹凈想賴賬?”
“你,誰把你……”簡直跟這人沒法交流,“不想和你說了!我可沒答應要結(jié)婚,你別亂說?!?p> 都都有點急,她才剛念大一而已,剛過了十八歲生日,誰要跟他結(jié)婚,想得美。
沈庭料想都都沒準備好,不敢再說急了,“好好好,你禍害我的事先不提……”見都都要開口,手指按到她唇上,示意她安靜,“那你周末去參加酒會嗎?做我女伴,我全程陪著你,保證不會讓你覺得無聊,嗯?”
沈庭極為負責,他跟都都走到這一步,想把她介紹給身邊的人認識,告訴他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之前是為了保護她而不公開,現(xiàn)在也是為了保護她而公開。
他想結(jié)婚,但這事要慢慢來。
見都都還在遲疑,補充了一句,“你可以叫你朋友一起?!?p> 潘小樂?倒也是個辦法。
都都想了片刻,“那我問問小樂吧,她要是不想去……”還真不能肯定小樂會答應。
“不勉強你,以后也很多機會?!鄙蛲ヂ砷_手里的發(fā),“看你自己的意思。”
以后這樣的酒會多的很,也不著急這一次,沈庭不想讓她覺得為難。
小作女傲嬌起來,“我可以去啊,就是看某人有沒有誠意。”
某人淺笑,“又想要什么?”
小作女手指在臉上點了點。
沈庭揚唇,在她側(cè)臉親了一口,“就知道占我便宜。”
都都笑嘻嘻,“這還差不多,伺候的我滿意點哦。”
沈庭挑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想讓我伺候你,早說啊?!彼曇粢驗樘?,帶出了沙啞,“今晚去南雅小區(qū),嗯?”
都都微怔,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啊。
“許直~”沈庭揚聲去叫許直。
“不是的!”都都捂住他,有些慌亂,“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又來了!”
小臉又開始紅,耳朵尖也是粉的。
沈庭的笑悶在胸腔,低低笑了兩聲。
都都在他肩膀捶了一把,生氣道:“我走了,不跟你說了?!?p> 沈庭大手握住車門把手,攔住她,“親我下,就讓你走?!?p> 都都眼睛轉(zhuǎn)轉(zhuǎn),傾身在他眉骨上落了一個輕吻。沒等抬頭,就被沈庭按住后腦。
他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的擁在一起,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片刻后,沈庭才慢慢松開她,都都臉紅著整理好風衣,下了車。
許直見都都下了車,這才繞到駕駛座,上車。
看著黑色氣派的大G遠遠駛走,都都在樓下冷靜了會兒才回到宿舍。
很快到了周末,都都和小樂最終還是沒去看籃球賽。
倆人下了課就回家了。小樂每周的快樂就是回家泡澡,刷劇。有都都的順風車,哪有不回的道理。
都都也問了小樂想不想去酒會,小樂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本事,拒絕了。
參加酒會麻煩不已,要準備禮服,妝發(fā),還要跟別人有的聊,能忍受尷尬的氣氛。小樂這種直腸子確實不適合參加。
都都畢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孩,不覺得這些有什么問題,再說有沈庭陪著她,她也不怕落單。
唯一有些忐忑的是,她要去見沈庭的叔叔,是不是有點早?自己這樣子,沈平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不過就算沈平不接受,她也不準備放低身段討好他,但是見長輩,還是要有最起碼的尊重的。
周五晚上陪奶奶吃飯聊天,好像成了固定節(jié)目。
奶奶見到都都開開心心回到家,自然的詢問了一周的事宜,都都大約說了說,略過了沈庭去看她那一段。
奶奶卻沒忘,八卦心不輸年輕人,“那個追你的男孩,你答應他了嗎?”
都都觀察了下奶奶的神色,幽幽的問,“那,奶奶你希望我答應他嗎?”
“如果他對你真的很好,又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交往試試也是可以的?!蹦棠痰南敕ū却蠖鄶?shù)的家長要開明的多。
都都垂眸,旋即抬起,“那我就,試試?”
“交往可以,但是一定要自重自愛?!崩夏耆水斎魂P心這個問題。
“奶奶放心,我明白的。”都都不是隨便的人,她任何的決定,都非常謹慎的想過。
周六上午,沈庭打電話給都都,給她準備的禮服送到了南雅小區(qū),讓她去試一下。
都都磨蹭到了下午,才給許直打電話,讓他來接她到南雅小區(qū)。
禮服掛在衣帽間里,是橘紅色抹胸長裙,腰身緊束,前短后長的荷葉下擺,配肉色鑲鉆細帶高跟鞋。
都都先試了試鞋,正好和腳。她略有些驚訝,沈庭竟然知道她穿多大的鞋。
隨后換上禮服,更加驚訝。
禮服仿佛是量身定做的,三圍正好合身,一絲不差。
都都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個身,將馬尾散開,隨手在腦后綰起,露出欣長的頸。
白皙的皮膚被橘紅色的禮服襯的閃出了光亮,鎖骨纖細,兩臂自然的垂著。
她的美,驚心動魄,原來一直被掩蓋著。
都都自己也很滿意,又在首飾抽屜里選了一套珍珠項鏈和手鐲,簡單大方。
負責妝發(fā)的化妝師在酒會前一個小時也到了。都都底子好,沒怎么化妝,頭發(fā)就簡單做了個公主發(fā),既將她年輕的優(yōu)勢顯出來,又不會覺得過于簡單。
既然是在半山別墅辦小型酒會,沈平身體不好,沈庭便是主人,不能去接都都,他要在家陪客人。
當銀白色的Panamera開到半山別墅的時候,沈庭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許直先下車,隨后快步到后排打開車門。
一只纖瘦的腳穿著鑲鉆高跟鞋從車里伸出來,無不顯出它主人的柔美,隨后是一只白皙的手。
許直剛想去攙,肩頭卻被一只手按住,許直回首。
沈庭勾著唇角將他推到一旁,隨后伸手過去,握住了都都的小手,拉到面前,在手背上輕吻。然后攙著她,下了車。
院子里的燈光不算明亮,月色尚佳,皎潔柔和。
沈庭被眼前的女孩驚艷到了。
因為到了晚上會有些許涼意,所以都都披了件鵝黃格子披肩,披肩松松的被她攬在兩臂,堪堪蓋住兩側(cè)的肩膀,頸前還是有大片的皮膚露在外面。
她下車,手被牽著,帶著調(diào)皮的笑歪了歪頭。
“晚上好啊,沈先生。”
沈庭挑眉,無不自豪,眼神專注,“你真美。”
“謝謝?!倍级夹廊唤邮堋?p> 沈庭牽著她的手走進別墅大門。
高暖烊剛從車上下來,兩人的背影落在她眼里。
一個高大寬闊,一個纖瘦嬌小。一個西裝筆挺,一個禮服耀眼。一個眼神火熱,一個溫柔回應。
如此美好,如此相稱。
如此硌眼。
高暖烊帶著微笑,手包被捏的變形。她伸手整理了一下煙色的長裙,抬腳向門口走去。
別墅一樓的客廳被略微整理,沙發(fā)茶幾放到一旁,騰出中間甚寬的地方,餐廳開放的餐桌上擺著自助的餐點和酒水。
沈平雖然在前一天出院,但是精神還不算很好,只靜靜坐在一旁的沙發(fā)里,旁邊坐著幾個遠征的老股東,幾人樂呵呵的說著話。
酒會不正式,規(guī)模也小。沈平只請了遠征幾個元老和各個重要部門的經(jīng)理,以及幾個老股東和好朋友,當然也沒落下高暖烊??偣惨簿褪畮讉€人,但年齡段跨度很大。
當沈庭牽著一個女孩進門的時候,略顯熙攘的客廳瞬時靜了一靜。
正說著話的沈平也瞇了瞇眼,打住話頭,給了沈庭一個疑問的眼神。
站在他旁邊的女孩,腰背筆挺,神色優(yōu)雅,一身橘紅色禮服將整個人襯的有些野性美,但她氣質(zhì)卻是沉靜安然的。
沈平?jīng)]見過這女孩,但他看見了沈庭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將她引進門,而且自始至終,他一貫的萬年冷清表情換成了溫柔和寵溺。
這對沈平來說,太陌生了。
陌生的讓他有種危急感。
他偏頭,卷卷手指,一個年輕人湊到他身旁,詢問道:“先生?”
沈平低聲問:“你在監(jiān)控里見到的人,是她嗎?”
年輕人抬頭,眼神穿過人群,落到沈庭旁邊的女孩身上。
年齡是對的,五官因為沒有過度的妝還顯得素凈而真實。
張展鵬點頭,“是她?!?p> 沈平不動聲色皺眉,心下了然,他好像被高暖烊當做了開門磚。
正想著,高暖烊施施然進了門。
她身份有點特殊,她不僅僅是沈平舊交的女兒,她還是議員的女兒,甚至可能是下屆議長的女兒。
故而,她一進門,就有活絡的人上前迎接,打破了靜謐的尷尬氣氛。
都都被沈庭牽著,自始至終都是大方淡然的神情。
沈庭幫她脫了披肩遞給服務生,隨后又幫她理了理發(fā)尾。
“等會兒我會跟大家介紹你,你什么都不用做,點頭微笑就好?!彼晕A身,在她耳邊說。
都都喜歡這種被保護的感覺,抬頭對上他深沉的眸子,點頭,“好?!?p> 深情對視,巧笑嫣然。
高暖烊跟幾個人說話的空隙,看見了這樣刺眼的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