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秋天總是轉瞬即逝,已到了比人心還要寒冷的冬天,秦國的冬天是多么漫長呀,尤其是在這冷宮里,四面冰冷的宮墻都在攀比著她的寒心,她終究病倒了。
城樓之上,他獨自一人登高眺望著她冷宮的方向,她進去之后,就沒再見他笑過,那般的莊嚴肅靜,片片雪花飄起,他甩了甩肩頭的飄雪,呆看著那只牽過她的手,便想向手心呼出一口熱氣,暖一暖,結果卻也不能令他有半絲溫暖,也不知道她在里面過的怎樣,他眉頭微微緊皺,是的,事到如今,他還是想著她惦著她,甚至比自己的身體還要重要,他是多想讓她成為自己的皇后啊~但是不可能了。
她的拒絕歷歷在目,句句誅心,他閉上眼睛,逼著自己不再回味——“尚瀟,你是不是覺得朕非你不可?朕這就去雨露均沾,君恩散盡給你看看!”
他狠下心來,便才徑直向著城樓走了下去,去了他好久沒有去過的后宮,那個早已沒有半點他氣息的后宮,也許是剛進宮的女子都還不知道圣上的模樣,聽說他身材高且魁梧,眉目似箭,世間上難得好看男子的模樣,直到今日,他皺著眉頭進入,女子們都癡情呆滯了,怎可長得這般的美好?與世人口中兇殘自私的君王無關半點。
他側躺在龍紋塌椅上,半遮半就的紗簾擋不住他半撐撫頭的模樣,他在欣賞女子的聲樂,而女子都在欣賞著他,直到一個人擊錯了缶,壞了他的絲竹之聲
他看似不耐煩的掀開了紗簾“何人?壞了朕的雅興?”
半怒的音色使女子立刻轉臉向他跪了下來“臣妾知錯”
看著她嬌小一只的模樣,他想了想的暫且放過“何過之有?”
那女子抬頭注視著簾中已坐起身的他,竟輕笑了一下“都說圣上鐘愛于冷宮里一位不識抬舉的女子,茶不思飯不昧,不能得到圣上喜歡,令圣上開心便是臣妾們的過錯”
這招似乎是那個女人慣用的,他苦笑了下~簾中的輕笑,使女子更加有了信心,果不其然她抬頭一瞬間,終于對上了他的目光
“你倒挺像她~”,半分與她相似的膽量和容貌加半分挑逗令他有了半分錯亂,他向她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身側,示意著她過來
“以后朕允許你坐到朕的身側……”
女子走了過去,看的出來,他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而已,能伴身側便已是大恩
她卻還不知足的摸著他心頭,款款深情的看著他“難道臣妾還不配與圣上入寢宮嗎?”
對于她的挑逗,他止住了她的手,過份的主動已令他有了與她脫軌的半份厭惡,
卻還是玩膩說道“朕尚且喜歡你這般恃寵而驕的模樣”
他不知道為何會說出此番言論,但是他知道他還在和自己較勁,較勁自己可以愛上其他女人,可是他敗了,床榻上的事情,他很難與其他人共享,他錯亂了……
一夜的侍寢,一夜的召喚,他口中都是冷宮中那個女子,被他慣著喝下了那杯不可懷孕的紅花,讓女子知道了她這一夜換不來的在他心中的任何位置
“若陪著殿下的是殿下口中那個女子,殿下會賞她一碗紅花嗎?”
他挑起冷漠的眉眼說到“當然不會!”
堅定的語氣令女子心痛“那臣妾在殿下心中是何人?!”
他整理衣服說道“外人眼里你可以是朕的寵妃,朕尚可允許你做一個恃寵而驕的寵妃”
冰冷的男人,諷刺的話語,“冷宮中的那賤人!我好恨你”。
在應兒陪同下,她迎來了在冷宮里很難熬的過去的冬天,本就寒氣入骨的她,加上心力憔悴,已變得過份仟瘦,這般體態(tài)讓應兒害怕著,應兒竟第一次越過主仆之別的抱著她,仿佛就要失去她一般
哭泣的說道“二小姐,您可知應兒現(xiàn)在想著什么?”
她滿眼死氣的看著應兒“事已至此,若是死在這里,歷史上也本就不會有我的只言片語罷了”
應兒似乎知道了什么,哽咽的回復道“大小姐和奴婢說過二小姐心里積累的事情太多,若二小姐不為歷史而活,可否跟著自己的心活一次?”
為心而活??她看向應兒“小姐的狀態(tài)和大小姐當時的狀態(tài)一樣,奴婢看的出來,二小姐你也已經(jīng)愛上圣上了,二小姐何須逃避?可否直視自己喜歡圣上的心?”
愛上他?這個字眼真的令她無比刺痛,這幾日的細想之下,他對她不加掩飾的溫柔霸氣令她沉陷,她崩潰了,或許這幾個月的委屈早就該使她崩潰一次
“應兒,我真不知道他是想讓我做他的皇后,我對他真的過份虧欠……可我竟然只想見見他”悔不當初的痛哭了出來。
“歷史上他明明沒有的……”,她進入了歷史的空洞,卻坑害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