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媳婦還要上班,木公就有了偷摸溜出來的機會。
小明說的“老地方”,是她們報社的所在地。本來,木公是想來這里應(yīng)聘記者。
不過,就像小明打擊他當作家的熱情一樣,剛一見面,她就給木公潑了涼水:“不行,以你現(xiàn)在的這個學(xué)歷,肯定沒希望,另外歲數(shù)也已經(jīng)不太合適?!?p> 好在,她并沒有直接說出木公已經(jīng)是個老男人的事實,但她心中卻未必不會這么想。
很快,兩人見面,想到兩次被小明“潑涼水”的經(jīng)歷,剛一碰面,木公又一次大男子主義地很傲慢地囑咐著她說道:“我可是來幫你忙的,你不要再跟我提不高興的事情,否則后果自負?!?p> “真是不知好歹,你這人我是看走眼了,我應(yīng)該很慶幸當初咱倆沒有什么結(jié)果。”小明完全沒有了當初主動追求木公時候的溫柔與小鳥依人,嘴上不饒人地說道。
木公對于她的話,并不計較,反而有些開心。
情商即硬傷,處理感情問題上,木公就是個單細胞生物,他懶于也不善于打理“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各種關(guān)系都分清,不混淆這樣挺好。
就現(xiàn)在來說,他希望只和小明保持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就可以,看來自己的表現(xiàn)也斷了小明其他的想法,這也正是他想要得到的結(jié)果。
“上車!”
看著不知在原地胡思亂想著什么又有一絲得意的木公,小明坐在駕駛位催促著喊道。
木公答應(yīng)著,仍舊磨蹭著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小明好像有些嫌棄木公的動作緩慢,臉上顯現(xiàn)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隨即是小明熟練地系好安全帶,啟動車輛,掛擋,踩油門一系列的準備開車動作。
“哎......等等,沒有別人了嗎?就咱們倆嗎?”木公很不解地問,聲音有些忐忑。
“帶那么多人干什么?不方便......”
小明很是無意地說著,木公卻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他很怕小明這樣說著,然后給自己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媚眼。
好在,這事并沒有發(fā)生。
小明也看出了木公的不自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不是想多了?那么緊張干嘛?”
“我......”
木公想要說點什么,一個字出口后,他干咳了兩聲,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放心吧,我沒別的意思,上回咱們?nèi)サ娜颂?,浩浩蕩蕩的,目標太大。這回就咱們倆,我是為了方便采訪?!?p> 小明從容不迫地解釋著這樣做的原因,而她給出的理由,足夠讓木公信服,因為他們這是第二次到去那里了,上次如果不是木公的幫忙,小明的采訪隊伍雖是陣容強大,卻極有可能“顆粒無收”。
“你看,是你想多了不是,我也認為這樣比較好。”木公放松下來,嘴上卻是很硬。
小明沒再跟木公計較什么,斜著眼瞥了一下木公后,只是一笑,有些不屑。
“不過,上次還真要感謝你,要不,我們很可能會一無所獲。有你在,最起碼可以認識這個高忍,我看可以從他身上‘挖’到點什么東西。”
小明很有誠意地表達著自己的感謝,同時說明了此次的“作戰(zhàn)方針”。
上次的確是木公幫了小明的忙,他們采訪的地方是一個鋼廠,而且肯定是個“有問題”的鋼廠,在這里采訪,威逼利誘自然是少不了的。
鋼廠派人盯著小明和那些敢于“胡說”的工人,這使得采訪陷入了僵局。
木公一是想看看當年自己住過的地方,同時也知道那個地方人多,可能對采訪有利。
帶著小明他們到達曾經(jīng)住地以后,他幫忙分散著鋼廠“盯梢”那人的注意力,小明他們才多少有了些收獲。
而高忍是木公曾經(jīng)的同事,碰巧在“老地方”又和他相遇。正是他不懼威脅地向小明反應(yīng)了些問題,但也不是很多,這次前往,就是想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
“沒啥,我也是誤打誤撞,畢竟這是我第一個工作的地方,熟悉?!蹦竟Z氣還算淡定地說。
其實,此刻想到當初在這里工作的事情,他心中還是有些惆悵。
“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回到那里......上次你也是這個表情?!辈恢肋@是不是做記者的素質(zhì),小明注意到了木公的變化。
“呃......”
木工在這里的確有很多故事,一個類似于小明一樣對自己有意的女孩,一個“仇人”,還有兩個關(guān)系頗為神秘的中年男女......
總之,是一言難盡。小明的話,讓他無法回答。
“你不想說就算了,咱們說說這個高忍吧?!笨闯瞿竟珵殡y的樣子,小明轉(zhuǎn)移了話題。
“上次被鋼廠的人阻撓,他也沒能說太多,但我總感覺這人有點特殊啊?!毙∶鞑聹y著說,想得到木公的答案。
“嗯,的確很特殊......”木公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是個大學(xué)生,而且畢業(yè)比咱們早很多的那種,那時候的大學(xué)生‘含金量’還是很高的,進辦公室應(yīng)該很容易......”木公介紹著說。
“那他這么選擇干那些做基層的體力活?而且看樣子,他已經(jīng)干了很多年了,圖什么呢?”小明有些詫異。
“是啊,我剛到那會,他就一直在下面干著那些活,而且干到現(xiàn)在,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一起工作的時候,我也沒打聽過。”木公同樣無解。
“是個怪人,一會兒采訪時候也許就有答案了?!毙∶飨氩煌ǎ伎剂艘粫?,也放棄了猜測,準備著有合適的機會了解一下。
“對了,木......木公......”小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但仍舊感覺木公的這個“新名字”有些繞嘴。
“你這名字太別扭了,你就不怕別人把你當成木匠?‘松林’這名字本來就不咋地了,又弄這么個名字?!毙∶魅⌒χ竟f道。
“你知道啥,我覺得這挺文藝的啊。把‘松林’倆字拆開,就是三個木一個公,簡稱‘三木公’,是我店的名字,漸漸地我也就被叫成了木公,現(xiàn)在我都習(xí)慣這個名字了。”
木公認真地解釋著,希望她能夠明白和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和高大上。
“都一樣的土?!毙∶髯隽藗€鬼臉,很不屑地說道。
“另外,你不覺得‘三木公’這個名字有個很好聽很有寓意的諧音嗎?”木公很不服氣地爭辯著。
“啥諧音?我聽不出來。”小明默念了幾次“三木公”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
“孫悟空啊。”木公直截了當?shù)卣f出謎底。
小明聽后,又試著念了幾次,然后笑著說道:“是有點像,不過,這也過于大氣了吧?還‘孫悟空’,你是想大鬧天宮嗎?”
小明仍舊有些不屑,木公卻并不著急,他也笑著說道:“你還別說,‘大鬧天宮’的事我是沒做過,但‘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事我還真是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