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小,我告訴你,那天的事情我不會罷休?!?p> 攔住兩人去路的王天岐過來便是放狠話。
周小舟和柳清交換了個眼神,淡然一笑便從他的身邊走過,兩人來之前商量好了,從今以后不給王天岐面子。
設(shè)計部的廁所被封了,現(xiàn)在要上廁所,還得麻煩的跑上跑下。
忙了沒有一個小時,周小舟便在群里被老板艾特了,點名道姓的讓他去辦公室。
輕輕叩了叩老板紅木的辦公室門,周小舟輕輕將其推開,入眼的就是齊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的張?zhí)珟浐屯跆灬?p> 張?zhí)珟浢嫔t,不難看出剛剛發(fā)過火;而王天岐臉上卻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看起來真的是欠揍。
沒錯,周小舟都這么覺得了!
“請坐?!?p> 坐在boss椅上的是這家設(shè)計公司的真正老板——劉宏,一個五十來歲,長著兩只像是青蛙一樣外凸的大眼睛,
所以他也有一個綽號——“360°無死角雙探頭”。
雖然周小舟覺得這么給領(lǐng)導(dǎo)起外號不好,但是還是每當(dāng)有人念起這個名字他都會跟著哈哈大笑。
周小舟坐在了一張單獨的黑皮沙發(fā)上,毫無負擔(dān)的看著劉宏那張有些滄桑的面孔。
“周小舟先生,王副部長說你在公司里勾搭同事,還捉弄領(lǐng)導(dǎo),沒有按計劃完成領(lǐng)導(dǎo)安排的任務(wù),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劉宏用慢悠悠的腔調(diào)問道。
周小舟看了一眼得意的王天岐,大概知道剛才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相愛的兩個人走在了一起而已,王副部長小題大做了?!敝苄≈鄣坏恼f道。
“那這個視頻你怎么解釋?你和柳清準備在沒人的時候去廁所!你還在外面勾搭別的小姑娘!你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啊!”
王天岐一下子沒忍住氣,拿出手機便打開了周小舟和唐詩雨一起鉆進廁所的視頻,
坐在一旁的張?zhí)珟浹劭淳鸵敛蛔饬?,若不是劉宏給他做了一個嚴厲的眼神,可能張?zhí)珟浾娴哪芙o王天岐一拳。
“我覺得,這些事情是有心人才會做出來的吧?”
周小舟淡然的看著視頻里自己和唐詩雨,還有榨菜一前一后的走進了廁所,“怎么會這么巧呢?在公園碰到就算了,大晚上在公司還能碰到?”
“你……”王天岐一時語塞。
“王副部長啊,人在做,天在看,周小舟是一個勤勤懇懇的年輕人,所有人都能看得到,他作品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就是我們公司需要的,而不是你像個狗仔一樣整天去偷拍人家?!睆?zhí)珟浝湫Φ馈?p> “張部長說的是,這件事情我覺得并沒有那么嚴重,只是有一件事情,”劉宏一只胳膊搭在了桌上,大大的眼睛掃向了周小舟,“錢德永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錢德永,就是那天夜里在廁所死掉的第三個受害者,他不僅僅是王天岐的心腹,更是劉宏的左膀右臂。
“我那天在做王副部安排的攝影后期,做的很晚了,聽見廁所里有動靜,就去廁所了,監(jiān)控和法醫(yī)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我覺得我在這里多說也無益。”
“小子注意你的態(tài)度!”王天岐紅著臉吼道,劉宏抬起了一只手眨了眨眼睛,示意讓他閉嘴。
“這其中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在你進入廁所之后,看到了什么……”劉宏的兩只眼睛說著慢慢瞇了起來,外凸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周小舟。
“我說我看到了鬼,你們信嗎?”
周小舟說完這句話后劉宏先笑了,然后王天岐也笑了。
“對不起周同學(xué),這件事情著實是與你脫不開干系,當(dāng)然,是在下了定論之前……希望你這段時間能好好工作,不管是不是你,你都是我劉宏的員工,好好工作依然還是頭等大事,行了,回去吧?!?p> 劉宏大手一揮,三人便抬屁股離開了。
看著王天岐氣沖沖的走遠了,張?zhí)珟浝×酥苄≈郏骸澳阏娴摹吹搅恕???p> 周小舟笑了笑:“你信了嗎?”
看著周小舟的面容,張?zhí)珟泧@了口氣:“我看到過老張的鬼魂……但是很快,他就消失了?!?p> 聽到張?zhí)珟浾f了這句話的周小舟突然眉頭一挑,身子就好像被電擊了一樣顫抖了一下:“是在哪里?”
“前段時間我有點抑郁,就去醫(yī)院看病,病沒有看好,倒是看到了老張……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家醫(yī)院根本不存在。”
……
來到二樓已經(jīng)被封鎖的廁所,周小舟吞了吞口水,四處看了看,各個房間里的人都在忙于工作,誰會閑的沒事干抬頭盯著廁所看?
周小舟看著半掩著的男廁所門,心中不斷的回蕩著張?zhí)珟泟偛潘f的話……
“嗨!”
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周小舟的肩膀上,嚇得他虎軀一震。
定睛一看,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肯基德中,小孩子們開心的玩著滑梯,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是啊,自己都來肯基德這么久了,居然還在想早上發(fā)生的事情……
剛才拍自己的就是唐詩雨,唐世靈隨行也來了,柳清正低頭玩弄著買套餐送的一個小玩具。
“我剛才……有點走神?!敝苄≈鄄缓靡馑嫉膿狭藫项^,這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下班了,周小舟昨天向唐詩雨他們打聽了關(guān)于朱秀娟的事情,他們非要見面才說。
“我一開始就在說,有人撒謊了,”唐世靈重重的將只剩下一半的奶昔放在了桌上,“果然,我們之中有人撒謊了。”
“你知道嗎小舟哥哥,侯哥所說的朱秀娟這個人……在B市根本不存在……”
……
傍晚。
王天岐穿行在西京外郊一處墓地之中,很快,他注意到了一個被大理石包裹起來,頂上壓著塊大石頭的墳?zāi)梗觳阶呱锨?,停在了墳堆前,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
“孩兒不孝……孩兒……孩兒一定會替母親找到兇手,孩兒發(fā)誓一定會!”
王天岐話音剛落,漆黑的夜里,一張黑白照片飄到了王天岐的面前,他下意識的伸手拾起了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小眼睛,戴著棒球帽的男子,翻過照片北面,寫的是六個字:人在做,天在看。
王天岐的手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
他認識這個男人,他……他就是張?zhí)珟浽瓉砉ぷ魇依锏诙€遇害的人……
王天岐顫抖的手翻過了照片,看著照片上那個男人的眼睛,開始不斷的往外流淌鮮紅的血液,碩大的汗珠跳出毛孔,王天岐慘叫一聲,雙腿一軟便癱倒在地。
“沙……沙……”
踩著亂石堆積的地面,滿臉是血的侯智皓直挺挺的站在王天岐的面前,王天岐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張面孔,他似乎喪失了語言功能,只能抬起手咿咿呀呀的指著侯智皓的臉……
下一刻,侯智皓的腦袋陡然脫離了脖子,落在了地上,慢慢的,滾到了王天岐的腳下。
不知道何時,傍晚已經(jīng)步入了深夜,騰騰白霧被細風(fēng)掀起,慘淡皎潔的月光照在了只有王天岐一人的目的之中,他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哪里還有什么侯智皓?
“啊……啊……啊……”
一只烏鴉嚎叫著撲騰著翅膀從王天岐的頭頂掠過。
“記住……永遠……不要欺辱任何一個人……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活人還是死人……”
這個聲音,就好像是一陣風(fēng),言罷,便隨著一陣陰風(fēng)散去。
王天岐的褲子被騷人的氣味充斥、濕潤,他失了往日了那副得意的面容,此時的臉上,滿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