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一樣?
沈瀲讓冬陽把沈府的下人都聚集在一起,一時之間,原本各司其職的女使和小廝都丟下手里的活,集聚在外院中。
眾人竊竊私語,低聲議論。
“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但我想應(yīng)該跟將軍昏倒有關(guān)?!?p> 眾人小聲驚呼,“什么!將軍昏倒,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你們沒看到嘛!剛才有兩位氣宇軒昂的貴人護(hù)送將軍回華宣堂,二姑娘知道后焦急趕往華宣堂?!?p> “噓!小點聲,把我們聚集說不定就是為了此事,”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七嘴八舌議論時,沈瀲和夏霜悠悠走到臺階上,居高臨下看著臺階下的人。
沈瀲低聲對夏霜說:“夏姐姐你以后是要有自己的院子,趁今日我訓(xùn)誡下人,你學(xué)著點兒,不要以后連自己的小院子都管不好,還要麻煩我大哥來幫你?!?p> “我學(xué)?”夏霜用手指著自己,她一個妾身邊女使都沒幾個,學(xué)什么學(xué)。
沈瀲高傲瞥了一眼,她是真不喜歡夏霜,長相小家碧玉。說她呆呆笨笨,可有時候又挺聰明。
可夏霜畢竟是大哥的人,要讓她學(xué)點規(guī)矩。日后大嫂進(jìn)門,看到地面都不會的她,說不定會認(rèn)為是自己這個妹妹太小氣,不讓人家學(xué)。
為了不在素未謀面的大嫂面前丟名聲,沈瀲忍住不悅,清了清嗓子,不茍言笑對下面的人說:“想必你們知道為什么把你們聚集在此處?!?p> 臺階下柳婆子奉承說:“我們只管做事,不聽閑談碎語?!?p> “看來你們都知道將軍受傷了,很好。感謝你們百忙之中,還抽空關(guān)心主子。”
沈瀲前面語氣輕柔,后面逐漸凌厲起來。
眾人心中一驚,面面相覷,把頭埋低。
沈瀲從十歲開始持家,懂得‘馭下之術(shù)’,恩威并施,也懂的殺雞儆猴。
“我記得你是廚房管采買的柳媽媽對不?”沈瀲對剛才回話的老婆子說。
柳婆子被點名,心中惶恐不安,連連點頭,“是的,正是老奴?!?p> “聽說柳媽媽已經(jīng)城里置辦兩套屋子,還有一間在鬧市的鋪子。這等喜事,柳媽媽為何不設(shè)薄宴熱鬧熱鬧?我也好討杯酒喝?!鄙驗嚶曇舨幌滩坏?,可在柳媽媽聽來卻是毛骨悚然,直擊命脈。
夏霜站在屋檐邊,意識到沈瀲不單單只是訓(xùn)誡下人,她趁時候要處理家里那些不規(guī)矩的人。
這個沈瀲似乎和原文中只知道拈酸吃醋的惡毒女二不一樣了。
莫不是只有在原文劇情才會那般狠毒,在劇情之外還是很正常。
夏霜:“冬陽,姑娘一時半會訓(xùn)不完話,你去給姑娘那張椅子來?!?p> “是?!?p> 沈瀲和柳婆子對話還在繼續(xù)。
柳婆子神色慌張,說話都不怎么利索,“啟稟姑娘,老奴夫家時代務(wù)農(nóng)。家中有些陳年積蓄,加上近幾年莊稼收成好?!?p> 沈瀲:“我在恭喜你置辦房屋,你給說什么務(wù)農(nóng)。如此牛頭不對馬嘴,柳媽媽你這是在暗示我什么?”
殺人容易,誅心卻是不易。
沈瀲管家這么多年,府里每個人的底細(xì)她都清楚。哪些是害蟲之米,哪些是真的忠心,她心里有數(shù)。
這幾年她放任這些害蟲之米,為的就是以后連根拔起。
柳婆子心撲通撲通的跳,這些年她做過什么心知肚明。汗水啪嗒下落,手心手背也全都是汗。
“老奴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向姑娘坦誠?!?p> “坦誠!呵~”沈瀲一記嘲諷般的冷笑,轉(zhuǎn)頭對夏霜說:“你聽聽,柳媽媽多坦誠。以后你的院子要是出現(xiàn)如此坦誠之人,那你可要多一個心眼,可別任由她從小老鼠變成大老鼠。”
其實沈瀲之所以今天發(fā)作,除了在下人面前立威之外,還有一個不成熟小目的。
那就是想讓夏霜看看沈家大小姐的能力,出一口剛才在內(nèi)院所受脅迫的氣。
撲通!
沈瀲話音剛落,柳婆子立即跪在地上,辯解說:“冤枉啊~姑娘,老奴一直恪盡職守,為沈府盡心竭力,沒有什么半點私心。不知姑娘為什么說老奴是老鼠?”
這時候,東陽把椅子搬來。
沈瀲自顧自坐下,粉面微怒,道:“柳媽媽我念你在沈府十十幾年,對你采買時從中獲利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這幾年見我性子溫婉,大事小事都讓秋雨幫我,認(rèn)定我是扶不起的阿斗,便更加得意,竟把廚房每日必備菜式、肉類縮減,你以為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柳婆子猛烈磕頭,邊磕邊說:“姑娘,老奴我進(jìn)沈府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姑娘看在老奴年歲已高發(fā)的份上,饒恕老奴。”
這次沒有任何辯解,直接承認(rèn)。
沈瀲漠然視之,“你也知道十多年了,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家原來這么有錢,連廚房采買的婆子都能在都城置辦兩套房子。秋雨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她現(xiàn)存銀子還不足百余兩,我真替秋雨羞愧。”
柳婆子不敢接話,她知道自己好日子到頭凌,只求沈瀲能夠高抬讓她回去養(yǎng)老。
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出聲接話。
沈瀲俯視臺階下的人一圈,“怎么,沒人敢說話?還是要我一樁樁一件件抖落出來,你們才肯說話。”
眾人立即跪下,相互偷瞄。很多人都悄悄貪了,但不至于像柳婆子那樣多。
“怎么平時聲音狀如洪鐘的人,現(xiàn)如今都成了啞巴!”沈瀲怒拍椅子扶手,聲色俱厲。
片刻后,有位婆子誠懇說犯過那些錯。
沈瀲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今天她本不想發(fā)作,奈何大哥的事不能傳出去而這些人最是閑著沒事做,一定要里立威才能堵住她們的嘴。
沈瀲把柳婆子和幾位貪欲嚴(yán)重的人趕出府,還讓她們賠半年月銀。她們立下字據(jù),按了手印,沈瀲才讓她們卷鋪蓋走人。
之后才是真正訓(xùn)話,讓她們做好自己的本分,要是做出損害主子的事,那就不是像柳婆子這些人一樣只罰錢。
柳婆子的事讓眾人明白,沈瀲不是那種她們認(rèn)為好欺負(fù)的姑娘。趁秋雨不在,眾人忙表忠心。
訓(xùn)誡完下人后,沈瀲和夏霜回到內(nèi)院等待。過了大概兩刻鐘左右,林思朝從房里出來,春雪跟在身后端著一盆血水。
沈瀲驚訝捂住自己紅唇,滿臉擔(dān)憂的質(zhì)問林思朝,“你對我大哥做了什么?”
林思朝根本不搭理沈瀲,而是直徑邁步來到夏霜面前,認(rèn)真囑咐說:“沈?qū)④姛o礙?!?p> 夏霜心中松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林思朝有這能耐。
“多謝梁王妃,只是梁王妃剛才說我家將軍中毒,不知這余毒要多久清理干凈?”
林思朝:“沈?qū)④婋m中毒,但毒性并未侵入五臟六腑。至于沈?qū)④娛稚系亩荆也捎谩喂钳煻尽椒ò讯疽呀?jīng)清理干凈,這跟普通的刀傷劍傷沒什么區(qū)別。所以你不用過于擔(dān)心,沈?qū)④娭恍桁o養(yǎng)便可。”
一旁被無視的沈瀲跺了跺腳表示不滿,然后高傲冷哼一聲進(jìn)屋去看沈降的傷勢。
夏霜示意春雪進(jìn)屋服侍沈瀲,院中只剩夏林兩人。
夏霜小聲詢問:“這毒當(dāng)真不嚴(yán)重?”